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问我,为什么我会选择你。”她娇嗔的说。
“答案会很长。”
“我只能用一辈子来回答你。”
※卧听风吹雨,初见兰花余暮歇
幕一
“思恋很美,淡淡的,就在那里,不远不近,不高不低。”
这是一间不甚宽敞的小酒吧,竹栏方桌实木椅。窗沿蔓草长青藤。灰褐色的墙漆,在彩灯下,也道有些古香古色的意思。昏黄的灯,发出些不明不暗的光照射在脸上,和着桌脚上摆放的蓝玫瑰,一分暧昧,油然升起。怀旧,大概就是在一方小吧的主题了吧。
季明倚靠在长椅上,一手托着腮,一手秉持着一杯白兰地,此时的他目光正绕向窗外,一副若有些思量的样子。一旁的威龙,亦是愣愣的望着季明,不敢搅扰了他的思绪。
忍耐了许久。威龙才悻悻的询问道,“老大,你又在想昨天的那个小妞了?...额,想昨天的那个姐姐了?”
许久,季明偏转过头,目光有些邪异的望着红发少年。“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乱讲的,老大你看这个,”边说着,红发少年直接把上衣脱了下来,也不管是什么场合。衣服搭在一边的扶手上,然后指了指胸口道,“大哥,为什么我们要纹一个叼着心脏的龙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你会知道的,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季明的语气冷淡,他的目光确是集中在那龙头衔心的纹身上。威龙悄悄的望着着正注视着自己胸口上纹身的季明,他发现,此时季明那眸子上所发出的光,与之前的不太一样了,那细微的变化他能觉察道,可是那目光中的含义,他确有些不清明了。“为什么龙头衔心的图案会让大哥感到悲伤呢?我确信大哥的眼,有些忧郁,有些黯然。”
入目处,只见少年的胸口上,绘着神龙之首衔人心的图案,那龙目冉冉有神,圆睁着的眼,如同一颗晶亮的明珠,稍看一眼,便让人振奋异常。而龙嘴下更是叼着一颗血淋的心脏,龙须缠绕在心脏上,拖曳着心,似乎是在当心那颗柔弱而脆软的心会突然脱口而出,掉下地来似的。那龙的嘴巴更是拉扯得有些开了,衔着心脏的龙嘴,好似在低声的吼叫着,那暴躁,不甘的怒焰,那蔑视天地的气势,隐隐真有了些真龙之威,仔细看去,那纹于胸口的龙忽如真实一般,灵动而有致的线条,更是让龙纹平添上几分真意。
凝望着龙纹的季明,良久才喃喃道,“真的很像很像,和真实又有什么分别呢?”
季明收回了目光,草草的在望了一眼,那少年胸口的纹身,又将那眼光,绕向远处。
幕二
夜深,月淡,灯黄,空聊小巷。
“在去找你的路上,看见一只彩蓝色的飞鸟。我走去,它迎风飞起,就在那突出的枝干上,我不知道它叫什么,但是我明白,那时的它很美。”
“黑狱拳”安阳市最大的地下黑拳比赛,可以说,但凡参加黑狱拳的人,打斗之后轻则让人重伤,重则让人毙命,参赛的不是些亡命之徒,就是自视甚高的绿林好手。血腥,赌盘,黑暗,组成了一条庞大的黑拳市场链。对战中,参赛者不是搏命,就是轻易的KO对手,然后血腥的将对方杀死。而季明在黑狱拳中,已经连胜了九十九场的卫冕之王,出奇的是,他在九十九场比赛中,没有杀死一人。他有实力,却不像其他人那般近乎病态的血腥。他不是没杀过人,而是面对的人,他都没有将对方杀掉的理由,本来就无怨无仇。何必要了对手的身家性命。
此时的他,就只差最后一场争斗了,赢了,他便能拿到那一百万奖金,输了。。。那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钱他必须拿到,这笔钱对于他来说,比那所谓的冠军之衔更为重要。地下黑拳,参赛的选手,不是**上的混子,就是从小习武的高手,混子为了利益,高手为了挑战更为强大的对手。而季明则是介于这两者之间,他算是高手,也同样是道上的混子。但是他却不知道他是为了一百万的奖金,还是为了不断的挑战更强的对手。
明天的午夜,便是那百场的开始,他的心有些复杂,此时的季明,孤身一人走在宜安街的路上,望着有些黯淡的月,望着有些昏灰的灯,他不知道自己此番所行的方向,究竟在那里了。寻着路,季明往那后街的深巷走去。
不知道有多少人未曾独自行走过那深夜的小巷?暗夜,路上已无行人,季明忘着这空荡的巷道,他的脑海里,又似乎陷入了那天的记忆。
“晨语?”
“季明?”
两人齐声喊道,他们的声音里都透着些偶然遇见的欣喜,男子站在巷口,女孩站在巷尾,他们就那么在不远的位置相望着。
青年就这么望着那近处的女子,他的心,在那么瞬间,似乎经历了万千沧桑,他的脸也在凝望的那刻化以无数的唏嘘与感伤,“为什么我们还能遇见,为什么你会突然的出现。那教我怎么面对此时此刻此地的你?”
“你回来了?一切都还好吗?也许,当年是我错了。”季明道。
“当年?”晨语移步向青年处,边走边道,“我都已经忘记了。”
女孩的身影愈发的临得近了,借着月光的清冷,季明才将女孩看了清晰,女孩的面,若冬雪凝霜,颦笑间脉脉生香,女孩的眼似涓涓秋水,展眉间袅袅升烟。她,仍然如既往那样,在他的心里,化以天使的模样。
季明凝望着眼前的女子,那目光有些深遂。晨语也同样凝望着身侧的青年,那目光充满了温柔。
良久,两人竟齐声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些傻,但是很可爱。”
不期的相遇。那一眼相凝的美,好似逾越了千万时空。一切的繁花锦簇,无论是漫天晚霞的景胜,还是一园春花的瑰丽。在那一眼的柔波下,都显得不值一提了。那旷古的空灵,那悠远的美丽,久久萦绕在季明的心里,不减不灭。
“在去找你的路上,看见一只彩蓝色的飞鸟。我走去,它迎风飞起,就在那突出的枝干上,我不知道它叫什么,但是我明白,那时的它很美。”女孩望着季明又看了看那只彩蓝色飞鸟消失的地方,她却不知道,季明也同样,望着她所望着的位置。望着那只彩蓝色飞鸟,飞走的地方。
幕三
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棉被,白色的墙漆,淡淡又有些敏感的消毒水味道。
“会好起来的,医生说只是小感冒,别当心,一切有我。”
季明,摸了摸晨语的额头,轻轻地揽了揽女子身上那没盖严实的被单。
“看起来你比我还当心呢?”
“等烧退了,我们就出院,然后回家!不过你要给我做我最爱吃的宫保鸡丁。”
女孩嗔笑着,她的笑那么的明媚,就算是黑夜也无法遮掩。可是她却不知道,那噩耗,正悄然的临近着。
忽的有人推开了病房的门,来人正是晨语的主治医生。他定眼望了望晨语,目光中似乎透着些惋惜。而后他又看向了季明,“那个谁,你跟我来下,跟你说点事。”
季明跟着医师的身后出去,到了门前回身望向了躺在病床上的晨语,柔声道。“医生让我过去,我顺便去把住院费给结了,你睡一下,我就回来了。”
“得啦,别让别人等急了,我又不是小孩,知道照顾自己的。”
虚掩上门,季明在往那门内看去,望着病床上的晨语,此时,他的心莫名的便有些不安了,女子那苍白的脸色,让他的心都为之一颤。青年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向医护室走去,“是我没保护好你。丫头。”
“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能联系上病人的直系亲属吗?医生道。
“不就是小感冒吗?联系她家里人做什么。”季明略带些微笑的看着医师。然后锉锵道,“我是他男朋友,未婚夫,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可以了。”
“这......还是联系她的直系亲属来吧。”医师的脸色有些阴沉,季明也不知道眼前的医生在买什么关子,思索了一番后,一脸的赔笑道,“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所有关于她的事情都和我有关。”
医师顿了顿,看着一脸认真的季明,沉默了许久才说道。“那么我就和你说,之后你怎么处理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如果你不愿意承担,麻烦你通知她的亲属。她必须立刻入院治疗。”
......
季明听着医生的话,神色即刻变得严肃起来,道最后,只见他的脸忽的一黑,然后一副狰狞的模样看着医师,一手更是直接抓扯着那医师的衣领,然后便看见他大声的吼叫道,“**的敢诅咒我女人,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给我说,你刚刚说的话都是假的。”
“给我说,你刚刚都他妈在放屁。”
季明大声嚷嚷着,他的眼深深的陷入眶里,那张开的嘴巴如同野兽似的,好生让人惶恐。那被季明拉扯住衣领的医生却是不俱,因为这样的消息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
“请你冷静点,这个是检查报告。第一笔住院治疗的费用大概是二十万。年轻人,我看你还是通知她的亲属来吧。”
青年狠狠的瞪了医师一眼,又草草的望了望那张报告,季明却是突然的松开了手,头也不回的望晨语所在的病房跑去。
“我不能再失去你。”
“绝对不能!”
进入病房,季明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如之前那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右手,轻抚着女孩那略微带着些冷汗的额头然后呆呆的望着晨语。
女孩也突然睁开眼睛,就那么仰躺在病床上,望着季明,“怎么了?你有心事?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季明呵呵笑道,“傻丫头,好好养病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对了,我手头上还有些要紧事情没办,一会我出去一下,晚点回来,记得不要乱跑,不然我又找不到你了。”
说完,季明便往外走去,他不敢再多作停留,她的病也容不得他停留太久,他要救晨语,要救这个他深深爱着的女孩。
望着季明离去的身影,女孩的眼却是布满了泪光,那不明不暗的光芒下,晨语却是娇嗔的低念道,“季明,谢谢你的陪伴。”
女孩凝望着窗沿,望着季明离开医院,将要经过的路,呢喃道“你曾问我,为什么我会选择你。”
“那么你愿意给我一辈子的时间,去回答吗?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