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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飞鸟,依然在

底特律马城堡原本属于马赛伯国的领土,后来马赛伯国被托西嘉比亚侯国和马顿骑兵团瓜分,底特律马城堡被托莱恩侯国兼并并入莱昂郡,作为封邑封赏给在战争中管理后勤立下功劳的侯赛因伯爵。

莱昂郡,南方朝海,东部和西部都是平原,中部有低矮的丘陵,背部托亚雷山脉相接。大概是十万人左右的人口,土地不算肥沃,以出产优质的酿酒原料和香料等闻名,倒也算是富裕,目前首府哈马克城、南部临海最大的城市奥龙西城堡已经非别被背部托亚雷山脉的兽人部落蛇眼和海上的鱼人氏族攻占,郡守奥尼伯爵战死、奥龙西领主萨克伦率领残军退到底特律马城堡坚守。底特律马为莱昂郡三大城市之一,处于莱昂郡中部偏北的位置,目前是整个莱昂郡唯一还控制在莱恩侯国手中的城市,根据情报的内容只剩下七千还能战斗的军队,而底特律马的门户涅撒关已经备受人攻破,奇怪的是之后兽人没有围城只是在附近的村庄大肆抢掠,但就算这样,不是军事堡垒的底特律马城也已经耗尽了存粮,粗糙的防御工事在面对数万兽人的时候也显得岌岌可危。侯赛因伯爵和萨克伦伯爵已经向西嘉比亚侯爵请求增援,西嘉比亚侯爵派出的三万军队却在行进途中被来自托亚雷山脉的龙吼、铁骨、马吉特三个兽人部落的大军阻挡。

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场规模比较大的劫掠行动,而可能是兽人氏族的巨大入侵行动的西嘉比亚侯爵当即向罗曼帝国三大同盟之一的大莱茵同盟求援,帝国上下震动,数个领地纷纷进行战争动员,目前已经有近十万军队向莱昂郡驰援,一百年前,兽人在霜雪氏族大酋长海马坤的带领下毁灭了数十个伯爵领,并且近乎建立了自己的国家的可怕阴影还笼罩着人们的心灵,让人们对这种看似丑陋的生物不敢掉以轻心。

索伦科收到请求之后,也在第一时间出动了三千骑兵开赴底特律城堡。同时派出海军配合杰索米公国的海军进攻鱼人盘踞的岛屿,虽然这些海上的生物目前保持着本分,在攻陷了奥龙西城堡之后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但是没人敢轻易轻视它们的威胁,鱼人的领袖——娜迦、甚至蛇发女妖种族的智慧可是远高于兽人,谁知道这些邪恶的生物在打着什么算盘。

这时候没人想到,这场战争到这了怎样的结果,以及,它和后来的黑暗皇帝的诞生究竟又有怎样的联系……

此刻,在日后被称为黑暗皇帝的人正率领着三千索伦科精锐奇兵,马不停蹄地奔赴底特律马城堡……

莱昂郡后方的一块高地势平原上,三千人的骑兵部队停下修正,这一路走来虽然匆忙,但是克劳德心中的震撼却是一点都不少,饥寒交迫地皮包骨头的难民,感受的双手和他们空洞的眼神,无一不刺激着克劳德的神经。这里还没有进入兽人肆虐的地区,也就是说这些骨瘦如柴的人不是因为兽人入侵造成的,而是在平常就被领主剥削成了这个样子。克劳德是个贵族,无论是繁华的索伦科自由领还是曾经兴盛的何鲁丁城堡,领主都是比较宽仁的人,这两个地方也确实都很富饶。其实在这个乱世里,下层的人真的可以说是人不如狗,平民连吃饱的资格都没有,很多人的家里都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把儿女卖成奴隶的事已经屡见不鲜了……只是克劳德从来不知道罢了。

雷电盾牌的大旗下,带着暗金色翼盔的少年柱剑而立,T型逢里透出一双闪动着的紫红色瞳孔,头盔下嘴角紧紧地抿着,像是在压制着什么情绪。他身后三千人的队伍下马休整,有人摘下头盔吃着干粮,有人神色冷峻的擦拭着自己的武器,有的正在喂自己的战马,偶尔有人低声交谈两句,绝对的纪律严谨。

少年却没有去看这些,他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几个人的身上,他们衣着褴褛,浑身都裹满着泥泞和肮脏的秽物。从那身脏兮兮的衣服里裸露处的皮肤大多都带着触目惊醒的丑陋伤疤——那些伤疤简直和身经百战的战士无异!他们在面对这样一只肃杀的军队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恐和慌乱,那一双双空的双眼里只剩下了麻木,冰冷。仿佛对一切都不再眷恋了,就算下一刻就死去也毫不在乎……

一个干瘦的母亲双手紧紧地搂着同样干瘦的小女孩,小女孩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灰色的,很像爱丽丝天蓝色的眼睛,但它们毫无表情地看着远方,那样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克劳德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抓着,喘不过气来。虽然一路走来遇到不少这样的流民团体了,但是这是第一次,克劳德停下来看这些人,这双眼睛像是烙在了克劳德的心脏上,刺进了灵魂里,让他呼吸都是痛的。

少年紧紧地握了握装着干粮的袋子,手甲噼里啪啦一阵作响,他犹豫了一下,刚要迈出一脚,一直套着赤红色覆手的手掌摁住了他的肩膀,手掌上传来的巨大力道生生的把他拉了回来。

克劳德扭过头:“达克索斯?”他的声音中带着惊讶。

“克劳德大人,你要去帮他们么?”达克索斯刚正的脸上此刻忽然看上去有点冷漠。

“你不用叫我大人,叫我克劳德就好。”克劳德皱了皱眉头:“怎么,我不应该去帮他们?”。达克索斯有很多的军事经验,这一路走来达克索斯都在毫不保留的将自己的知识交给克劳德。两天时间对于几乎完全没有实践、只是上谈兵的克劳德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所以克劳德也很尊重、愿意聆听达克索斯的教导。

但那是军事,在做人的方面,克劳德有他的选择,所以他紧皱的眉峰中赤裸裸的透着不满。

“当然可以,只是,你能帮助多少人呢?”达克索斯并不介意,放开了手说道。

“什么?”克劳德一愣没听明白。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少数人骑在多数人头上,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玩弄他们的子女,上层人的酒肉都烂了,下层人冻饿致死的白骨却铺满了道路,像他们一样的千千万万,你能帮得了多少?”。达克索斯指着那些人,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克劳德沉默了,他没想过这些,在拥有爱丽丝之前,他只想不断的握住更多的力量,强大自己,除了力量他什么都不相信,除了力量他什么都不想要,为了力量他可以不择手段,不惜一切……那时候他是裹着黑夜的独行者

在爱丽斯之后,他渐渐拥有了很多,信任、爱、友情、来自昂碧斯的亲情,那种温温暖暖的存在感、幸福感,和那种被需要的感觉让他渐渐走出了一个人的世界。可是在这里,他看见的是真正的一无所有的人,麻木而冰冷的灵魂……他能做什么呢?是啊,多可笑啊,他能做什么,给他们一些吃的,一些钱,可是这些能起到什么作用,他能帮助他们一辈子吗?更何况,千千万万的人,都是这样,这个世界都是这样……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克劳德低下头,他握住粮食袋的手更紧了,指节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燃烧的干柴那样刺耳。

“至少,我要做我能做的!”许久他抬起头,握住袋子的手也放松了,语气却变得无比坚定。

“我的力量再小,我也可以做我能做的不是么?”克劳德说着了上去,他在那个小女孩的面前蹲下来,把干粮和肉干分给每个人,摘下头盔和他们交谈,那张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

“自由和平等的意志,需要这样的人来继承吧!绯红的旗帜没有断绝!”没人注意到达克索斯露出的微笑,他举起右手,亲吻覆手下戒指上的徽记:“飞羽,依然在!”。

这个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过了正午,部队再次开拔,这是这次行军唯一一次休整,这次停顿之后,再有半天的脚程就能抵达底特律马城堡,这一路也很快就要进入兽人肆虐的区域了,所有人都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防止遇到偷袭,这毕竟不是普通的劫掠,而像是入侵,在往常根本不敢打大规模骑兵部队主意的兽人在指挥下很可能会对援军发动攻击,克劳德也暂时抛开了心中的思绪而专心致志的赶路.

变化是达克索斯似乎对他更加亲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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