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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寻道

暮云关,面对外面开阔的奔狼原,立于暮云关总有有一种黑云压成城欲摧的压迫感。秋风集如若承载了所有悲凉的风,那么暮云关一定是承载所有惨烈的云,垂天之云长年不见消散,像不愿离去的英魂在天空注目于此,变换着、扭曲着、不得安宁的在不见阳光的地方动荡。

即使在非战争时期,暮云关的警戒状态依然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远远不是偏安一隅之地可以比拟的。停顿一瞬间的失神,消失无踪无影,十九人各自展开自己的方式隐匿形体。刹那间楚昭眼前的十九八人的身影变得迷离,若非凝神注目的分辨,普通人已经很难发现。暮云关并不是普通的地方,这里的人也自然不会皆是普通之人,十八人皆是一脸的凝重之色。楚昭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类的事情,也不懂得如何隐匿自己的行踪,不过那只是之前的一刻,看着眼前十八人各自的动作,让他联想到“承影”留下的那道影子。开始调节自己的动作,以一种看似缓慢的频率动着身体,空间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转眼间波动消失至不见的时刻,楚昭的气息仿佛被某种力量生生的从这世上抹去。其他十八人眼里露出震惊的神色,在他们的感觉中这一瞬间楚昭仿佛凭空蒸发,即便凝神看去也只能看见地上淡淡的影子和他存身处波动的一线空间。更震惊的是,影子在变淡渐渐的若有似无,就像烛光摇曳下的地面你只间的其昏暗,波动渐渐平息下去仿若烛火摇曳惊不起一丝涟漪。敞开所有的感官捕捉到的也只是一缕若有似无的感觉,那感觉温和无害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就像已经超脱这红尘乱世之外。震惊的不是这种状态,而是它的变化,所有人都泛起一种感觉,终有一天那缕可触及的感觉也会消失,到时候他站在你的面前你都将不会知道,不由得生出一种深深的忌惮。

楚昭并不明白其他人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相对于承影试探的那一剑,眼前众人给他的感觉显得无比和谐,虽然楚昭知道所有人都会有所保留,既然站在同一战线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对于楚昭来说,很多事情显得无趣,想不明白为何有人会为了名利或者其他的东西厮杀,将武力放在了解决所有问题的万能方法。这世间生存便是弱肉强食,既然诞生文明有了教化,何不一起活个痛快?心里也会隐隐约约感到这太过理想而不能实现,很多人不也可以理想的活着吗?就像他看见的藏锋。

隐匿身形的众人仿佛一群幽灵,飘过暮云关飘向奔狼原的方向。出暮云关便是奔狼原,这是没有出过暮云关和没有到过暮云关的人的认识。展现在众人眼前的还是一段曲折的路,在群山之间仅能容下两列并行的马车的山道蜿蜒向奔狼原,山道下方就是刀劈斧砍的陡峭深渊,暮云关所在便是最为险峻的咽喉所在。曲折狭隘的的崖间小道是秦乃至大陆中央各国与奔狼原的最大交通要塞,也是秦与奔狼原势力防御的最好关口。“亡秦之战”暮云关被破和“秦尹”出战退敌多少都成了不可再现的传说,天狼横空出世破暮云关以及秦尹覆亡之局下一句退敌,都是成了永恒的传说。

踏足崖间小道,待避开暮云关方向的视角后,一行人开始慢下来。随即分散开来搜索着崖间小道上的每一寸空间,一时间狭隘的崖间小道仿佛变得无限。

楚昭离开铸剑坊的原因很简单,他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承影走的时候留给楚昭一句话,这句话就是楚昭离开的理由,不论这话是由谁说的,他都会选择相信。人生本就很迷茫,如果你还留有牵挂又怎会活得很开心,即便一句他人随口而言的话,在某一特定的情况下,也会有人为此信以为真。

“两天后到江流酒肆,你会遇见另外十八个人,他们将是你的伙伴,我告诉你的就这么多。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不过那的话你就会失去一个找到雪瞳的机会。”承影试探一剑被磨灭的电光火时间,传达出这样一句话。然后他就这么离去,没有任何解释,而楚昭却不得不信以为真。

两天后楚昭去了江流酒肆,见到了另外十八个人,然后来到了这里。离开前他去了铸剑坊,却发现终年不息的炉火熄灭,凌乱摆放着的剑胚和铸造好的剑全部不见了,整个铸剑坊变得干净而整洁。

楚昭知道铸剑坊存在的意义,按理说这样子的铸剑坊不应该存在很长时间。铸剑坊从炉火升起到炉火熄灭,没有结下任何一单生意,也没有铸造任何一柄名动天下的神兵利器,甚至所铸就的每一柄剑都不符合作为兵器存在的意义。但铸剑坊却存在很久,藏锋是帝都最有名的铸剑师,曾经铸就过名动天下的“千秋”。千秋剑成,剑气冲霄而起,风云变幻天地骤然失色,为剑气笼罩之处光明不可逼视。天下万剑齐鸣以迎此王者之剑出世,诸般兵器莫不振颤不已以示其敬。秦王遂封藏锋为铸剑侯,请千秋剑入帝都镇压帝国气运,藏锋也因此成为秦有史以来第一位家国之功外的王侯,一朝成名天下。

成名之前的藏锋默默无闻,成名之后的藏锋亦没有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关于财富的一切更多人知道的只是传于诸人口中的形象。千秋剑成后,藏锋就一直居于帝都,偏安在铸剑坊,日复一日的铸剑。楚昭进入铸剑坊时铸剑坊刚刚升腾起炉火,或许是厌倦了什么?也或许是渴求着什么?楚昭留在铸剑坊当了铸剑坊里面唯一的一个伙计,那时候他不认识藏锋。

很长一段时间里楚昭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藏锋重来不会过问楚昭的一举一动,也不要求楚昭做什么,仿佛除了铸剑意外他的眼里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楚昭觉得应该是藏锋是不需要他,藏锋对他的疑惑不问也不答,但每天照样交付他的工钱。楚昭渐渐习惯下来,也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也就留了下来演绎这个小伙计的角色。

藏锋好像一直在寻找一样东西,楚昭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到,但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他知道藏锋在寻求一柄剑,无锋。无锋之剑不存在于过去,也不存在于现在,它属于未来属于藏锋。至于藏锋为何寻找无锋,楚昭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谁又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如果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话,别人又如何能明白我想要什么?

楚昭不知道藏锋到底有没有找到无锋,也不知道藏锋为何离去?让他感动的是,藏锋将这个月的佣金全部留在铸剑坊,虽然这个月还剩下一半的时间。楚昭拿起藏锋留下的钱,随后便走向江流酒肆。

“暮云关外,通向奔狼原的崖间小道上,有一条路通向一个地方。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仔细寻找每一寸地方,找到那条路的入口在哪里,然后沿着那条路进去,记录下你们各自看见的一切并交给我,作为交换我将履行之前对你们的话语。”承影如约在江流酒肆出现,这次他是站在另一个人的后面。两道人影存在着却不为酒肆里面其他人所见,就仿佛为了他们这十九人而存在。

目光掠过崖间小道上的每一寸地方,脑里面渐渐勾勒出这条路上的一切。时间飞速的流走,转眼太阳已经在奔狼原落下,楚昭依然一无所获,而其他人亦未见有所收获。

一行人在崖顶寻的一处平坦之地,开始寻道的第一个夜晚。连续十多天的赶路,也让众人身体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疲倦,不能生火以寻求温暖,吃过干粮后开始各自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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