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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林云

十八年后!···

在离边山村不远那森林外围的丛林里,此时一只一米长的黑色山猪在悠闲的漫步着,边走还时不时的用它那长长的猪鼻在地上拱几下,嘴中喘气呼呼不断发出猪哼,拱得泥土翻滚。

悠闲的山猪并没有发现危险即将来临,在不远处一柄长矛的矛尖已经瞄准了它的头颅,噗!长矛飞出瞬间刺穿了山猪的头颅,将它的头颅牢牢的钉在了地上,山猪发出几声刺耳的尖叫,四只猪蹄快速的在地上刨动几下,便停止了挣扎鲜红的猪血将他头颅下的泥土都染红了一大片。

一个十七八岁穿着虎皮马褂的青年从茂密的草丛中走了出来,“没想到今天刚进森林就发现了这么大一只山猪,呵呵!···,我又可以早点回去和小武他们一起听陆书师说书讲故事了。”青年边走边笑着说道,显得非常的高兴,青年英俊的面庞随意披肩的飘逸长发,随着山风不断飘扬此刻加上他灿烂的笑容,整个人显得飘逸洒脱,让人见了就想亲近。

青年走到已经断气的山猪前,伸手握住长矛用力将山猪挑了起来,青年用长矛挑着山猪扛在他那还算坚实的肩上,然后大步的朝森林外走去,在路上顺手摘了一颗狗尾草咬在嘴中尝着那淡淡的苦涩,边走边哼着从书庐里学来的小调。

青年打猎的地方离边山村有五里左右,他虽然在悠闲的迈着步伐但却走得很快,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速度,他脚步沉稳有力七尺高匀称的身体,在中午的阳光下影子变得跟婴儿般矮小,半个时辰不到青年便来到了边山村外,“我回来了,今天书师又会讲什么故事呢?”看着前面被竹栏围住的山村青年将嘴里的狗草吐了出来自语道,然后迈步走进了村门。

村子不是很大但也有一百多户人家,一共三百多人。边山村的人们都是靠打猎种地为生,一般都是男子出去打猎,女子在村子附近开辟出来的田里种植农作物,此时是中午吃饭时间种地打猎的人们都在往家赶,青年刚进村门,后边就传来了几个声音:“云小子,今天你出去这么晚,这么快就打一只山猪回来了,真是厉害呀!”

“是啊!云小子可成我们边山村,最年轻最厉害的猎手了。”

“是啊!就像当年朝阳叔一样是我们村里,最强悍的猎手连猛虎蟒蛟都能打回来,可是不知道朝阳叔去了哪里了,难道遇到打不赢的魔兽了吗?···。”

听到声音,青年回头一看,后面三人也从山里打猎回来,他们手里提着各种各样的猎物,不过都是一些像山鸡、野兔这般的小猎物,最先说话的是那个走在前面的老者,老者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大汉,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瘦高青年。

那瘦高青年说到朝阳大叔的时候,转过身来的青年心中一痛立即浮现出无限的思念之情,青年叫林云正是张朝阳十八年前从森林里抱养回来的义子。

林云从小与张朝阳相依为命,张朝阳对他非常的疼爱,那种甚至超过了许多亲生父亲对儿子的疼爱,所有好的东西都留给林云,每次进城都会将自己一半的酒钱拿来给林云卖林云喜欢的东西,每当林云欺负别人家的孩子时大人找上了门张朝阳也非常护短,从不责怪林云只是让他下手轻点村子里都是自己人。

林云五岁张朝阳就教他习武,十岁跟着张朝阳上山打猎,总是跟在张朝阳的身边,每次林云不听话惹出危险,张朝阳都用生命去保护他,可是就在五年前有一天张朝阳与林云打猎回来,他说要去一趟镇城,那一次他死活不让林云跟着去,但是他却一去至今都未回。

想到过往林云心里很难受,他不是恨张朝阳丢下他,而是担心想念,特别是如今懂事的他,每每想到过往想到张朝阳,他心里都异常的感动,他并不是张朝阳的亲生子,这一点林云知道,当初张朝阳将林云抱回来时,几乎整个村的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就算想瞒也不可能瞒得住,不是自己的亲生子,但却对林云这么好,叫人怎能不感动。

所有的一切在林云的脑海里不断闪过,他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忧愁,眼中的思念与担忧毫不隐藏无比浓郁,林云也曾出去找过张朝阳无数次,周围的城镇都被他找遍了可是毫无音讯,他又不敢离开边山村,因为他怕张朝阳回来找不到他,他相信张朝阳没有死这是一种信念,每当想到一头头高大的野兽倒在张朝阳面前的场景,他是那样的强悍,那样的威武他怎么会死?所以他只有在这里等,等待张朝阳这个给予自己无限父爱的亲人回来。

看到林云脸上变换的表情,以及他自然的散发的忧愁气息,瘦高青年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而那大汉与老者也都用责备的眼神看着他,老者更是吼道:“小虎你乱说什么呢?”

老者的大吼声,将林云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快速的压下了心里的波动,平静了一下心情,看着那仿佛像犯错小孩一样的瘦高小虎,林云脸上又浮现了微笑,道:“小虎哥没关系,我知道你也不是有心的。”林云多少还是知道这小虎的性情,耿直憨厚热情,就是有点口直心快,其实林云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想到小时候他明明比自己高一个头还多,却经常被自己追着打欺负得连话都不敢说,想到那些场面林云心里立即好受了不少。

“嘿嘿!···小云我下次再也不敢乱说了”小虎走到林云面前,轻轻的说道。

“嗯!”林云伸手拍了拍小虎的肩膀,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感到林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小虎马上就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然后热乎的说道:“小云要不现在到我家去,我们整两杯?”

看到前面的林云与小虎,老者与大汉也都欣慰的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两人走上前去,看着林云老者道:“是啊!我们两也陪你们喝两杯。”

“不错我让小虎他娘给我们整个兔子肉,我们喝几杯。”大汉提着手中的兔子摇了摇说道。

看着眼前如此热情的三人,林云还真不好拒绝,不过想到家里生病的陈爷爷,还有想急着去听书,于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想去可是,陈爷爷病得厉害家里药没有了,我在山上又挖了药,得回去熬给他喝,他的病必须的按时吃药才行。”

“唉!老陈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拉你了,不过有时间的话我们一定要好好喝几杯。”老者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大汉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朝林云点了点头。

“那徐爷爷,徐大叔,小虎,我先走了。”

“嗯,去吧!真是个好孩子。”

听着老者的话,林云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去,在他转过身来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化为了苦涩,心中自语道:“义父你还好吗?你到底去了那里呀!”林云边想边走,在路上连村里的人与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发现,别人都以为他出了什么事,难道他家里的陈爷爷不行了吗?所有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

林云思绪飘杨,他想到了太多,有一次他因为贪玩跑去一个山洞中探险,被里面一阵奇怪的风吹了一阵啰嗦,回到家以后睡到半夜突然冷汗淋漓,身体异常冰冷冒着一股股阴气,差点一命呜呼。

张朝阳发现了以后焦急无比说他是中了阴风,还好他懂得医术先用药拖住了阴风如侵五张六腑,然后半夜飞奔到十里外的火炎山峰摘採一种专克阴风的药,他冒着大雨回来而且浑身是伤,整个身体仿佛被罗铁烫过一般,掉了层皮全身血红非常恐怖。

林云病好了以后,看着张朝阳感动得眼泪直冒,张朝阳只说了一句话:“你是我的好孩子,救你命我就算没了命那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眼泪在林云的眼眶打转,最后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了下来,一阵大风吹过他才发现他已经走过了自己家的门口,抬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拭掉眼角的泪水,转身向家门走去,当他进入院子后,听到房间里传来了激烈的咳嗽声,他赶忙放下肩上的山猪和腰上绑着的药材,快步的推门而入。

二十多平米的房间里,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病怏怏的老者,此时正把头靠在床沿上剧烈的咳嗽着,一丝丝的血丝从他嘴里随着咳嗽滑落出来。

“陈爷爷你怎么样,小月呢?她去哪里了,为什么没在家照顾你?”林云跑过去用手轻轻捶打着老者的背部,让他好喘气一些,看到老者吐出的血丝全是一条一条的成暗红色,林云有些难过,说话都有些哽咽了,就连说到那他最宠爱的陈小月妹妹,语气都带着责备,他知道陈爷爷病越加严重了,也许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他从十岁那年就开始同张朝阳学医术,虽然说不上精通,但许多病他还是能治的,所以一眼就看出了个所以然。

过了一会儿在林云那有节奏的敲打下,老者终于止住了咳嗽,他抬头看着林云说道:“小云啊!我看我是不行了,以后小月就劳烦你照顾了,不许让人欺负她,他从小就无父无母,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基本上没有过什么好日子,这几年要不是你我们连住的地方没有了,而且恐怕我也撑不到现在,这几年你让我们过得很好,我真的很感谢你,真的,我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帮我照顾好月儿,咳咳咳!···。”老者越说越激动,浑浊的老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因为激动他又开始激烈的咳嗽。

林云赶忙用手继续敲打着他的背,道:“陈爷爷,你哪里的话,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再说了我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有你们陪着我,我也很开心。”

当林云说到一个人的时候,眼中光芒一阵暗淡。老者在他的敲捶下,再次止住了咳嗽,林云将他的头扶正,道:“陈爷爷你别说了,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帮你熬药,喝了就会好了。”

“唉!”老者深深的看了林云眼,叹了一口气,道:“小云一定要答应我好吗?其实小月不错,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娶了她吧!”说完老者把眼睛闭上了,眼泪又流了出来。

老者是边山村的原住居民,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以前在村子里面他们家还算是好的人家,可是到了老者这一辈,他们整个陈家就出了他这么一个独苗,岁月的变迁夺走了他的家人长辈,最后就剩下他与他媳妇,后来他有了一个孩子,长大后去了外面学手艺学了几年,回来时带回来了一个女子,他们成了亲,一家人过得也还算幸福,可是就在他的孙女陈小月出生的那天,他们家的厄运开始了。

先是他的老伴当天无缘无故半夜死在了床上,没过多久儿子与媳妇去城镇卖东西,半路被强盗杀死了,家中就剩下老者与刚出生不久的孙女,从此相依为命。

经过这些事他的孙女被人说成是灾星,没人敢接近,老者并没有放弃他孙女相反他对他的孙女非常好,他们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苦但还能过得去,不过他们的厄运并没有结束,就在三年前,他们的房子居然被一个城镇里大户人家派来边山村收购兽皮的那些人给占了,因为他们的房子经过几代的辉煌,是村里最大的最好的房子所以被看上了,从此无家可归。

村里的人虽然看不过去,但没人敢管甚至说都不敢说,因为都说那些人来头很大惹不起,那时冲动的林云想去帮他们找个说法,最后都被村里的人给劝住了,说:“他们会打死你的,如果你想等你义父回来,你就不要去。”林云听了大家的劝说,但是他却将没有人敢收留的灾星与老者收留了,当时老者怕害了林云不肯住进来,还是林云好说歹说最后,直接将他当时病重的身体扛了回来,他们才住进了这个院子。

刚准备去熬药林云听到老者的话,心里忍不住一阵难受眼睛有些发红的道:“陈爷爷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好吗?你会没事的,再说了我怎么会嫌弃小月呢!陈爷爷你放心,我发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照顾好小月的。”

林云握住老者的手想要以此来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心。其实林云知道老者放心不下小月,而且老者明显感觉到时日不多,所以此时趁小月不在才如此哀求林云,林云看着老者的模样,整颗心都在颤抖,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而且非常的绝对从他紧握老者的手就能感受得到。

得到了林云的肯定回答,老者终于放心了下来,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他实在太虚弱了,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陈爷爷!···”

看到老者昏睡了过去,林云轻轻叫了两声,见他没有反应,伸手放在鼻子下,还有呼吸不过很微弱,林云松了口气,带着沉重的心情出了门。

林云将挖来的山药整理干净放在药壶里呼呼呼的熬了起来,闻着药香看着药壶上冒出来的白气,林云恍惚起来,他在想他的一生到底该怎么样?难道就像这些村名一样平凡的过一生吗?这不是他所想要的,每次听到书师说起那神乎其神的仙人故事时,他的血液都在沸腾,飞天遁地,拳破山河,翱翔九天,那才他想要的。

想到这些他又想到了,那本书《玄道记事录》,他看了很多上面的字句非常难懂,但是他还是看懂了一些,那上面讲到了修道者,和一些地域的分布,还有一些图案,山脉、植物、甚至还有奇怪的石头分为还几种。

那时因为太多他与张朝阳都看不懂他想把书拿去给书师看,但是张朝阳阻止了他,还告诉了他一个秘密,关于他身世的秘密,从那以后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与这本书有很大的关联。“此书绝对不能给别人看,而且要随时收好。”这是张朝阳说得最严肃的话。

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林云伸手摸了摸挂在胸口的月牙吊坠,正当他想要掏出来看看时,他突然猛的站了起来,因为药壶里的药汁翻腾了出来,淋在火炉上发出噗噗的声音。林云走过去伸手快速的将药壶从火炉上提了下来,打开壶盖用一个碗将药汁倒了在了碗中,他放下药壶端着碗,边走边朝里吹气。

当林云来到老者的房中时,老者已经微微睁开了双眼,“陈爷爷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林云快速的走到床边,一只手将老者扶了起来,一只手端着已经温热的药送到了他的嘴边,“陈爷爷药好了,你先喝一点吧!”

老者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轻轻的喝了几口,林云便将药碗拿了开去,扶老者睡好,林云放下手中的药碗,看着老者开口问道:“对了,陈爷爷小月去哪里了,他不是应该在家照顾你的吗?”

老者虚弱的说道:“我让她去书庐拿药了,陆师来看过我,看我状态不太好,他说他那里有点药,不过他因为到了说书的时间,没时间拿过来,我就让小月和他去了。”

其实在林云与小月爷孙两住在一起三年没出一点事之后,村里的人已经不再那么怕小月了,在加上这个外地来的书师,对人们多次开导,说:“那些不幸的事都是碰巧而已,你看林云与她们朝夕相处这么久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经他这么一说,人们开始渐渐的接近小月,甚至有许多热心的村民开始关心她们爷孙俩,时不时的送吃送喝。

“哦!”林云哦一声,便不在打搅老者休息,走出去关上了房门,心想道:“就算去拿药也该早回来了,难道出了什么事。”林云心里有些担心,他出了院门向书庐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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