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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报仇

三人在得到羽落尘的肯定答复之后,又在落日庄内逗留了几日,过了几天,终于是从“落日庄”上辞行,往龙华回返而去。

一路上,陈阑似是有什么心事一般,闷闷的低着头,用自己的右脚踢着一颗小小的石子,自己的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就那么胡乱的划着一道道如同鬼画符的轨迹。

君冰蓝知道陈阑心中不乐,便也没有去问他,更没有去讽刺挖苦。这一路上三人无话,突然在经过一个镇子的时候,那君青叶去一家酒家去采购干粮时,陈阑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死死的盯着在酒家中坐着饮酒的一个彪形大汉,目光之中像是要喷出火来,牙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从嘴唇上留下一行洇洇的血丝。

君冰蓝像是发现了陈阑的不对劲一般,用手轻轻扯了扯陈阑的袖子问道:“小师弟,你怎么了?怎么回事?你的嘴在流血啊。”

但是陈阑并未答话,没有理睬君冰蓝。那君冰蓝实在是看的着急,见自己的爹爹从酒家中出来,急忙对君青叶说道;“爹爹,你看小师弟,他的样子好可怕啊。”

君青叶看着陈阑也是一阵疑惑,这一路上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血蟠作祟?不对啊,血蟠如果是没有经过大量鲜血献祭的话是不会坠入魔道的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傅,你说过会帮我报仇对吗?”陈阑还是看着那个彪形汉子,只是从嘴中幽幽地吐出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对啊,我是答应过在办完落日庄的事之后会帮你报仇,可是不是还没找到你的仇家吗?”君青叶听到陈阑这么问愣了一下之后疑惑地问道。

“师傅,不用我们去找他们了,真是冤家路窄,这仇人竟然自己送上门了。师傅你看到那个穿着兽皮的汉子了吗?那就是当时屠灭了我们村庄的土匪之一。”陈阑还是盯着那个汉子,恨恨地说道。

“陈阑,你确定是他?会不会认错人了啊?”君冰蓝此时也看到了那个汉子,生怕陈阑认错人再搭上一条无辜的性命急忙问道。

“师姐,不会错的,就算那些人化成了飞灰我也能认得出来,绝对不会错的。师傅。”说到这里陈阑终于是将头扭了过来对着君青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师傅,我每日每夜都吃不香甜,睡不安稳,都是这大仇未报,今日终于见到了仇人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食其肉寝其皮饮其血。还往师傅成全,徒儿定当效犬马之劳终生侍奉师傅左右。”

说完之后对着君青叶又是磕了几个响头,直磕的自己的脑门一片鲜红,隐隐的透出血来。

在街上看到这一幕的行人无不侧目,君青叶看着四周奇怪的目光连忙将陈阑扶起,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记住等会不要说话不要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让那汉子觉察到什么,明白了吗?这回我们要做的是将他们的老巢连根拔起!”

君青叶看着这个眼眶微微泛红的少年心中感叹一声无奈的说道。

陈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君青叶的要求。君青叶见到陈阑如此,当下也不再说话,领着君冰蓝和陈阑一块进了那家酒家,就在一处偏僻的角落中寻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然后开始点菜。

那彪形汉子像是未带什么随从喽啰,只顾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吃吃喝喝的,不大一会,一小坛酒和几碟小菜就被他吃的一干二净,叫来酒保结了帐之后提着自己那把鬼头腰刀摇摇晃晃地从酒家之中走了出来。

陈阑三人见到那汉子走了,也急忙在桌子上丢了一些钱财,紧紧跟着汉子走了出去。三人远远的跟着那个汉子,不知不觉的从午时时分跟到了未时,却是跟了整整一个时辰。

陈二虎今天本来是去那个镇子上收受“孝敬”去的。谁知,在一家佃户之中,看到了那家佃户还未出嫁、待字闺中的闺女,不由得淫心大起,就那么当着那闺女爹娘的面,不理睬那女孩的哭喊跟拳打脚踢,将那女孩拖入屋中玷污了她的身子。

做完之后,那户人家拉着他不让他走,口中发出一阵阵咒骂。陈二虎见天色不早,“孝敬”还未收齐,又听得那一家人家的哭喊咒骂心中一阵烦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一家三口杀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拂袖而去。

那镇子上的百姓看见之后,也是敢怒不敢言。听好事者说这官府与那土匪相互勾结、鱼肉乡里,所以这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二虎“吃干抹净”之后,大大咧咧的走进一家酒馆。待得他吃饱喝足后,带着自己收上来的“孝敬”上了路。路上他总一直感觉到自己身后好像有几只眼睛在一直盯着他,盯得他浑身发毛。但是,每当他猛然转过头的时候,他又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只能继续嘴里骂骂咧咧的往前走。

大概到了申时光景,陈二虎终于是走到了自己寨子的大门前,正要上前敲门,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凉,下一刻就看到自己的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而自己的头颅好像是已经飞上了天,从脖子处喷出的那股血柱看上去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这时,一脸冷漠地君青叶从缓缓倒下的陈二虎的尸体后走了出来,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放在陈二虎倒下的尸体上擦了擦,对着一脸惊讶骇然的陈阑说道:“你负责看好你师姐,必要的时候捂着她的眼睛,这场面有点血腥。”

说完之后,君青叶又是头也不回的,在那大门上跺了一脚,只一脚就将那看上去坚实无比的大门跺了开来。然后提着手中微微泛着寒光的长剑,一路杀将进去。陈阑和君冰蓝紧紧跟在君青叶的背后。

顿时寨子当中喊杀声震天,一路上火光弥漫,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的山贼土匪纷纷拿气自己手中的腰刀、短匕,不一会儿,就将君青叶围得水泄不通。

陈阑看到冲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便拉着君冰蓝躲在了一处角落中,眼中透露出一种隐隐是兴奋地神色看着君青叶。

“这位朋友,不知你是何方神圣、哪位好汉,为何要对我寨子不利?还要对我兄弟痛下杀手?”一个看上去像是头头的汉子手中举着自己那把精铁鬼头刀冷冷的问道。

“哼,朋友?就你们这些杂鱼,还不配用这两个字跟我相称。问我为什么要找你们的麻烦?一年之前的血案还历历在目,我想你们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君青叶看着围住自己的上百号土匪鼻子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之后说道。

“一年前?难道是......”那头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阵发抖、身如筛糠。

“好了,说的已经够多了,你们这等腌臜货色,速速拿命来!对了,记住了,我叫君青叶!免得你们到了下面,还不知道是谁收了你们的命,自己再化作厉鬼,再去毒害那些无辜的乡亲们。”君青叶又是冷冷地说道。说完之后,便又提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剑,摆开架势,准备厮杀。

“君青叶?难道是“剑痴”君青叶?天啊,我们怎么会惹上这么个瘟神啊?既然人家都打上门了,又杀了那个废物陈二虎,看来此事是不能善了了,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那头头心中如是想到拿定主意后,那头头口中发出一声大喝:“兄弟们给我杀,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挡不住、拦不了他一个人!”喊完之后便是提着自己手中那把腰刀冲了上来。

君青叶看到那些一拥而上的土匪,又是轻蔑的冷笑了一声,手中长剑挽了一个雪白的剑花杀向人群。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在场中还能站着喘气的已经不出五人。而君青叶除下气息微微有点紊乱之外,并无大碍,那一身湛蓝的衣袍还是像新做的一样,随风飘舞。

在君青叶的脚下倒着一地的尸体,但是这些尸体飞溅起来的鲜血却连一滴也没溅到君青叶的衣服上。君青叶依旧提着手中的长剑,冷冷地看向那土匪头头。

“‘剑痴’大人,您看看,我们寨子已经被您屠杀的差不多了,不如你就这么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活路吧?如果你放了我们,我们一定对你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拿你当祖宗一样供着,有什么好处先到龙华送给‘剑痴’大人。”

那头头已经失去了大喊时的气势。再不是那种强硬的气势了,用自己已经快被君青叶长剑崩断、刃上有着十几个缺口的腰刀勉强支撑着沾满了血污的身体大喘气说道。

“陈阑你过来。”君青叶拿着从一具尸体上扯下的布片轻轻擦拭着自己长剑上沾着的鲜血,然后对着黑暗中的陈阑喊了一句。

陈阑慢慢的,但是踏着无比坚定的步子,一步步地走到了君青叶身边。

“陈阑,剩下的这些人基本上已经没有太多气力去反抗了,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要杀要刮你自己看着办吧。”君青叶随手将那块布片扔了之后,走到那几个人中间。突然,一道白光闪过,那几个人都是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他们发现自己的手筋脚筋已经被人挑断了,就算那少年不杀他们他们也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君青叶,你这个恶魔,你一定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吗?你记住了,我们就算死了,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那头头终于是看清了自己的命运,就那么软趴趴的躺在地上大声咒骂道。

“做完之后到外面找我,冰儿,走了。”君青叶将自己的长剑收入剑鞘,也不理会那土匪的咒骂。自顾自地领着君冰蓝走出了大厅。

“爹爹,我们不管小师弟了吗?”君冰蓝刚想回头看看,却被君青叶将头扳了回来。

“冰儿你记住,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话,那么,他又有什么资格成为龙阳、成为我君青叶的弟子呢?好了,别再多想了。跟我一起到外面等他吧。”君青叶冷冷的说道,只是在心中还是一阵打鼓,这血蟠经历了血腥之后自己的心性会变得嗜杀、冷血,甚至连自己最亲的人,最爱的人也认不出来。只是......

想到这里,君青叶低头看了看在自己身旁的君冰蓝,不再也不敢再想下去。

过了一会儿,两人见到陈阑满身鲜血的从大厅中走了出来,握着长剑的右手还在微微发抖。那种冷冰冰的眼神,让人看了后头皮一阵发麻。

君青叶见到此状,也并未多问什么,只看了陈阑一眼:“好了,洗净你的身子,擦干净你的剑,我们还有路要赶呢。”说完之后便拉着君冰蓝往山下走去。只留下陈阑一个人。

陈阑对着君青叶的背影遥遥跪倒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师傅,大恩大德陈阑一定当牛做马也要还清。”陈阑看着君青叶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想到,只是他握拳的双手,那指甲已经深深地刺入了肉中。

待得陈阑下山之后,清风吹进了那座大厅,但见那座大厅之中的景象真的犹如阿鼻地狱一般,再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在一面干净的墙上,有几个用血液写成的大字:“杀人者,血蟠陈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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