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剑,象征着“终结与锋锐”的灭世之剑。曾封印于美索不达米亚神界的王者,吉尔伽美什的初开剑中,当然,这也是英明一世的吉尔伽美什所犯下的最大错误。
吉尔伽美什过于注重其“锋锐”的特性,而忽略了他象征“终结”的本质。他用初开剑所创造的神界,不过数亿年就与他的创造者一起坠入毁灭的深渊。同时,被诅咒的神剑,初开剑也失去了踪迹,直到无数岁月之后的“圣子叛教之役”。
因圣女的死而陷入疯狂的圣子,很快便丧失了理智。
“杀了他!撕碎他!吞噬这一切吧!”
只是一击,无论对手是谁,他的心脏都会出现在圣子大人的手上,然后再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捏碎。
即使是始龙和魇,也无法把圣子从残忍的杀戮中唤醒。
在如此混乱血腥的环境下,没有人发现圣子的额头上露出一个黑色的十字架符文,颜色越来越深,还隐隐露出些微光。
在创世界最遥远的边缘,是众神的墓园。一尊尊活灵活现的石雕下,无数的创世神静静的躺在这里。无论外貌多么怪诞,无论生前多么凶恶,在这里,他们都显得格外安详。每一尊创世神都露出一丝微笑,似乎象征着解脱,象征着看破。他们像初生的婴儿般恬静地睡着,很久很久,直到永恒。
在圣子觉醒的那一刹那,一堆尘土的聚集之处,开始抖动,露出一把剑的雏形。
突然间,金光大盛直冲云霄,在一阵嘹亮的鸣叫过后,金色的初开剑冲天而起,划破虚空,消失在苍穹之外。
很远很远的远方,圣子大人并没有对出现在身边的金色长剑而感到任何惊讶,仿佛它本就应该呆在那里似的。在初开剑被握住的那一刹那,那些威名于世的华丽符文,能开天辟地金色的锋利剑身,一片片的如鱼鳞般剥落,露出混沌之剑的本体。
他狂笑着挥舞起黑色的长剑,将他几乎为之倾倒奉献半生的陛下刺去。
此时,被秦殒挥舞着的巨剑正是这把混沌之剑。相比五十年前,那把几乎全是由混沌气流构成的长剑,更加的凝实,更加的巨大。
巨剑燃烧着黑色的毁灭之炎,在天空中留下灼伤的痕迹。
“呼,第五个。”
又是一名元婴期大修士被腰斩,驰名大雍的顶尖修士,在秦殒这个只有筑基实力的年轻修士面前,连一招都接不下,显得分外可笑。
围剿的众元婴们终于发现,那块看似唾手可得,任人宰割的肥肉,似乎硬的有些恐怖。原本的志在必得,也渐渐消失。眼前的巨大麻烦已经不是轻视重视的问题,而是他们生死存亡的抉择。
丝毫没有依赖于法力,唯美的杀人技巧,无可挑剔的武技,惊人的身体素质和那把无坚不摧的巨剑,让他们心惊胆战。
修炼的层次似乎对秦殒没有任何影响,所有近身的法器都是一剑劈开。所有有着必杀一击威力的法术,还未到眼前,其威力就被那黑色的火焰状气流所吞噬。
“此獠修为平平,但手中法器实在了得。法器法术,随手便能破去,一旦近身,我们无力阻挡,必定死于非命,这该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我们已毫无退路,今日不集众人之力诛杀此獠,来日必成一代巨魔,正道必将倾覆。”
“唯今之计,只有从远处包围,对其狂轰滥炸。千百件法器,上万的法术咒符齐发,我就不信他还能全数避过。即使他防守的滴水不漏,也绝对无暇欺到吾辈近身攻击。就算是耗,也要耗死他!”
围剿秦殒的修士们,也摈弃了门派间的隔阂。或亮出法器,或默念咒语,齐齐向秦殒轰去。
七道闪电后发先至,眨眼间,便已同时欺到近前。混沌之剑在秦殒手中翻飞,划出三道弧线,干净利落地将蓝色的闪电截断。又挽出一个剑花,劈碎了从背后袭来羽箭。
枪林弹雨间,秦羽却显得游刃有余。在绚丽的法术中,在流光溢彩的法宝间行走。闲庭漫步,混沌之剑优雅地挥舞着,无数的法宝被祭出,无数的法术被召唤,漫天飞舞,却连他一点衣角发梢都沾不到。
突然间,秦殒对着空隙处一劈,放出一道凌厉的黑色剑气,呼啸着向某位御灵宗的结丹修士挥去。
毕竟是结丹修士,对敌经验还算丰富,在最后一刹那打开了防御法器,企图抵挡一下骇人的剑气。可惜,毫无疑问的,剑气轻松破开了他生的希望,带走了他的头颅。
在连续收割了六七个结丹修士的头颅后,其余修士们不再傻傻的呆在原地等待死神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们一边不惜大号元气的全力催动法器,一边四处游走躲避秦殒的剑气。
在几击不中之后,秦殒丝毫没有慌乱,看似简单的,随手劈出几个角度刁钻的剑弧,向着四位元婴修士扑去。
突然提升的速度,让几位元婴修士措手不及,险险地避过。若非早有准备,这犹如偷袭地攻击便足以让他们死于非命。
四位元婴修士的落点很近,险些便要撞到一起。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长舒了一口气,丝毫没有注意到任何不寻常。
秦殒的嘴唇微微上翘,眉毛挑了挑,露出一个即像是奸计得逞,又像是即将饱餐一顿的诡异笑容。
黑色的大印凭空从四位元婴的背后出现,将他们狠狠地按在了地上。即使是接触大地就能永生不死的鬼泣都瞬间消散,何况是天生羸弱的人类修士,毫无悬念的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十几位元婴相续殒命,同样的剑弧,同样的大印,这看似简单地手段却给每个人一个异常艰难的选择:被剑弧劈为两截,或是在混沌之印下烂成肉泥。
没有人敢逃离,因为背后的空白出现的那个瞬间必定会有一道剑气贯穿而过,他们只一边以等待死亡的痛苦折磨着自身,一边不停地变换方向四处游走,想抓住那虚无渺茫的希望。
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在明知必死的前提下,忍受等待死亡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