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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在这美轮美奂的房间内,四周精雕细刻的装饰,无不彰显其拥有者极尽奢华的美。天花板上的画开着璀璨的色泽,一路延伸至地心,这些色泽描绘出繁花似锦的旖旎风光。中央巨大的吊灯像是从画里跑出,异常夺目地傲立在人们的头顶之上。房间里无数物品与吊灯一致,仿若从这幅巨大的画中瞬间闯入人们的眼球。

“我的主人,您醒了吗?”魔朝床上的人儿微微低头询问。

房间里雕梁画栋的装饰缓缓地呈现在她的眼皮里,她睁开眼道“我的哥哥在哪里?”那模样俨然一个孩子发出的质问。

“我的主人,您若想要找到他,应该先召集您的军队,出动他们才能知晓您哥哥所在的位置。”他毕恭毕敬地回复对方,眼神里夹杂着虔诚之色。

她水灵的双眸目似利剑地朝他扫射过去“这种事情也要我吩咐吗?难道你只是一个替我看守物品的奴隶?”

“我的主人,请您宽恕我。您的哥哥不像其它物品,这不是一件东西那么简单,他有思想。您要知道任何物品一旦有了灵魂会思考会判断会行动,那么想要掌控他并非易事。”魔弯曲着开口。

她不解道“是么?哥哥他难道不应该乖乖的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接着她低头呢喃“他去哪里了?”

“我的主人,您还是先召集您的军队吧。”魔邪笑着开口,那诡异的笑预示着他满满的自信。

“恩。”她点点头,起身让身边的仆人为其梳妆打扮。坐在镜子前的她突然惊叫道“魔魇,这张脸是谁的?”

“我的主人,这就是您。”魔站在其身后微微弯身回复。

她转头瞋目切齿道“不可能,我跟哥哥长得一样。这到底是谁的脸?”

魔诡笑起来,他沉默不语地迎上对方横眉怒目的容颜。

她眯着眼打量面前的人,良久才息怒停瞋继而笑逐颜开缓缓启齿道“有趣。”

“我的主人,您准备好了吗?”魔血红的双眸在这一刻越发深邃,如同一个无底洞朝镜子里的人开启一扇有去无回的门。

一双明亮的眸子朝镜子里的她展露笑意。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幽暗的夜色里小芯迷惘地站在黑色包裹的世界里,她看不见自己的身躯,只清晰地察觉到自己是站立在地面的。突然,在亮光戳破天空凿开一抹缝隙,挤进黑暗世界照亮她面前的一扇门。这扇门由光源的衬托下,仿若一根在沧海横流里的浮木。她盯着这扇突兀地耸立在地面的门,有些迟疑地伸出手。

在黑暗世界里的一扇门,究竟是为了被困者能够逃离出去而重新开辟的另一空间,还是为了一个新游戏的开始而设计开通的便捷链接?小芯凝视眼前的门发出疑问,她不知道门后面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但她无法停止开启眼前的这扇门。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下,她靠门而坐,双手环抱膝盖,将头深深地埋在腹部与双腿形成的缝隙里。她开始不停地思考着,在没有找到开门的理由之前,她不想去开启身后的这扇门。

我一直在想着如何逃离,生活里的那些琐碎总是好坏掺半,我想要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是究竟什么才是平淡的人生。曾经为自己写过剧本,终究还是用不上。以为逃离便可以将所有问题统统回避,却不过是不去思索这其中的好与坏罢了。然而心安理得地生活一段时间,依然无法避免已经流逝的痛再次席卷而来。

逃离——于我怎么像是一只兔子在偌大的森林里不停地原地奔驰,以为森林的边界便是出口,却因从未真正走出森林而分不清界线的哪里。

幽暗的世界里,她蹲坐在亮光里,四周黑漆漆,唯一这方天地才是栖身之地。这里听不到吵闹的声音,这里看不见心烦的事物,即便拥有双耳双眸,也只能听到寂静看到自己。她感觉很安逸,是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只是她的脸颊上流淌着冰凉的感觉,刹那间令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希望现实里也有这样仿若天长地久的安逸。

“芯儿,你还在睡吗?该醒了,总是沉浸在梦里是不对的。既然活着,就该有活着的觉悟。就像成长,你接受了,就应该像个成人。”黑暗里有人隔空呼唤小芯。

那么爸爸,我可以说不吗?我真的不想接受它们,我难道就不能一直像个孩子,寻求别人的同情和安慰吗?她不抬头在心里回应道。

“芯儿,没有人会一直宠溺你,亦如同情只是暂时的,而安慰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连自己都奢望的东西,怎可大大方方施舍予你。”对方回应道。

可是爸爸,我年幼的时候他们不是这样的。小芯在心里反驳的同时将头埋得更低。

“是的,因为你那时还是个孩子。他们会关心你、会拥抱你、会安慰你,甚至会说爱你,但那都只因为你那时很年幼。”他和蔼可亲的话语是一个父亲所特有的。

爸爸,那是我的错了?我是不是该把这一切全都归咎到,这副日益壮大的躯壳里去,如果没有它,他们是不是依然会原谅我所犯的错,依旧拥抱我、亲吻我、宽容我。

“芯儿,时间是一种任谁也无法凭借自己的思想,随意改变其恒定守则的。因而你该思考的不是回到过去或者跨越未来,而是踏踏实实地走完现在。”

爸爸,您不觉得说这些好像没有用。当悲伤侵袭之际,任凭那些真理名言满脑子,也未必能抓住其一。

“芯儿,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黑暗包裹的世界里他朝她若有所思的反问道。

爸爸,我突然间想到,活着好像只是为了活着,不管找什么借口兜兜转转终究只是希望活得好些。而任何生命一旦活着,就停止不了继续活着的希望。

“很好芯儿,你还要继续睡吗?”

爸爸,我不保证会不会再次入睡,但我知道,因为心中还存有一丝展望美好的夙愿,所以我再次苏醒过来。

“你就再等等吧,毕竟对我来说你还很年幼,生命于你是漫长的磨炼。”语毕黑暗里的人消散不见。

“恩。”小芯抬头冲天空洒下光的源头嫣然一笑。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将门打开,幽暗世界里的这扇门将她带离黑暗包裹着的世界,同时一个新的时空开始接纳她。

离开黑暗地带的小芯,将黑暗世界里的情绪抛到脑后。眼睛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虽没有艳阳高照的场景,但至少世界明亮宽敞了许多。她站在冰族的大门前,盯着两侧的浮雕,勾起嘴角的弧度说“我回来了。现在可以带我回家了吧,伊。”

门缓缓地敞开,小芯朝门内行走,她第一次发现身后再也没有那无边无际的沙漠的身影。整个天空是阴霾的气氛,风从四面八方吹进脑子里,带走所有杂念唯有清醒二字最为醒目。小芯发现现在的冰族好像显得有些冷冷清清,她站在门内停驻许久却未见任何人出来,最后她只好独自在偌大的土地上行走。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看见一抹建筑的身影,咧嘴一笑她便小跑上前。待她的小腿跨进门内,阻挡在眼前的是一个高大的影子。她抬头只见那人惊愕道“你怎么回来了?”

“柯,是你呀。吓了我一跳。我回来不好吗?”小芯嬉笑晏晏,脸上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对方微愣些许,冁然而笑道“你现在回来有什么事吗?”

她眉开眼笑回应其“我先找族长,然后后面的事看情况再说”语毕脑海突然闪现一个念头,她马上补充道“柯,我上回有些短暂性记忆缺失,不过现在好些了。我想问问慕琪她怎样了,我能稍后去看看她吗?”

对方身子猛然一颤,他深呼吸再开口语气里竟显得格外温柔“殿下很好,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她能亲自去看你。”

“恩?”小芯侧头不解,随后瞅见柯湿润的眼眶,莞尔道“那好,我等她来找我。”

他点头,目光柔和地朝小芯开口“芯小姐,我带你去找族长。”

“恩。”她点点头跟随柯的脚步前行。他们无声的沉默里充斥着一股暖流,仿佛空气中的风被蒸发了,剩下得全是光的气味。

简约典雅的建筑里,老人安静无声地坐在椅子上,走廊里的两个声音充斥在耳边越来越近,门突然间被打开,他听到一个声音“族长,芯小姐回来了,她有事情要与您商量。”语毕那人退出门外,空荡的房间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气息。

小芯听到柯出门时附在她耳边道“芯小姐,我会在外面等你。”她点点头身后的门悄然无声地关上了。坐在椅子上的老者,依旧闭眼如同陷入熟睡中,安静而又安详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打扰。她坐在椅子上阒然无声的等待,屋子里流动着静谧的因子,它们四处飘洒时间就像停止了般缓慢地转动。

许久老者缓缓道“小芯,你为什么回来?”

她起身喜眉笑眼地开口“我来感谢族长您当初的恩泽,还有一个人让我带口信给您。我要完成我的任务才能安然回家。”

他不睁眼继续道“是谁的口信?”

“恩~是一个和您一样大的老爷爷,他让我传达这个消息给您,说他现在很好,不要担心,那两个孩子也请从宽处置。”她歪着头努力回想对方的原话和那时说话的样子。

一双饱经沧桑的眸子从椅子上苏醒,他盯着前方仿若面前就站在那个人。“穆他还有什么交代吗?”

“没有了。”她努努嘴回复。

他的双眸瞬间黯然失色“是吗?合作了这么多年的老伙计,竟然真的独自撇下我离去。你可真是狠心!”

小芯见对方悲愤交加的心情,马上安慰道“没关系的族长,您还有冰族千千万万的族人,您要为了他们振作起来。”

“是呀,审判之日就要来了,女王也将要重返冰族。是希望还是劫难,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他叹息道,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椅子两侧精雕细琢的装饰品。

她走到族长面前抿着嘴,踌躇一番开口“我可以帮什么忙吗?”

他抬头再次打量眼前的人想要将她与之前的样子重叠,却只找到了对比。“你是小芯?”他艰难地发出疑问。

她不解地点头面带无辜的神情询问“怎么了?我难道还能是别人?”

稍稍呆滞片刻他摇摇头呢喃“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当初想要找的也许就是这样的孩子。”

静谧的房间里小芯一脸无害地望着对方,良久她才开口询问“族长,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族长沉默许久才恍然如梦回复“你在哪里见到穆的?”

转身后的小芯抿嘴思索而后回复他“在安息之地,他叫我钥匙。哦对了,瑾被关在禁忌之地,我还没将他带出来。哎呀,我怎么把跟那个人的约定给忘了。可别再把我关起来才是。”她懊恼的表情略带迷糊后的记忆喷涌之色。

族长重复着她的那个“钥匙”二字,疑惑的神情尽显苍老的容颜。“钥匙是什么?”再抬头却已不见小芯的身影。空气里飘散着浓烈的疑问句,却等不到来解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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