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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斩断情思

上章说道剑从众人的眼皮底下逃了出来,没有人知道他逃去了哪里。嫣总算是平安回到了家中,暂时放下一切开始调养身息,希望能和父母过平淡的日子。

(1)回归老家

剑从小屋逃走了之后,开着修车铺的车没敢有半刻的停留,连夜就开回了自己的老家。监近老家的小道上,他找了一个悬崖,把车牌卸了下来,趁没人把车推了下去。那是个人迹罕见的山谷,山角下没有住家,也少有人经过。估计等有人发现了那车,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了。那时候,车子的原样是什么也没有人看的出来了。

清理完这一切,剑就抄小路翻山走了回去。他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家家户户到了晚上都不怎么出门,从远处看去只看见星星点点的灯光闪烁着,象极了童话中夜色下的城堡,美极了,静极了。不过,剑可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夜色,行色匆匆地来到了母亲的老宅前。

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走到老宅门口,剑心里就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老宅的灯格外的昏暗,似乎还有一些熏人的气味传了出来。走到门口,剑一推开门,一股腐臭的味道迎面扑来,差点把他熏个跟头。这是什么呀?剑使劲忍住内心的怒火,冲到了里屋。暗黄的灯光下,剑的母亲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破棉被,苍蝇蚊子几乎把占据了大半个屋子。老太太好象听到了什么,努力地把头转了过来,用虚弱的声音问道:谁呀?

剑的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流了出来。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老太太也好象听出了是儿子的声音,挣扎着想翻身爬起来。剑冲上去把母亲扶了起来,母亲只是紧紧的抓住儿子的手,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抱头哭了一会儿,母亲断断续续的只说出一个“悔”字。剑觉得应该立刻把母亲送到医院去,正准备拿出手机联系医生,没想到母亲拼尽全力抓住了剑的手,用力吐出了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然后就断了气。

剑没有想到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先是嫣坚决的弃他而去,然后母亲也离开了。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的对待和惩罚他。他问苍天,苍天不语,他问大地,大地无声。他就这样一个人站在了母亲的坟前,凭雨水冲刷,任风霜厮打。

从剑身边路过的行人,纷纷避开了他。人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受了什么刺激,他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浑身都被雨水打透了,还溅了一身的泥。

(2)生活继续

但是,不管怎么说,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剑离开了故乡,他思考了很久,还是回去吧。回到那个让他伤心的地方。剑重新上班之后,一切照旧,手下的人没有人敢问他这段时间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该找他汇报的继续汇报,该请他审批的继续申请。

忙碌了一天,到了下班的时间。剑看着窗外的员工纷纷收拾东西互相约着晚上去哪里就餐和HAPPY时,剑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孤独到这个世界好象自己从来没有来过,也没有人发觉他的存在一样。他突然想起了嫣,想起了那个和他生活了很多年的女人。虽然以前的生活是那么的单调,简单到下班之后都不想回家,只愿意找些朋友们花天酒地直到夜深才会回到那个永远有人等着他的地方。这一切他都从来没有在意和珍惜过。要知道无论他多晚回去,始终家里有一盏灯光为他而亮,有一个女人为他而守。而现在,那盏灯没有了,那个女人也不再为他而等待了。

这一切是谁的错?他仔细的回想这一幕一幕,突然觉得很冷,很饿,很想再回到那个家去,去尝尝以前从来没有珍惜过的饭菜,去享受以前从来没在意过的体贴。于是,他一个人偷偷地走回了自己住的小区。在那个熟悉的房屋里他没有看到久违的灯光,甚至感受不到有人住过的痕迹。嫣一定是搬走了。他这样想到。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女儿,她会去哪里?她还能去哪里?这些他都不知道。

突然他就后悔了。深深的后悔了。后悔自己对嫣做的一切,从开始的不在意到后来的出轨,从失去控制到最后的发狂,对于嫣的身体和心理都造成了莫大的伤害。而自己为什么到最后会失去理智做那么多的傻事呢?他想了半天,觉得那都是因为自己太爱这个女人了,爱到都失去自我了。于是,他觉得他一定要把这一切都告诉嫣,他是因为爱她太深所以才恨到极至的。

接着,他拨通了嫣的电话。嫣正从菜场买了菜往家赶,看到来电号码的那一刻,嫣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剑还会给她打电话,是有什么企图吗?她不知道,可是,嫣又不敢告诉家人,怕他们担心。犹豫了一下,嫣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嫣吗?我,你方便见一面吗?”

“你回来了?”

“是的,老地方见面吧。”

“好的。”

放下了电话,嫣找出了明的号码,她想告诉明关于剑的事情,可是对着手机怔了半天,嫣又取消了。还是去吧。虽然这个男人伤害了她太多太多次,但是,真正要狠下心来报复,她真的做不到。她的心善让她不能伤害任何人。

就这样,嫣在小区保安处放下了买的东西,打了个车就去往和剑约的老地方了。

(3)尴尬见面

当嫣到那里时,剑已经在里面等候了。那是一家清新静雅的茶室。青花系列的装饰风格和屏风的小隔断把茶室分成了一间间的小屋。每一间小屋都有着舒服的地毯和靠枕,可躺可坐。中间的小茶壶里永远煮着清香的茶叶,透明的玉石杯子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而茶室的中间永远有一位弹奏的女子在轻抚着琴弦。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淡淡的檀香。

这是嫣最喜欢的地方。她最喜欢和朋友来这里小坐,听听琴,品品茶,聊聊天。今天同样是来到了这个地方,可是心情却不能似往常一般。她坐在了剑的对面,而剑已经给她倒上了一杯她喜欢的绿茶。她有些迟疑,不知道这茶是不是又被剑加过什么没有。剑明白她的感受,当着她的面把茶倒掉,重新让服务生把茶具和茶叶都换成新的。

嫣不知道为什么剑要约她到这里来。她没有开口说话,她在等剑的理由。剑当然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把嫣约了出来,他有很多的话语要说,他有很多的理由要解释,他有很多的感情要表白。最终,他没有把那么些话说出来,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听到这一声“对不起”的时候,嫣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居然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她以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经历了这么心酸的过程,她应该早就把剑这个负心的男人忘得干干净净,早就把这一段感情割舍下了。但是,她还是流泪了。是为了自己受的这么多苦,还是为了听到剑的忏悔,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剑看到嫣流泪的那一刻,心痛了。他真真切切的听到自己的心痛了一下,那一下让他几乎不能呼吸,就象被人扔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掉呀掉呀,见不到底。他一把拉过了嫣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然后哀求嫣道,能否再给他一次机会。

嫣看了看他,她知道自己和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是是否否恩恩怨怨都是到了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长痛不如短痛,经历了这么多,自己是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和这个男人相处下去的。即使她能忘记并放下以前的一切,女儿呢?父母呢?他们又可以放得下,忘得掉吗?身体上的疤痕可以恢复看不见,心理上的呢?

她对着剑说了声,晚了。

剑愣在了那里。他总觉得自己只是因为太爱嫣了,所以才会做那么多的错事。所以嫣应该理解他所做的一切,嫣应该觉得幸福才是。一个那么爱她的男人,为她可以负全世界。可是他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这种太过热烈的爱让她有拘束感、有压迫感,嫣不能承受这所有的一切。嫣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她希望她的男人爱他,呵护她,体贴她,照顾她,但不是给她压力,约束她的自由和感情。

剑显然失望了,时至今日,他仍然不知道嫣能不能承受他的这份超出寻常的爱,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活在一个自己编织起来的谎言里。剑看着嫣,一种复杂的感情又升了起来。里面有爱、有恨、有怨还有愤怒。

嫣看着剑的表情变化,她知道,剑又要发怒了,他现在正在极力克制自己。剑就是这样,他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要得到,不然宁愿毁了他也不会让别人占有的。嫣有些害怕了,也有些后悔,不该一个人来赴剑的约会,要是告诉明一声就好了,这样自己才有可能安全的脱身。

她想了想,对剑说,太晚了,她要回家了。

剑不同意,他要嫣一定要给他一个理由,一个拒绝他的理由。

嫣知道剑又开始耍他的性子了。她告诉剑,她好好地想清楚,明天一定会给剑一个理由的。可是,剑不同意,他使劲的捏着嫣的手,逼她说。嫣痛得几乎要叫出来。剑才稍稍的松开了一点,却依旧没有放开。

“那么我给你机会,你能证明给我看你是如何象以前一样爱我吗?”嫣有些急了。

“那好,你和我回家,我证明给你看。”剑要求嫣与他一起回家。

嫣坚决不同意。两人就这样拉扯了起来。嫣的力量太弱小了,而且她的伤还没有痊愈,根本不是身强力壮的剑的对手。就在嫣即将被剑带走的那一刻,嫣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对剑叫道:你放开我,你会弄伤了孩子的。

孩子?弄伤了孩子?剑完全被说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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