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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殇

雨打乱了她的发梢,风吹下了他的清泪。相对无言,默默地对视,宛如,他们的初见。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支离破碎的字词,颤抖着组成令人揪心的语句。那个以众生为棋,天下为盘,意气风发,始终气定神闲的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憔悴,被忧伤浸湿的泪人。

“我以为杀了她就可以得到你的爱,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幸福,看来我错了。”

“不,不,不!你不配提到她!不!”伴随着滔天的杀意,沙哑低沉的嗓音一下子变得尖利起来。

“你动杀心了,你想要杀我?”微微摇头,露出苦涩的笑容,“还记得这把琴吗?还记得我们永世相守的约定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不是。”此时,他像个受伤的男孩,无力的瘫倒在雨中,喃喃自语。

“那天,我在山坡上寻见了你。你笑着让我在身旁坐下,指着它,对我说:‘这叫琴。琴声能净化欲望,能洗涤污秽,能让人沉沦于忘我的心境,甚至无法自拔。’还记得你弹的那曲子吗,也许你不记得,但我又怎能忘记这首《高山流水》,抒情更触动内心的美妙。”

“停,停下!”

“每当伯涯在山边弹琴,紫期就会躲在一边默默的聆听。后来,紫期央求伯涯教她弹琴,伯涯便抓起紫期的手在琴弦上拨动。再后来,他们一直抓着不放,手就粘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不要再说了,不要。。”

“那天,你是这样告诉我的。你还玩笑似的抓住了我的手说:‘我们也再不要分开了。’也许是看到了我郑重的点头,也许是你觉得有些过了,你尴尬的笑笑,带我去了别处。虽然你松开了我的手。但却勾走了我的心。”

“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再说了。”

“那天,我们像一对真正的恋人,一起在山野间漫步,一起在草地上打闹,一起看夕阳西下,一起在寂静的夜里仰望星空。我突然觉得,魔也能体会世间的美好,魔也可以忘却杀戮,安安静静的与喜欢的人呆在一起,追求或享受幸福。”

他平静了下来,不再抗拒她的倾诉,暴虐与疯狂的气息渐渐归为理智。

“是因为鸿钧即将苏醒,还是因为其他神的阻止,你开始疏远我,甚至隐藏自己的气息来躲避我。我突然开始害怕,害怕你对鸿钧的愧疚,更害怕你对自己的自责。我不想让你因独自面对众神的压力而为难,但我更不想的是失去你。”

“所以你就杀了鸿钧,所以你就在此屠杀众神。”盘古的神情不断变化着,悲痛,爱恋,愤恨,怜惜。。。。。。即使是神也无法承受如此多的感情变化,混乱,压抑的气息无处宣泄,在神躯各处爆炸着。他颓废的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被心魔束缚。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牺牲,即使此刻的你想杀了我。”

“那么便如你所愿吧。”

琴在地上重重的摔断,修长的手指挑出一根琴弦,缠在了雪白无暇的颈上。

蚩尤——伟大的魔主,至高无上的永恒存在,用超乎想象的毅力,义无反顾的勇气和一心求死的决心,用她最爱的男人曾拨动过的琴弦勒死了自己。

我怎样抑制我的灵魂,

不让它触动你的灵魂。

我怎样抑制我的心扉,

不让它靠拢你的心扉。

我曾期许,

让我成为你的所爱。

我曾祈求,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我愿意卸去全副武装,

只为不让你受到伤害。

我愿意去失落的天际,

只为能让你将我遗忘。

可是,

我却仍感谢与你相守的每一天,

我却仍感谢与你拥抱的每一秒。

等待你的出现,

等待你的微笑。

现在,一切都已落幕,

只叹: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请让我在你的怀里静静踏入永恒的梦乡。

空灵的歌声,伴随着她,在天地间消散。

“不!!不!!!!”

在这大雨倾盆的不眠之夜,盘古失去了他的爱人,也失去了他的心。君临天下的创世神,痛苦的匍匐在地上,一遍遍的大声呼唤她们的名字。

如果这是对神的惩罚,那么此时,却又该向谁祈祷命运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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