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站在电梯里,有点闷得慌。
何钟寒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刚刚的那一幕,跟第一次见面,多像。
她道歉的样子,笨拙,却可爱。
你还不承认自己是若遇惜,你有这么不想见我吗?
若遇惜站在翻译和深蓝的中间,深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几眼,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动摇的,但是,还是强忍着面不改色。她没敢抬起头去看前面人,只是看着他西装上的条纹,她的心里跟着条纹画着一条一条线。以后就让我们做平行线吧,永远看着彼此就好了,不要再有任何交点。二十七楼,真高,电梯怎么走这么慢。
这次的专访竟然进行了整整四个小时,若遇惜坐在沙发上,脸都快瘫掉,但是还是撑着保持端正的姿势,微笑着。她手紧紧捏着着笔,低着头不停的记着,她不敢抬头,她害怕她一抬头,就被坐在对面的他看到她满头的汗珠。其实,她的胃疼的她一直在咬着牙,所以她刚刚主动要求跟何钟寒的翻译换一下工作。她捏着笔的关节,渐渐泛白。要知道她昨天只吃了一顿饭,今天早上什么都没吃就匆匆赶过来了,现在还进行着这么费脑力的活动,再不结束,估计她会当场晕倒。啊,上天啊,快点结束吧。
何钟寒和佐佐木主编谈的挺高兴,他偶尔会无意的看一眼歌静流小姐。何钟寒发现她的表情好奇怪,她几乎要把那支笔捏断。但他什么都不能说,平静的和主编谈着话。
若遇惜终于等到了那句,“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她舒了口气。又是一番握手鞠躬感谢。在这样下去,若遇惜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工作人员张罗着一起去吃饭,若遇惜跟着佐佐木主编耳语了几句,匆匆去了洗手间。
何钟寒看着主编一脸担忧的表情,就知道出了什么事了。
该死的若遇惜,你到底跑日本来干什么来了。不行,今天一定找机会好好教训她一顿。
若遇惜到达饭店时,一大桌子,竟然只有何钟寒旁边一个座位。
深蓝竟然坐在主编的右边。这明摆的是故意的嘛。
若遇惜硬着头皮坐下来。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她得好好吃顿饭,胃还在隐隐作痛。
何钟寒看着若遇惜的脸色有些苍白。纂酒杯的手,狠狠的捏了捏。他还得一脸笑意的和主编敬着酒。
期间各种敬酒,何钟寒看着若遇惜一杯一杯的接下,他的胸口火在烧。他真想一把夺过她的被子,可是他,不能。他只能看着她的脸渐渐变得绯红,然后,在心里怒火中烧。
一顿饭结束,天已经微黑,一行工作人员之间倒也熟悉了不少。把明天的工作流程一介绍,大家就分开了。杂志社早已给何钟寒和深蓝安排了酒店,就在这附近,他们可以马上去休息。可是何钟寒眼里有些着急。
他看着若遇惜和主编在说着什么,然后,若遇惜一鞠躬就转身离开了。
他在深蓝的耳朵边说了几句什么,转身又走进了饭店。
若遇惜急匆匆往车站走,她胃疼的厉害了,可能是刚刚喝酒了吧,她得连忙赶回去吃药。她并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一个人一直鬼鬼祟祟。衣服上的帽子随意搭在头上,倒也遮住了半个脸。只是个子还是高的有些引人注目。
若遇惜站在电车上有些晕晕乎乎,她的头前后的点。并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高个子的黑衣人随意的站在她旁边。她的头点着点着就碰到一个平稳而温暖的地方,她就那样安心的睡着。周围人各种眼神,看着这个拥挤的电车上,高大的男人,用手为女孩隔出一片世界,她的头抵在他的胸前,他一手扶着旁边的扶杆,为她做成围栏,另一只一手半扶着她的腰。这画面暧昧,却让不少旁边的高中生们暗暗的尖叫。
若遇惜醒来时,电车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她站的腿有些疼,可是眼前却有一个黑色胸膛,她一抬头,就看到何钟寒的带着笑意的眼睛。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的眨了眨眼睛。可是那黑色的连衣帽下的脸,那样精致,笑起来那样魅惑,不是何钟寒还是谁。
若遇惜不知道该说什么,正想说话时,就听到电车报着电车到了最后一站。若遇惜差点没跳起来。难怪没有人了呢,刚刚她就应该注意到的。何钟寒看着她一脸快哭的样子,耸耸肩,“没办法,谁让某人刚刚睡得像猪一样。我又不知道从那儿下?”
若遇惜捏了捏拳,呼了一口气,“下车。”
何钟寒跟在若遇惜的背后,从电车里出来。夜,有些凉。何钟寒把拉链往上拉到了顶端。他看着走在前面搓着手的若遇惜,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歌静流小姐,再不跑起来,最后一班回家的电车就赶不上啦。”
突然他跑上,一把拽起若遇惜的手跑了起来。若遇惜还没反应过来,就跟着跑起来。
若遇惜在后面看着他拽着她的手,她的记忆依稀回到了,某个晚上,他也是这样牵着她,跑过人群,跑过十字路口。
不知道是不是跑的太快,风太大,若遇惜感觉到眼睛酸酸的。她却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跟着他跑着。
最后一班电车算是赶上了,也真的是最后一班。这个电车空空荡荡的。一节车厢里没有几个人。若遇找离出口最近的地方惜静静的坐下来,何钟寒坐在她的对面。他看着她,眼神复杂。若遇惜没有故意去撞他的眼睛,她害怕,眼睛再次酸涩。
不知道过了几站。若遇惜看着何钟寒头仰着靠在座椅上,闭着眼。
她的思绪又飘回到很久以前,他在酒吧里也是这样睡着。那时,她看着他,她的心都痛。
可是他说,她只是他的粉丝,若没有粉丝,他在那个残酷的世界里,要怎么存活。
对,她太高估自己了。她以为那就是爱情。
若遇惜本来要覆在他脸上的手,重重的落在他的肩上。
“起来了,到站了。”
何钟寒睁开眼就看到若遇惜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她的浑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何钟寒不知道怎么了,刚刚她的眼里还是满眼的悲伤,自己就睡着了一会儿,怎么变化这么大,女人真是善变。
何钟寒跟着若遇惜来到她的房子,他看着狭小的房间,连床都没有,心里猛地一沉。原来,你的生活是这样的。
若遇惜一直是面无太多表情的,只是在他进房间碰到头时,差点笑出来,但还是故作没看到。
“你现在回去,酒店人他们会怀疑的。所以,今晚你就住我这儿,明天早上你起早点回酒店去吧。”
若遇惜扔给他一床被子,你睡那边,若遇惜指了指房子的最那边,刚好与她睡觉的地方形成了对角线。她就进了洗手间。
何钟寒坐下来,“报告,歌静流小姐,这地方太小,我退都伸不直。”若遇惜正在刷牙,一口水喷了出来。随便漱了口,出来,就看到何钟寒一脸无辜可怜的坐在那儿,怀里还抱着被子。
若遇惜手插着腰,大呼一口气,每次他都能把她肺气炸,还好,她的肺更强大。
若遇惜把房子中间的小桌子移到墙角,好的,这下够了吧。
何钟寒躺了下来,看着若遇惜,“报告歌静流小姐,这里睡着不舒服。我想去那边。”何钟寒用嘴指着若遇惜睡觉的地方。
“你!好吧,你睡吧。”若遇惜一吸气,做了一个我忍了的表情,撅着嘴准备过去把被子报到另一边。谁知道何钟寒一下挪过来,竟然把一把拉住了若遇惜的被子,她就这样毫无准备的跌倒在他的怀里。何钟寒看着她,眼神变得特别迷离,还有不忍。
“若遇惜,我....”何钟寒话还没出口呢,就一个后仰,倒在了地上。若遇惜站起来,一拍手,哼,只准州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在我这儿,这个理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