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单上只有四个人的名字,风子铮和卫贤皆在其中。
这一揭晓,让不能上榜的人如晴天霹雳,双目无神。
而此时卫贤却紧紧握着双手,咬紧牙齿不让自己眼眶泪水流下来,所欲的焦虑变成喜悦和激动,他看着榜中的名字,看着自己的名字,内心不断的呐喊,呐喊着。
同样的摸样,其他的十二人却内心充满着痛苦,他们不敢相信,不断的质问,像个孩子一样哗啦啦的伤心流泪,而站在榜单的清然却目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为失败而流泪的人,他在等,在等什么。
清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他不会去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因为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安慰,为什么?软弱而不相信现实不敢爬起来的人不配得到别人的安慰,而强者根本就不需要安慰,孔雀坪书院历来就不允许软弱者存在,所以他在等他们站起来,能站起来的人,才配挺立在这里。
榜单上的四个名字如闪耀着光芒,即明亮了别人的眼睛,又刺痛了别人的内心。有的无地,成功的失败的,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横沟,让人希望,又让人绝望。
根本就不需要清然说明什么,他只是冷冷的看着,一直冷冷的,不回答不说话。
他们做的应试题目就是以君子为题,君子,何为君子?
如若他们不修心性又如何能修得高深学问,君子当有自强不息百折不挠之品质。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羊皮卷》述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正其心者,先诚起意,诚必坚,坚必定,定能忍,君子不息,百折不怠。
应试虽然能看出一个人的文采学识,但是失败更能考究一个人的品性,大多难能可贵的东西总是在磨难中才闪烁其光耀。
犹如品德。
清然手中准备了是十一封羊皮信,他替老院士看着这失败的十二个人,为什么只有十一封,因为他们认定必有人因此而一蹶不振,这个人就是是十一封信所排除之人,他多希望能回去在让老院士再给一封羊皮信,可惜的是,直到现在手中的羊皮信都没送出一封,他即为眼前之人感觉悲哀,又为这十一封信感觉可惜,有觉得自己想法可笑。
十二个人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
也许是因为梦太多重要,所以当碎得满地皆是碎片的时候,他们内心已经绝望了,随着破碎一地的梦死去了。
没有人站起来,没有重在鼓起勇气。
清然的脸越来越冷,他眼中带着一丝丝的悲怆。
为什么同为学子,他们竟全都忘记圣人的教诲,如此人族又有多少人与他们般同样会因为一时的失败而一蹶不振,让曾经最辉煌的人族处处被压制处处受迫害,竟沦落成异族盘中之餐,砧中之肉。
风语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些比自己大的书生,脸色和清然一般,冷冷的,他拉着小风筝走进书院,不去看它们一眼,好像那些人会玷污了他的眼睛。
清然轻轻的一叹,离开榜单走进书院,紧跟着他进去的还有卫贤和另外连个上榜的书生,他们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喜意,此刻他们才堂堂正正迈入书院,而不是以一种陌生人般的走马观花。
“前面两位学弟请等一下”清然看着自个走进去的风语和小风筝喊道。
清然带着三人走到风语他们前面。
“请跟我走,你们要去的是华云阁,你们走去的路是通往落英阁”清然向他们点点头,然后向前带路。
“你们怎么走那么快啊”卫贤拉着小风筝的说。
小风筝吐吐舌头摇头,他突然就被个哥哥拉了进来。
卫贤看了风语一眼,然后自动靠边跟着,他可不敢问风语,就他那一副闲话少说的表情就彻底把所有人拒之门外了。
他们跟着清然穿过一个应试阁后院的花园,然后经过一个幽静的梧桐林,再走过一条清澈河流上边建起的小拱桥,路过一个荷花小池塘往左转几十丈才看见华云阁。
刚走上华云阁的台阶就听见里面朗朗传来的读书声,原来孔雀坪书院分内院和外援,怪不得他们在外院之时总感觉到一种冷清,原来内院才是学生学习的地方。
风语突然停了下来,让所有人莫名其妙。
“进去吧”,他对小风筝一笑,柔声说道。
这一笑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瞬间失神,明艳皓齿,如春雨沐过,百花争艳,本应用来形容女子的美丽这词突然间用在此时却无比的适用,一个少年这一笑竟然有几分倾国倾城之意,那张冰冷的脸突然间冰破消融带着暖暖的温度。
“哥哥不陪我进去么”小风筝问道。
“你已经长大了,进书院了,不用所有的事都用哥哥陪伴了”风雨柔柔他的脑袋。
“哥哥要走了么?”小风筝似乎明白了过来,眼眶热泪滚滚下落。
“对”风雨轻轻擦着他的眼泪,眼中充满的温柔。
“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小风筝突然间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哭醒了失神的卫贤他们,让明白过来的他们酸楚微泛。
“不知道”风语轻拍着他的后背,“但是哥哥一有空就回来看你”
小风筝呜咽着紧抱哥哥,泪水湿透了风语胸口的衣服。
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现在最亲的人却要告诉要离开他,如何能让他不伤心,卫贤看着小风筝伤心难过的样子不由觉得风语真的很过分,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要比照顾自己的弟弟还要紧更重要?
“记住以前哥哥跟你讲过的了么?”风语在他耳边柔声说道,“在书院呆三年,一定要呆三年,记住”
说完,他轻轻揉动着小风筝的脑袋,手上注入一道柔和的真元,慢慢的疏通弟弟全身百骸,让他突然沉沉入睡。
“你这样耗费真元,会有可能让你修为下跌的”中年习教从华云阁门口走出来。
“但是他却不会受到三年后的影响”风语淡淡的道,仅仅一道真元却让他本来红润的脸慢慢的变得苍白,整个人如深陷水潭,全身水汽湿润了穿着的衣服。
“你们先进去吧”中年习教对着清然和其他人说道。
清然看了风语一眼,然后带着卫贤他们进入华云阁,卫贤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更上了清然的脚步离去。
“我是华云阁的阁主,也是这里的习教老师,修云”中年习教看着疲倦无比的风语说。
“你会帮我照顾他么”风语抱着怀里熟睡的弟弟,柔声道,他眼中充满着溺爱却又包涵着一种极为矛盾复杂的情绪。
“我会对我的学生一视同仁”修云说道。
“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请你一定帮我照顾好他”他自小到大从来没有这样请求过别人,更何况与见仅有两面的陌生人。
“我会对我的学生一视同仁”仍然是刚才平淡的一句话,却不知为何让风语顾虑的心安定了几分。
“你应该是一个防备心很强的人,为什么会突然丢下他让他独自呆在这里?”修云奇道。
“我三多岁的时候,也被父亲丢到私塾生活了三年,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父亲的用心良苦”风语抱着弟弟回忆道,那时只有三岁的自己突然被丢到私塾独自面临生存问题,三年的艰辛和苦楚在见不到双亲之下熬了过来,才成为今天的自己,只有经历了才能他怀里的人懂得珍惜感受生活,何况孔雀坪书院比以前自己呆的私塾好多了。
“明白了什么?”修云问道。
“生存,要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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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云看着那个少年离开的背影,他把怀里熟睡的小风筝交给了他就走了,他突然觉得世界真的很奇妙,前面两次接触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是冰冷相对,可是进去他却把自己最总要的亲人交托与他,那双坚定倔强冷漠的眼睛与他相对的时候竟然有一丝丝的哀求。
“你会帮我照顾好他对么”他今日已经连续问了三次,他也看见他眼中闪过的三次不忍和心疼。
“会”修云不忍心看着他的哀求,点头。
然后他就走了,离开了孔雀坪书院,不知前往何处,他走的时候显得如此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