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队离开了公路,开上了土路,道路逐渐颠簸起来。
林一峰拿起了无线电:“各班注意,前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先头部队和残敌接上火了,要我们前去增援。”
二连的车队在一个小镇前面停了下来
“下车,下车!”连长林一峰通过无线电把命令传达到了每一辆09式步兵战车里面。
步战车的尾部舱门放下,刘云第一个走了出来。“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啊!”刘云笑着说道。不过外面的空气并不新鲜,燃烧的车辆残骸和房屋释放的厌恶非常呛人,刘云深吸一口气的下场是狠狠的咳嗽了一阵,搞得后面出来的战士们哈哈大笑。
“眼睛睁大点,你们以为这是在公园里面和女朋友手拉着手散步吗?”在场的一枚战士把还呆在步战车旁边喘气的刘云拉到了一堵沙袋墙后面,“小心点,这里的敌人还没有清理干净!”钟卫国指挥着一班其他战士找好掩护。
“情况怎么样?”刘云问那名把她拉到沙袋墙后面的战士,“有数量不明的敌人聚集在小镇里面,初步估计为敌二十五步兵师的两到三个排,目前尚不清楚他们的火力配置。”刘云不经头大:“尚不清楚,你们是哪个部分的?”“侦察连的。”“侦察连连这点情况都搞不清楚还叫侦察连?你们怎么不派人进去探一探?”
那人指着小镇入口处着火的车辆残骸:“我们排长都光荣了,你说还能怎样?”刘云一看:“啊,不好意思,原来那是北汽猛士啊——我还以为是悍马呢。”钟卫国凑到班长身边,对那人说:“你们侦察连新配发的无人机呢?不会是当遥控玩具弄坏了吧!”“在排长的车上……”
刘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该让你看看什么叫土豪了!”然后他拿出班长电台,和排长联系上了。
没多久,两名一排的战士一人提着一个箱子,在装甲车的掩护下走了过来,同时一排各班也在小镇入口前的掩体后面找好了位置,两辆09式步兵战车也开到了小镇入口前面。提着箱子的战士取出箱子里面的装备——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一台微型的无人机,另一个箱子里面是操纵设备。随后,一枚战士蹲下来打开设备,另一人举起无人机,向小镇的方向用力扔了过去。无人机的发动机在空中打开,带动机身在小镇上空盘旋。
“靠,你们无人机都分配到排了……”刘云身边的侦察兵满脸羡慕嫉妒恨的盯着他,“看我干什么,盯着小镇里面!”刘云笑着说道,话音未落,就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小镇里面一幢双层建筑挨了一枚120火箭弹,上半层几乎被完全炸掉了,“我勒个去,这么快就找到第一个目标了!”刘云看了一眼设置在不远处的PF98火箭筒班,“也只能怪他们太笨了,躲在那么显眼的地方。”钟卫国看着那幢被火箭弹打击过的建筑摇了摇头。
“各班注意,准备推进!”刘云的班长电台里面传来了排长的声音,“是!”刘云回应了一声,随后对身边的战士们说:“待会儿跟在步战车后面。”
一辆09步战发动引擎,向小镇内驶去,与此同时连属的60迫击炮也开始向镇内开炮,看来无人机又发现了新的目标。“跟在我后面!”刘云跟上了步兵战车,沿着道路向小镇内缓缓推进。60迫击炮的炮弹接二连三的落在镇内,砸穿屋顶,在那些两层农居的二楼爆炸。无人机操作员不断地将发现的敌情通报给他们,“注意十点钟方向,二层!”09步兵战车的炮塔转向,30毫米机关炮对准二层扫射过去,外层的砖墙在穿甲燃烧高爆弹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车世文看着步兵战车的炮塔叹了口气:“唉。别人都把油水捞光了,咱们还打什么啊?”刘云呵呵笑道:“这个就叫现代战争——咱们还算幸运的,能跟在装甲车后面,那些不走运的就只能呆在前线看炮兵表演了!”
两辆步兵战车掩护着一排一路清理过去,直到镇中心才停了下来。残余的敌人聚集在了镇中心的超级市场里面,而超市已经被一排和其他友军团团围住,步兵战车的30毫米机关炮对着超级市场连续扫射,根本不给里面的敌人还手的机会。
车世文靠在步兵战车旁的一个花坛后面坐下,隔一会抬起头来看看对面的超级市场,此时的超级市场基本上都快被打成蜂窝了,“都打成这样了,怎么还不让我们上啊!”车世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95班机,自己在临行前自己的校正了瞄准镜,在乘车机动时也是把枪紧紧抱住以免碰歪瞄准镜,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是一枪未发,对一个参军的热血青年而言这无异于一盆冷水。
刘云猫着腰摸到车世文身边,然后和他一起蹲在花坛后面。没等刘云开口,车市问就说:“不用说了,班长,你肯定又是要和我谈‘现代战争’了!”“哈哈哈……你还真是把我琢磨透了,啊!”刘云整理了一下他的班长电台,然后再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敌人占据的超级市场,“我跟你说啊……”刘云拿出了自己的班长电台,“老于在松昌说的那通牢骚话其实还是有一定道理滴,现代战争讲的是技术,技术懂吗?”刘云斜眼看了陈世文一眼,然后打开班长电台:“排长,敌人还是没有放弃的迹象,是不是直接请求炮兵团把那里轰平了,好不好?”
“神马?”车世文吃了一惊,在他看来这这种一遇到困难就让炮兵把某地轰成平地是不折不扣的美利坚少爷兵的作风。刘云的班长电台发出了一阵“沙沙”声,随后是排长的声音:“不行,炮兵团有更重要的目标要照顾——还有,我们不是拆迁队,你把这个超市给拆了,等着战后我们再花费人力物力去重建吗?”车世文再看了一眼那个超市:“靠,我看现在这个超市基本上就是危房了吧!不如直接爆破拆除了,省的战后再花人力物力把它拆掉再重建。”语气中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我会把单兵云爆弹调过来,给他们来一发,完毕。”排长结束了通话。刘云对着笑了笑:“接下来他们会有麻烦咯……”
没多久,车世文就看见钟卫国和李晨林两人一起抬着一个箱子过来,在刘云身边放下。然后再打开箱子,取出里面装着的两具火箭筒。从筒身上的标识车世文认出来这是PF97式单兵云爆弹,俄罗斯PRO-A“什米尔-2”火箭筒的仿品。“我靠!”车世文赶紧提着枪让开。“让开干什么?过来帮忙!”刘云又把他给拉了回来,然后架起两个三脚架,把火箭筒装在上面,用瞄准镜对准目标——超市外墙上两个被机关炮打出来的洞。
两枚火箭弹喷着尾焰飞向了目标,钻进了超市内部,随后就是两声闷响,巨大的火球冲破了超市的天花板,整栋建筑随即开始部分坍塌。过了一会儿,从超市里面走出来几个晃晃荡荡的人影。
步兵战车的同轴机枪向那几个人影开火了,一连串7.62×54毫米机枪弹在地面上打起一根根泥柱,其中两个人影随即倒地。刘云抓起班长电台,联系上步战车车组:“停火,停火!他们投降啦!”步战车的同轴机枪停止射击,灼热的枪管在寒冷的空气中冒着热气。但随后那几个人影还是接二连三的倒下了,尽管没有人向他们开火。
刘云的班长电台里面又传来了排长的命令:“一班、二班注意,在步战车的掩护下进入超市内部搜索,小心近战。”
“一班集合!”刘云喊道,“进入超市!”
一班的十个人顿时集合在刘云身边,然后刘云朝着超市大手一挥,十个人便排出一列,向超市跑了过去。一跑到超市大门口,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往他们鼻子里面钻。“这什么味儿啊?”车世文心想。刘云闻到之后倒是皱了皱眉头:“忘了戴口罩了。”
一班二班进入超市,然后分别搜索超市的两翼。超市里面非常的昏暗,敌人把窗口都用货架和各种杂物堵上了,里面只有在刚才被云爆弹引燃的各种东西燃起的火焰发出一点微弱的光亮。“开灯!”刘云打开了步枪上的枪灯,灯光所照之处,无不一片狼藉。
“嚓”的一声,车世文感觉到自己踩断了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个类似人腿的东西被他踩断了。钟卫国环顾四周,对车世文说:“我们打的是云爆弹,又不是凝固汽油弹,这是被烧烂的人体模特儿。你看,我们现在在服装区。”“哦!”车世文应了一声,随后继续端着枪搜索前进。
随后他们来到了超市内部,这里更黑暗了。刘云指着墙上的几个洞说:“看,要是我们直接冲进来的话,现在已经是死人了。”然后把手伸进洞里面,扯出一截轻机枪的枪管,“这是射击孔,旁边的是投掷手榴弹的孔。”刘云接着往前走了走。“看,这墙角上挖的孔是供人员机动用的。”然后他掏出一枚82式手榴弹,拉开保险销和拉环,扔了进去。“捂住耳朵,张开嘴巴!”
“轰”的一声,手榴弹炸了。在密闭空间里面手榴弹的爆炸声无异于开炮。“进去!”刘云指着那个洞说道。钟卫国发挥带头作用,第一个钻了进去。车世文等另一个战士进去之后再尾随他钻了过去。一进去,车世文就闻到了一股恶臭。钟卫国一手捂住鼻子,一手端着95步枪,枪灯指着墙角处,看到车世文进来了,便说:“这才是烧焦的尸体。”通过枪灯的灯光,车世文看到几个人形的物体躺在那里,早已不见人形,除了头顶上烧焦的头盔还可以证明他们曾经是据守在这里的敌人以外。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车世文想要跑出去吐,但是这个房间的大门已经被之前据守在这里的敌人堵上了,车世文想要从那个洞钻回去,偏偏又有人从那里钻了进来,于是他只好跑到墙角边,扶着墙,把自己的早餐吐了个一干二净……
钟卫国看着车世文摇了摇头,这时候他注意到,就在那几具烧焦的尸体旁边的墙上,留着几道划出的字迹,他凑上去看了看。那是“War_is_Hell”*三道狰狞的手指的划痕。
很快刘云的一班就结束了对超市的搜索,他们所经之处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的迹象。在大厅和二班回合的时候,二班带着一只小狗、扶着两个严重烧伤的俘虏走了出来。
排长廖华伟已经在大厅等了好一会儿了,“找到什么没有?”看到一班二班都出来了,他上去问道。车世文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尽管他知道排长不是在问他,刘云说:“找到了10具尸体,还有这个。”“当”的一声,一根被烧得变形的M249机枪的枪管掉在了地上。二班长从抱着小狗的战士手里接过那只小狗,然后走到排长面前,道:“我们发现了9具尸体,找到两个俘虏,还有这只小狗。”他抚摸了一下小狗的脑袋,小狗身上的半边毛都被烧掉了,“估计是敌人养的吧,看起来才几个月大呢。”二班长摸了摸怀抱着的小狗,“我们能把它带上吗?”
“送炊事班改善伙食吧!”廖排长看着小狗笑道,“开玩笑的,但我们可没闲功夫养狗,接下来还有任务等着我们,先留下来,让二线部队的同志们养着。”刘云又看了一下车世文,显然刚才那几具烧焦的尸体把他吓得够呛。
“我有点担心他了……”
——
中午十二点左右
一营在小镇用过了简短的午饭。午饭过后,二班长在炊事班那里仔细的检查了一阵,在没有发现任何狗骨头后才离开。
午饭过后,一营就离开了小镇,还有另一场战斗等着他们。
一场真正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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