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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卷19

关于孙老灯的原配夫人周青,小猫知道的不多,而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孙晓,孙小猫是打小就接触过。所谓的接触实际上也是单方面的,他姐姐孙晓会偶尔给孙小猫寄基本故事书,有红本子的《世界著名童话故事》还有绿皮的《父与子》等等,正中孙小猫下怀,所以孙小猫自小对这个远在异地的姐姐颇有好感,直到后来孙晓结婚来鹭江度蜜月,孙小猫第一次见到孙晓,两人也是颇有共同语言,总归是一个爹生的,东北有句土话叫随根儿。

孙小猫闲暇的时候更多是看各种故事书,还有笑话书,看得多了就给班里的同学讲,一度是班里的故事大王。除了讲故事,孙小猫还自己编故事,最长的写过一个系列叫做《皮皮历险记》小孩子的脑袋里整天的天马行空,有时候孙小猫自己拿小时候的那些文章起来看都会觉得惊奇,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么些有的没的。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小的时候不懂的太多,所以很多时候凭空猜想,长大了都明白了想象力也就局限了。孙小猫一直觉得很多东西一旦懂了,反倒就无味了。

三年级暑假一家人借着孙老灯出差办事的光,进行了一次长途旅行。一家人打点行装,第一站先到了S市,那会儿S市的街道还没有现在这么拥挤,高楼大厦也不像后来走在街上看不到个头。项绿茶一路奔着吃,先带孙小猫去了永和豆浆,而后又喝了一大杯酸梅汤,两样孙小猫都是不感冒的,他眼巴巴瞅着不知道第几次经过的麦当劳心里哀怨连连,项绿茶意思是“这么多好吃的吃什么麦当劳,家里不是也有”孙小猫一开始气鼓鼓的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最后还是饿的不行败下阵来,勉勉强强吃了点小笼汤包,孙小猫撇撇嘴“比汉堡包差远了”

那一年正好是世界杯,有天晚上项绿茶浓妆艳抹出去了,把孙小猫一个人锁在宾馆里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放动感的世界杯主题曲《热血大力神杯》孙小猫一边在床上蹦跶一边跟着唱“够够够,哦雷欧雷欧雷~”孙小猫觉得有点像动画片《海尔兄弟》里的主题曲“打雷要下雨,雷欧;下雨要打伞,雷欧”。。。

离开S市,孙家三口来到了首都B市。对于B市孙小猫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里饭馆里的土豆牛肉,还有天安门广场附近的巡逻战士,孙小猫跟在战士身后有样学样的踢正步,心里甭提有多乐了。而对于孙爸孙妈来说,印象最深的要数一家人去颐和园,孙小猫跟他俩走失了这件要命的事。

孙小猫从小走路就快,这一点说来也是家庭遗传,孙爸孙妈走路也是赶着投胎似的,连孙小猫的外婆一年级七十的老太太,走起路来也卷着风。但大人走路往往要看看景,拍拍照,所以走着走着孙小猫就没影了。按照大门口警卫的话说,这年头丢孩子的事常有,让孙爸孙妈做好最坏打算。这头孙老灯和项绿茶记得团团转,孙小猫发觉跟丢了也不着急,自己挤到前面的旅游团里硬是一个人把颐和园转了个遍。后来孙小猫溜溜达达出了院子撞见老爹老娘,这会儿孙小猫倒是没挨揍,夫妻俩抱着孙小猫死命亲,项绿茶带着哭腔训斥道“你个死崽子死哪去了”孙小猫摸摸头“我跟旅游团一起逛颐和园去啦”

离开B市项绿茶母子同孙老灯便分头行动,二人直接做火车北上回了哈市。孙小猫他老舅屁颠颠的来接他俩,孙小猫一见着老舅一边喊着一边就上去来了一拳,把依旧瘦巴巴的项波给锤了个趔趄。回到家项老太太早交代老爷子买了一堆好吃的瓜果熏味儿备上,孙小猫一进屋子就直接奔冰箱去了。只见他捧出半拉大西瓜,冰冰凉就往嘴里塞,老爷子看着乐“这小崽子,吃东西从来不用告诉”

这次回家孙小猫特别高兴,堂哥堂姐都回来了,四个人坐在床头来了张合照,小猫一会儿给堂姐脑袋后面比兔子耳朵,一会儿自己仰个头表情荡漾,拍出来的照片都没个正行。

孙小猫在外婆家的这段日子正好堂哥龙龙也常在这打牙祭。哥俩整天到处到小区里转悠,当时小区里有个小小的游乐场,一只大象外形的滑梯,一座秋千还有一条独木桥。两个人闲着没事在那玩过关,玩着玩着龙龙就把小猫带到附近的游戏厅室去了。两个人玩的天花乱坠太起劲忘了吃饭的点,正酣战中后面人一伸手把俩人都拽住了,一回头是老舅,这回惨了。回到家老舅就是一顿教育,两个人唯唯诺诺的虚心接受,没多久又上那玩去了。这样被抓了几次堂哥就让老舅赶回家去了,小猫只得自己行动。彼时孙小猫的大表哥明明在附近的餐馆里帮厨,小猫溜溜达达去找明明玩,明明就给小猫带到了另一家游戏厅。这家游戏厅不但种类多,还比之前那家便宜,一块钱可以买五个币,小猫发现了新大陆兴奋的不得了,就每天一个人到这来玩。后来老舅突击了几次未果觉得奇怪,就问小猫上哪去了,小猫正支支吾吾他外公说话了“是不是上菜市场那看耍猴去了”孙小猫听了如获至宝赶紧说是,接下来的几天小猫一有空就常常去看“耍猴”项老爷子心里纳闷,“最近耍猴的怎么那么多”

当时的哈市马路还是油柏路,时不时还有几辆驴车经过,耍把式跑江湖的人也是常有的。有一回项老爷子骑自行车载小猫上江边转悠是真遇到过一回耍猴的。一人用链子牵着只猴子,铜锣一敲就开始表演,小猴子听话的在指挥下做各种动作,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临了拿着锣走一圈人群,所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这时候孙小猫就会央求老爷子打赏,给个一块两块的,那之后孙小猫似乎就再没遇到之类的表演,要么就是电视上看到的,就算有小猫大致也觉得索然无味了。

这天天蒙蒙亮,孙小猫他老舅带着小猫去哈大晨练,老舅项波那几天咽喉炎犯了,时不时就得清清嗓子,按孙小猫的话说是“一步一口痰”坐公交车到了哈大,孙小猫跟着老舅开始小跑步,跑着跑着就遇到了一个老舅的同学,还是个女生。老舅和那女生越聊越起劲,小猫在一旁斜着眼睛看他老舅脸都快笑出花了心里犯嘀咕,说好的晨练呢,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如此消磨了小半天光景,他老舅总算和女生分别了,回头来找小猫,小猫一脸鄙夷的瞅着老舅,老舅没辙只得请小猫喝汽水,总算把小猫哄乐了。回到家小猫就开始白唬他老舅的风流韵事。大概说的是“老舅一见到那个女生就走不动道了,俩眼睛直冒爱心”当时大家也就图个乐,孩子童言无忌是不会当回事的。后来孙小猫高中毕业他老舅带着女儿来鹭江玩,有天晚上和孙小猫谈到这事,原来那个女生就是老舅以前喜欢的女孩子,但是他姥姥没看上,最后就闹分了。老舅当时说着还叹了叹气,让小猫觉得果真是煞有其事,他极力回想着那个女生的样子,但印象却早已模糊了,只记得这个老舅喜欢的女孩子笑起来很甜。

母亲项绿茶这几天都在走亲戚,便把孙小猫放在家里野,不想听他老舅报告小东西整天跑没影,这天两人决定带小猫去游乐园玩,小猫乐呵呵跟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却是愁眉苦脸。

这天阳光灿烂,是个出游的好天气,孙小猫由老舅和母亲领着到了游乐园,仨人四处转悠,孙小猫看到卖玩具的小摊就走不动道,非要买水枪,项绿茶吼了两声没用上手就给孙小猫胳膊掐了一个包,孙小猫疼的龇牙咧嘴只得跟着母亲依依不舍的离开。没多久孙小猫胳膊不疼了又活跃起来,看到棵大树就往上爬,老舅觉得取景不错,就让小猫做树上给他拍照,不想做了没多久小猫腿上就给蚊子咬了个包,一路上刺挠的不行,小猫有点意兴阑珊,他老舅提议做“激流勇进”孙小猫本事不乐意的,可是俩大人坚持要玩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去了。刚做上船小猫就开始紧张,两手扒着前面的挡板,下巴靠在上面全身绷得紧紧地,一开始还没啥事,到了最高点直冲下去的时候孙小猫那嘎巴一声,下巴给硌肿了,鼓了个大包。这回孙小猫是彻底乐观不起来了,咧着嘴一唱三叹,苦逼得不行。回到家孙小猫提笔写下了《三个大包的故事》老舅一边看一边乐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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