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曼扶着锦虹,给她喂了治疗哮喘的秘方,是用花蜜和中药材熬制的,因为锦虹自小怕苦,熬的汤药,即便醒的时候可以灌进嘴里,睡着了也会自己吐出来,就因为这个差点把命要了。
杨曼就去求,在京里做过御医的李大夫开了这个房子。是用天麻,琵琶,生姜,山药,蜂蜜,五味子,苏子,半夏,太子参按一定比例混合制成膏状,加一定比例的水或者米酒服用。
加入酒的效果比水更加有效,可是酒能伤肝,终是不美。所以杨曼一直都是用洱海的湖水给锦虹做药,因为洱海的水偏度碱性很适合药用。
锦虹习惯性的吃药,她咳嗽的时候,头也跟着疼,就习惯性的扎在杨曼的怀里。
“杨姐姐,这丫头身子不好,我看赶紧送回去一职吧。”严慧卿柔声说,递了一个热毛巾过来。
“不用,她发病的时候怕热,肺火导致的,把车帘子掀开让她透透风。”杨曼此刻眼里已经没别的人了,锦虹是她被扔进后院以后唯一会冒着挨打的危险,从厨房给她偷馒头,包子的人。
虽然说当时锦虹只是家里买来,在厨房帮厨的下等丫鬟,年纪也小,说话也不管用,三天一顿小打,五天鞭子伺候的自身难保,可是金红还是每一天都在第一锅馒头蒸熟的时候,把热腾腾的馒头塞进怀里给她娘俩带过来,只因为杨曼欺骗锦虹,她就是三年前跟锦虹一起被卖到杨家的丫鬟。
虽然说等到杨曼洗干净脸,穿着绫罗绸缎以三小姐的身份出现的时候,锦虹已经完全不认识了,杨曼还拉着得了失忆症的弄玉合伙骗锦虹她便是后院里的那个丫鬟。锦虹也就自个认为,她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的就是弄玉,殊不知在后院苦哈哈的跟她熬了三年的同伴,就是她眼前风光无限的小姐。
杨曼自从被放出来以后,便只在乎两个人,一个是母亲,一个就是锦虹,老太太虽是她小心伺候的,但到底没那么亲近。
“姐姐,这丫头好一些了,不过看她脸色通红,别是染了瘟疫,不如把她送回去吧?”严慧卿体贴地说,杨曼心里一怒脱口说:“你们要是怕传染了,那我就带着锦虹下车,她若是不病可以回家,病了就得跟着我,只要我不死,谁也不能把她扔出去。”
“姐姐你误会了,你若是怕送回杨家不妥,可以让锦虹去严家调养。”严慧卿不愠不火的说,心里暗道这杨曼真是阴毒,带着一个痨病腔子装好人,让她做那个没良心的。
“严小姐,我再说一遍,锦虹跟着我,除非我死了。”杨曼定定地说,李明楚苦笑柔声说:“你们别吵了,带去也好,到上海的医院好好看看。”
“嗯。”杨曼应声说了,她怀里的锦虹沉沉睡去,面色却是越来越红了。
杨曼有些担心,虽然不知道,锦虹跟着自己是不是最好的,可是至少他不会给人扔着不管。
马车停在简陋的临时机场前,这时候倒也没有人卖机票,英国的十六架飞机,几天前就由布莱克上将送给杨曼了。
不止如此布莱克还送给杨曼三十多个空军作为飞行员帮她开飞机。这十六架飞机,都是英国最新制造的新型飞机,有三个仓位,可以容纳几百人,和几十吨的货物。
不过这个飞机的构架主要用来货运,前方有炮口和军事装备,可以用来御敌。中间有一个40平米的休息室,可以用来休息,因为飞机的速度较快,所以围绕中国一周也就需要十几个小时。
李明楚想要接过锦虹,把她抱进飞机,可是杨曼的样子就好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他只能给她让开一条路让她进去。
杨曼进了休息室,就从药箱里拿出英国出产的消炎药,中文翻译是克拉霉素,先今世界上最先进的抗生素药品,比青霉素更加有效,过敏体质都可以服用,但是这种药品的价格等于黄金,甚至于黄金更加昂贵。
严慧卿走过去给锦虹铺好床铺,吩咐自己丫鬟过来帮忙,越发的觉得若论演戏,这杨曼若是第二,就没有第一了。
杨曼虽说庶出的小姐,可李明楚也不是嫡出,李家二少爷没死的时候,李明楚在李家也就是个跑腿的,算不上风光,所以身份上自己这个嫡出的小姐,反而会让李明楚觉得不舒服。
论容貌,这杨曼和自己平分秋色,论才华可以说并驾齐驱,而且洋文虽然对交易有用,可是到底没有没有杨曼,那实打实的本事厉害。
“姐姐,喂的进去吗?”严慧卿帮着扒开锦虹的嘴,把白色药片喂进去。她心中有些不悦,于是拿了三倍剂量的药送进锦虹的嘴里。
“慢着,不是每日一片,一日一次吗?这种药剂很厉害,按规格不能加量。”杨曼把药片攥在手里,严慧卿脸色一僵轻声问:“我看的是三片,姐姐确定我看错了?是不是洋医生跟您说错了?”
“Onceaday,1tabletseachtimeequalto20mg。每日一次,每次1片等于20毫克,这个我还是懂的,我想严妹妹是真的看错了。”杨曼冷眼看了一下严慧卿,严慧卿不安地说:“没有啊,是不是姐姐看错了?”
“Pleasetellmewhatiswrittenonthegood?Usetheonehundredpersontoask?”杨曼冷冷的说:请告诉我上面写的是什么好吗?要不要找一百个人来问?
严慧卿有些不安,杨曼的英文流利程度让她咋舌,她是怎么学会英文的,如果说是跟教堂的神父学的,你们只应该会口语,怎么连文字也会?
“是我眼花了,一整天没合眼,心里又着急,差点给姐姐惹了麻烦。”严慧卿楚楚可怜的说,那双顾盼多情的美目闪动着迷人的光华。说是秋水为神,玉为骨,也不为过。身材也是白族女人少见的高挑苗条,玲珑有致。
不过这个美人的心机一向很深,这药物弄错,是会伤了人命的。杨曼一向害怕心机深沉的人,所以却也不敢太过得罪她于是笑着说:“也不怪你,你看着药盒上的日期已经进了水模糊不清了。”
这商标日期采用的是蜡印,所以用手一刮上面的日期水印就出现了模糊。
对于心思慎密,妒忌心强,爱报复的人,其实不能够得罪。所以不管怎么样给她一个台阶下总是好的。
总比她心中愤恨展开报复要好,因为谁也不能看得透别人的心。
“对不起,我一直在日本留学,以为自己认识两句英文就卖弄,到叫姐姐笑话了。”严慧卿在日本留学没错,可是对英文也十分精通,但是如今已经这样了,唯一可以掩饰这件事的只能说不认识。
杨曼笑笑,低着头沉吟着说:“原来如此,倒也怪不得妹妹了。”
“可是毕竟是我的错,就让我照顾锦虹吧?”严慧卿笑着说,一双明眸带满了抱歉和追悔之意,但是杨曼确定这么简单的英文,严慧卿认识。
“慧卿说的对,到了上海,我们最好放下锦虹,不然的话到了天津怎么做事?”李明楚苦笑着说,杨曼点点头,照着情况把锦虹交给严慧卿最是妥当,严慧卿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一定会对锦虹很好。
飞机停在上海郊区的机场的时候,天色微微亮了,锦虹被严慧卿带到上海一家德国医院。
杨曼随着李明楚到英国商会,交易在云南就已经谈好的茶砖。忙活了一上午,到了午后,运送到机场的普洱茶全部交易。
傍晚的时候,在黄浦江码头上黑压压的围了一群人。杨曼和李明楚本来是来外滩散步的,可是却发现这里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却不知是何事情。
“三天好吗?”船上的老者低声问,偌大的游轮上站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徐徐的热风吹在他的脸上,额头间的汗水流下脸颊。
杨曼耳边传过这么一句,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啊。三天?什么事情连三天都不能等?
“火烧眉毛了,最多一天,超过了今天,李老板你就自求多福吧?”甲板上另一人背着手冷冷的说,礼帽遮盖了大半个脸,他的下巴有稀松的胡茬,嘴角叼着香烟,杨曼不知为何远远地见感觉到一种压力。
“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杨曼低声说,一双明眸中闪烁出很浓郁的不安。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并非她如何懦弱,而是面对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地域,最好的办法就是明哲保身。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不知道堂堂欧阳家会出尔反尔。”老者苦笑着说,杨曼并不知道这些货船上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有一点杨曼心里清楚,这是一件钱能解决的问题,不定项规则中钱可以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上海只有欧阳家是做洋装生意的品牌店,李老板还是去求一下欧阳少爷或欧阳小姐,早点解决这件事,明天这个时候要还不行,我可就不客气了。”那甲板上的男人说完就离开了。
杨曼看着那双略带诡异的眼睛,在他脸上找到一种让人不易察觉的阴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