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未完结

“五年级的情书满天飞，六年级的鸳鸯嘴对嘴”孙小猫这一代的孩子还不像现在这么早熟，但总归是有那么一点端倪。那会儿班里一直盛传强仔和小希在谈恋爱，但具体有没有无人知晓，直到后来班主任找二人各自批评教育了一番，大有棒打鸳鸯之嫌一切才真相大白。其实两个人彼此是有所谓的好感的，这里的好感不似那大半个班男生喜欢班花板栗那种，而是更细腻更特别复杂的情感，说爱又太严重，总之青春年少懵懵懂懂，只是每个人情窦初开或者说发育期都不一样，有些还停留在小朋友阶段，于是便成了闹剧。大家知道强仔喜欢小希以后，又开始像之前一样跟风的喜欢起小希，小猫也不忘凑个热闹，这里面还有跟强仔关系不错的王同学。这天晚上放学王同学信誓旦旦的和强仔谈判，其他一应人在旁边看大戏，王同学说是好兄弟的就把小希让给他，强仔不干，拍拍王同学的胳膊，王同学就哭了。而后一拨人负责安慰王同学，另一拨人跟着强仔继续该干嘛干嘛去了。孙小猫有幸目睹了整个过程，现在想起来总觉得没来由的喜感，他觉得当年的大家实在是太可爱了。关于孙小猫也喜欢小希，这件事说起来比强仔和王同学的戏码更狗血更纠结。小希问过孙小猫问什么喜欢他，孙小猫回答说是因为觉得小希的身世很可怜，也怪孙小猫最笨，活到那么大就没说过几句人话，更不用说夸奖的话，孙小猫心里觉得小希脾气好，而且心地善良，长得也漂亮，但到了嘴边就只剩这么一句，小希听了摇摇头说这不是喜欢，让小猫放弃吧。于是小猫就放弃了，而后小猫就喜欢上了别人。彼时小希还告诉小猫其实牙牙一直喜欢他，小猫只得打哈哈，对于牙牙他真心是怕得起，喜欢不起，还是算了吧。后来小猫喜欢的这个女生跟小猫一只是有缘无分的结果，直到今天孙小猫依旧是念念不忘，但感情的事到底强求不来，现在是，从前也是。孙小猫遇到上官绿茶，矫情点说叫做一见钟情，惊鸿一瞥，一眼万年，孙小猫当时真有种众里寻他千百度的体会。当然对于一个六年级小学生而言大抵还是用特别有好感比较妥当。上官绿茶名字和小猫的母亲一样，这许是孙小猫觉得最蛋疼的一件事，也被不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孙小猫和上官绿茶永远也成不了，就像他和母亲一样，合不来，相看两厌。上官绿茶当时在一班，和小猫他们班隔了4层楼，小猫趴在阳台上发呆的时候看到这个女生就怎么也挪不开视线了，当时孙小猫心里想这女生的睫毛怎么那么浓，眼睛美翻了，于是小猫的魂儿就给勾去了。六年级孙小猫的死党雅玛达搬家了，之后就不顺路了，而孙小猫和王同学因着《我为歌狂》的共同爱好又凑到了一起。那会市面上开始流行敢达扭蛋，王同学就带着孙小猫一起扭，扭到重复了就送给孙小猫，到后来两个人都集齐了扭蛋也不流行了。关于那些扭蛋，孙小猫把那几个敢达头上的钥匙扣拔了，一直放在抽屉的小盒里直到现在。孙小猫抽屉里的东西都是上了年岁的，要不是家里有个爱丢人东西的项绿茶，孙小猫很多心爱的东西留下来都能卖上大价钱。孙小猫和王同学混在一起没多久就出了篓子，这件事之后他和王就彻底疏远了。这件事发生在临毕业的那会儿，孙小猫放学回家跟王同学的一个初中朋友打起来，至于谁对谁错孙小猫已经懒得追究，总之那男生后来被送去了攻读学校。本来小孩子打一架也就罢了，但孙小猫下手黑，用剪刀给人脸划了一道，那男生就不愿意了，其实主要还是面子上挂不住，初中生让小学生打挂彩了，传出去丢人。于是男生就领了一帮子同学每天放学来堵孙小猫，也是孙小猫运气好每次都躲过了，这样一来二去到了临近期末，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当然后来孙小猫好死不死的上了同一所中学，这就是后话了。六年级那会儿孙小猫和班长龙龙的关系突然没来由的好起来，经常跑到他家去玩，说起来他和几个班干部的关系都莫名的好起来，还去过正班长家打游戏，孙小猫看班长在那玩《红色警戒》和《暗杀希特勒》看得云里雾里。彼时学校附近的网吧开始兴起，孙小猫跟着强仔他们混，一帮子人一起上网吧打CS，那会儿大家都是瞎打，分成两队还调成自伤模式，结果时常搞不清队友一开始就把自己人杀的全军覆没了，但就是这种打法大家也是玩的不亦乐乎，后来电脑游戏乃至网络游戏时代就彻底来临了。要说六年级的新奇事儿真不少，港台剧也开始兴趣，一部红遍大江南北的《流星花园》把所有青少年的眼球都吸引去了，而孙小猫他们班的传播者就是班长龙龙。那会儿孙小猫还是后进生，直到有一回班里中午偷偷放了《流星花园》的OVA《流星雨》孙小猫让庾澄庆的一首《情非得已》感动到了，也加入了追逐F4的大流中，后来据说是市教委考虑到学生临近期末怕影响学习，在某个双休日居然两天连播了十几集硬是把一部青春偶像剧给完结了，演最后一集的时候孙小猫还在班长家，他看到道明寺和杉菜在雨中抱在一起就风风火火赶回家了，一直到了大学孙小猫才重又把这部剧看完整。小学的时候是学习生涯里最长的一段学制，但却也是过得最快最悄无声息的。孙小猫和一班同学叫着闹着，蹦蹦跳跳的在老师的组织下拍毕业照，照片里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那笑容纯粹得让人心疼。小学毕业之后的暑假异常漫长，孙小猫在家里几乎是打了一整个暑假的GB掌机，他老子孙老灯也得了空在家里闲着，还带回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孙小猫霸着电脑打桌面弹球，没一会儿就让老爹干一边去了。放假没两星期堂哥明明来厦门找工作，赞助在孙小猫家，把个孙小猫高兴的眉飞色舞，特地把之前同老爹玩的游戏棋拿出来跟堂哥玩，两个人打得不亦乐乎。这副游戏棋是孙小猫几年前求着老爹给买的，那会儿游戏棋特别风靡，记得有一回班自习有人带了盒叫《整人专家》的游戏棋，每次抽到命运牌都会受到各种稀奇古怪的惩罚，比如喊着水说绕口令之类的，孙小猫特别羡慕，回家就求着老爹给买。后来他俩找了好几家店铺才买到，但除了老爹陪他玩过几次就被打入冷宫了。堂哥明明来厦门找朋友介绍了酒吧的工作，都是夜班，白天来了就是睡觉，没半个月他就和朋友一起出去租房子了。堂哥离开了，孙小猫又变成一个人，只好抱着一堆故事书看，有好几本是看了不下一遍的。后来母亲项绿茶带一家人去南普陀烧香，顺便陪小猫去了书店买书，当时小猫买了几本绿色皮的漫画，都是特别搞笑的风格。去了南普陀大家还一起去了环岛路海边吹风，孙小猫坐在石头缝下面看漫画，一边咯咯咯的笑。风贴着海面徐徐吹着，散却好些夏日的炎热。孙小猫的书桌左边最上面的抽屉一直收藏着他最珍惜的物件，但时常还是遭到母亲的清查扫荡，动不动就丢掉些所谓没用的东西，孙小猫小时候只能生气，但到了大些就跟母亲据理力争，乃至初中那会儿叛逆期为了这事他和母亲一个多月没讲话。很长是时间里这个抽屉里有一封最珍贵的东西，是上官绿茶写给孙小猫的信，这封信在孙小猫上高中的时候烧掉了。信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孙小猫：你好，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诧异，还是？我喜欢幽默的男生我希望和幽默的男生交朋友。我这个人有点笨，有点疯疯癫癫，还有点男孩子气。六年级的时候我发现你很幽默，我们做朋友好吗虽然你长得不帅，而且有点丑，但是你笑起来的酒窝还挺可爱。可以和我做朋友吗？可以的话，能不能把你写的《爱哭鬼和爱笑鬼》借给我看好吗上官绿茶（笑脸）那天是周六的提高班补课，放了学孙小猫一个人在前面风风火火的走着，上官绿茶从后面赶上来把信递给他，孙小猫拿了就要拆，上官绿茶摆摆手让他回家再看。当时孙小猫耍酷的哦了声头也不回走了，脸上嘴巴都快笑裂了。回家以后孙小猫兴冲冲拆开信看了好几遍，越看越心花怒放，而后拿了稿纸把之前写的《爱哭鬼和爱笑鬼》手稿工工整整的誊写了一遍，想来与那次相比孙小猫这辈子写字最认真的一次恐怕就要算后来的高考了。孙小猫迫不及待的等到周一，这之间的时光里他满脸的春光灿烂，时不时哼小曲，他老妈看他这样差点吃不下饭，心里犯嘀咕这小鬼又中什么邪了。孙小猫把誊好的故事拿给上官绿茶，她笑着说了声谢谢扬扬头跟一帮女生跑开了，孙小猫站在那呆呆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想，多美好的女孩啊。小学毕业的暑假实在肥而不腻，看似悠长却过得像流水，孙小猫东摸摸西摸摸一个月就过去了，有天他正在阳台用放大镜靠蚂蚁，上官绿茶打电话来。“喂，是孙小猫吗，能不能陪我转转，你好像住在附近吧”“哦，好啊，在哪里，我就来”“你到车站那边等我吧”孙小猫几乎是三步并两步的套上衣服，飞野似得甩门奔出了家，天色阴阴的，不冷不热。那天孙小猫和上官绿茶也没说多少话，两个人一前一后静静地走，各自心事重重。孙小猫几次像冲上去告诉上官绿茶自己很喜欢他，但又觉得很没底气，他觉得一准没戏，于是又几次打消了年头，他看着上官绿茶的侧脸很美，眼睛忽闪忽闪着惹得他心里一荡一荡的。（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