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肖楼的思念,慢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脚步声的主人坐在肖楼旁边,也学肖楼一样躺在草地上,仰头望着星空。
肖楼收起嘴角的笑意,看也没看来人,只是望着天空问道:“你觉得这儿的天空美吗?”
“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赵言躺在肖楼旁边,语气中有着些微的怒气。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肖楼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
自己已经认定他了不是吗?那么还有什么好欺骗他的呢,只要你开口问,我会将我的所有都告诉你!
“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你,但是今天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好傻!”赵言强压住怒火,望着天空,话却是在对肖楼说。
肖楼心里一酸,侧头看着赵言刚硬的侧脸,柔声道:“我给你说个故事好不好。”
没等他答话,肖楼回头继续望着这苍茫的天空,自顾自的道:“从前,有个小女孩,从两三岁起她妈妈就经常跟她说草原上的故事,而且在她五岁那年带她来到了内蒙,当她的双脚踏上草原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地方。
浩瀚的苍茫下面,一望无际的广阔草原,给这个才五岁的孩子心灵上极大的震撼!庆幸的是,她外婆是蒙古人,外公是浙江的,但因为外婆不愿离开这大草原,所以外公来到这里做一了自由自在的牧民,也就是说她以后可以经常来这里。不幸的是,她从小就没见过她外婆,后来从她妈妈口中得知外婆在她还没出生就已经去世了。
她外公是一个非常慈祥和蔼的一个人,虽为汉人,可是却说得一口流利的蒙语,草原上的吹拉弹唱样样精通,骑术更是惊人。
小女孩在一次听过她外公拉奏的马头琴后,就爱上了这个深沉、浑厚、琴声悠扬的乐器!
在见过她外公在马背是威风凛凛的样子后,她又爱上了骑马。
她喜欢跟她外公在一起的感觉,凡她对草原的认知、琴技、骑术皆是源自她外公!”
肖楼说到这里停了,没再继续。
“那小女孩的外公呢?”赵言问道。他知道,故事中的小女孩就是肖楼自己。
肖楼沉默的坐了起来,遂又起身走到河边,出神的望着河面。
赵言疑惑的跟着坐了起来,看着肖楼那孤单的背影,心里一阵心疼。
肖楼将双手放入羽绒服口袋里,扯出一个上扬的嘴角:“他在这里!”
赵言起身上前,与肖楼并肩站着,看向河面,没吭声,等待着肖楼的下文。
“六年前他去世了,走得十分安详,按他的遗愿,火化之后将他的骨灰洒在了贝尔湖,因为那里是他跟外婆认识的地方。”肖楼淡淡的说道。
可是思绪还是果断的被拉回了一个晴空万里的午后。
那天中午一直躺在病床上食不下咽的外公,出奇的喝了一碗粥,饭后的他要求肖楼带他到外面走走,还让她带上马头琴。
肖楼找来轮椅,外公抱着马头琴坐在轮椅上,肖楼将他带到离医院不远的草地里,就地坐在了他轮椅边。
“楼儿想听什么曲,外公拉给你听啊。”外公拿着马头琴的手都在颤抖。
“我拉给你听好不好?”肖楼坐在这片绿油油的草地上,看着身边一脸病容的外公道。
“呵呵,好啊。”外公慈爱的摸了摸肖楼的头道。
肖楼接过外公手中的马头琴,随意的拉了一首曲子。
“楼儿,如果我死了,就将我的骨灰洒向贝尔湖吧,那可是我跟你外婆相识的地方呢。”
肖楼尽管心里难受之极,可表面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拉奏着,没回答外公的话。
“以后,如果你来草原玩,记住,草原上每一条河流里都有我的影子。只要你与水一接触,我就能感受到楼儿的到来。如果你感受不到我的话,就抬头看看草原的天吧。”
肖楼继续拉奏着,仿佛没听见外公说的话一样。她是怕啊,她怕她认真听了,就只能听到这一次了。可是她又怎能不认真听呢!
外公的手抚摸上了肖楼的头,爱怜的、悲恸的、用尽最后所有力气的叫了声:“楼儿!”
然,语落、手滑!
肖楼任由眼泪在脸上流淌着,也不擦。仍旧继续拉着琴,一首接一首,一曲接一曲!无论什么样的曲风,在肖楼手下都变成了一个个充满了所有哀伤的音符,飘向了草原深处!
“肖楼!”赵言沉痛的叫了声。
肖楼因他的呼唤远离了那如同噩梦一般的回忆,强压下心中的哀伤,表面淡定的道:“怎么?”
“对不起!”
“为什么?”
“我不应该觉得你对我不忠诚,因为关于这些事我从来就没问过你。”
“赵言,请你相信我对你的爱,不掺任何杂质,不带任何欺骗。”肖楼回身看着赵言。
赵言看着肖楼真诚的目光,狂扇自己两耳光的冲动都有了。他一直认为,肖楼就如他所知道的那样,没有父亲,九岁母亲又去世,孤孤单单长大的一个简简单单的人,所以从来就没有更深入的去看她最真实的内心世界。
肖楼看出了他的内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双眼:“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请你相信我,我欺骗全世界也不会欺骗你,只要你问。”
她一直强调着,只要赵言问她,无论他问什么,她都将毫无保留的告诉他,就算是自己最真实的身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对他说。
她正在试图一步一步的让赵言了解自己的全部,像这次的草原行,就是为了要告诉他,她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过,有个条件。”肖楼坏坏的笑着。
“什么条件?”赵言挑眉。
肖楼色色的看着他,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含糊不清的笑道:“呵呵,一个问题一个吻。”
刚准备抽身时,赵言却一手挽住她的腰,一手拖住她的脑袋,将此吻延续下去,更深入、更激烈。
两个热吻中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那个看着他们的温润男子,
……
“在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呢?”大清早赵言一出帐篷就看见他们在那里围成一堆,好奇的凑上前。因为就他起得最晚。
肖楼过来挽着赵言的胳膊:“我们在商量看看能不能来个骑马比赛。”
“比赛?就我们几个吗?”赵言有些兴奋,不过一下子又垂头丧气的。他不会骑马啊,就算比赛自己也只能看着。
“我们去找舒杰借马去,你们先待在这里。”李阳冲他们说道。跟着刘子明、唐文希三人找舒杰去了。
“昨晚睡得好吗?”肖楼帮赵言捋了捋衣领,微笑的望着他。
“不好。”赵言皱眉。
“啊,哪里不好了。”肖楼一惊,怕他睡不惯帐篷里的床,那床是有点硬。可是她早上进去打算叫他起床的时候,看他睡得挺香的啊,所以就没吵他。
赵言见她这样,低头凑她耳边坏笑道:“因为没你在我旁边,所以睡不好。”
肖楼失笑,调皮的看着赵言:“恐怕我在你旁边你更睡不好吧。”
“哈哈哈,有可能哦。”赵言大笑。
“昨晚睡得好吗?”刘雨在一旁挽着老脉的胳膊,用着阴调调学着肖楼的话。
“不好。”老脉难得一次开这种玩笑,极度的配合着刘雨。
“啊!哪里不好了。”刘雨故作惊讶。
“哈哈哈,雨姐可不能这样欺负我师傅哟。”宝宝在一旁哈哈大笑。
“谁让她要在我们面前秀恩爱的。”刘雨满面笑意的看着肖楼他们。
冯栾也在一边笑而不语。
肖楼刚想说刘雨几句,一阵马蹄声传来,她以为刘子明他们这么快就借马回来了,回头一看……
“黑驹!!”伴随着马蹄声而来的还有一个女子的惊叫声。
不等肖楼反应,赵言已经一个闪身挡在了她的前面。
旁边老脉和宝宝也是赶紧把刘雨、冯栾护在身后。
黑驹快速奔跑至赵言面前,赵言刚准备抱着肖楼侧身躲闪时,马儿却突然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后怕的看着它,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它却望着肖楼一声嘶叫。
肖楼一惊!这声音在哪里听过…可是皱眉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疑惑的看着黑驹。
“呼…对不起…吓着…你们了。”庆格尔泰气喘吁吁的跑到马儿旁边,双手撑着膝盖。
“额…能告诉我们怎么回事吗?”肖楼看了一眼悠闲自在的马儿,又看了眼上气不接下气的庆格尔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