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括眼看秦戈不惜以死向拼，心知不能再让他们打下去。以为他深知‘玄天’李复虽从不杀人，但被他废去经脉生不如死的人何其不多呢？而秦戈虽说年轻，但俨然也将他那套家传锏法练得如火纯青。他们二人不论谁伤了谁对他而言都是徒增罪过，他此生背负的罪孽已然太多了，即便是一死也偿还不清！
金不括扑向二人中间高呼；“玄天君！使不得！”正朝秦戈击去的李复闻言见状，急忙收招向一旁落去。他内功深厚早以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半途撤招对他来说不算难事。而秦戈却不能了，‘玉石俱焚’本就是伤人损自的招式若他半道收招，外来之力必然要将他自己扭成重伤。而金不括来得突然旋转之中的秦戈怎能收得回去，幸而刚落地的李复急之下扯了金不括一把，秦戈也强行向左偏移了两寸。但仍旧未来不及，金不括右臂还是被金锏抽中，只听‘嘎’的一声脆向，显然他这只右臂是保不住了。
而强行移位的秦戈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锏抽在地上大半的力道反噬回来将他震成内伤，肋骨也断了几根。此刻半跪在地短锏脱手，只剩一根长锏单手撑在地上使不至于倒下。他以动弹不得连微微一抬头都浑身剧痛！三人之中现在只有李复没有受伤，他扶着同样痛得噬骨的金不括表情复杂的看着秦戈道；“你当真想死？”语气似是责备又似关心。秦戈那里还能说话，只觉体内五脏移位，六腑皆伤。
金不括强忍着剧痛，挣开李复搀扶看着半跪在地的秦戈关切道；“少将军，你这是何苦呢！我本就是个该死之人，你何不一锏了结了我。却要强行震伤你自己！我本就有愧于你父亲，你若再因我有何不测。九泉之下叫我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秦戈听见金不括说的话，情绪有些激动。这一激之下喉咙一甜强忍住的一口淤血‘哇’的一下吐了出来，接着缓缓抬起头无比吃力的说道；“告，告诉我，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金不括怜惜的望着吐血的秦戈，似是在回答他原先问的问题道；“我确实认得你父亲，而且还与他相交不浅。他，”说着闭上眼睛将左手到右臂伤口处，用力一捏，极痛专心！续无比自责道；“他…也是因我而死！”左手用力更劲！
秦戈听完这番话，紧盯着金不括竟试图站起身来提锏杀他。他那里站得起来，只是这一挣扎间连长锏也脱手了，但他依然双手托地仍旧不肯放弃，可见他有多么倔强。
一旁的李复见他如此，依旧用这不是责备还是关切的语气道；“你连动都动不得，还想报父仇么？且不说你能不能杀他，此事的原由你都没问清楚，单凭一句话便想要了他的命？”金不括也劝说道；“少将军，在下今日带你前来就是想了解宿愿。你若能再等等，等在下将当年的来龙去脉道清楚。我这项上人头任你来取。”
秦戈转念一想，李复说得有道理。自己仅凭一句话就要取了金不括的命么？既然他知道当年的原由何不让他说清楚，解开自己心中多年来的心结呢？秦戈是个聪明人，即便他今日没有负伤，有李复在此他想杀人无异于比登天还难，想到这里秦戈放弃挣扎，仍有些吃力道；“你还有何话说？只要真是你害死了家父，即便有‘玄天’护你，你也难逃一死。”
李复见他到这般模样还要逞强，当下觉得好笑。却又暗自佩服这少年的风骨，不愧为将门之后啊！
金不括见秦戈不再坚持，心下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至于使自己伤上加伤了，而似乎为了令他更放心，当下转身当李复道；“玄天君，时至今日你以算仁至义尽了。今日我绝心一死，请莫要再护我了。”李复闻言还想说什么，却被金不括打断；“我自愿求死，你便不算有负于家父。”李复不再说话了。
金不括续又对秦戈道；“少将军，您满意吗？”
秦戈虽不解金不括对李复说的那番话是何意，但见他自愿让李复别再护他便觉得有些奇怪。心想也许今日之事恐怕当真不简单，且让他说下去再行定夺。此刻见金不括问自己，抹抹了嘴角的血渍平静道；“你可以说了。”
金不括道了一声；“多谢！”，便很快恢复往日里那份从容之情，而从容之中又连带着一些自负的傲气。这便是年轻时候的他吧。他依旧那么从容的开口说道“此事要从我年轻之时说起。我本姓萧名修凌，是江陵大户‘义商’萧正德之子。少年时便深得家师真传，凭着上乘轻功‘踏雪无痕’与师传武学‘逍遥扇’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气。因我生**荡，又好管闲事。最见不得不平之事，而这世间最大的不平就是穷富之距。穷人疾苦，而富人享乐这岂非不公？所以我便时常以无上轻功潜入大户人家偷盗，将盗来之物分发给受难的穷人。一年之内盗尽了金陵一带的官宦豪商，连我自家也被我偷得所剩无几，我自以为这就是侠道，却不曾想惹来无数的仇家。那些被盗之人雇来黑白两道的高手追杀我，一路将我赶至极地天山，那时我已是强弩之末。我一心为人，却落得这般山穷水尽的下场。心灰意冷之际纵身投崖，本想就此了断。但我命不该绝，那深渊之下竟有一汪温泉，四面屏山犹如仙境，还有！”
说着顿了一下，露出欣慰的笑容好似想到什么极愉快的事情接着又道；“那温泉之中还有一名女子正在沐浴，我突然坠下卸力不及，颠入池中因冲力太大当时便昏厥过去。等我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山洞之中，身上伤也好了大半，是那女子救了我。她名叫金巧是恶人谷十大恶人之一的兽王义女，我萧某虽说浪荡却还知道女子贞洁视同性命，金小姐芳龄不过十七身子被我看了。我本想以死谢罪却被她痛骂迂腐懦弱，她这一骂倒是把我骂醒了。这世间所谓的‘侠者’‘恶者’不过人嘴两张皮而已，多少所谓‘大侠’冒这侠名为非作歹，世人还将他敬若神明？我何不反以恶人之名做我想做之事？这岂不洒脱！大悟之下我便索性脱身恶人谷，此后更加勤练武艺五年之内身法大成，不管何处，何人，只要值得我所盗之物就没有不能得手的。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但奈何却追不上我。因此‘“神盗公子萧”的恶名就慢慢传开了，我同时也挤身恶人谷‘十大恶人’之列。我与金巧本就情投意合，况且兽王早已许诺只要我成为‘十恶’他便将爱女许配给我。我终于也心愿得偿与爱妻神仙眷侣，相伴江湖。”说道这里金不括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脸色不停抽搐视乎很痛苦。
一旁的李复听到这里也禁叹了口气悠悠说道；“萧公子当年确实是意气风发，少年功成。我记得开元七年你只身潜入皇宫盗走皇帝玉玺，在御案上留下‘神盗’二字。得手之后甚至不把宫内两万羽林卫放在眼里狂笑而去，那是何等的气魄。…如今却。。”
秦戈知道金不括原来是‘十恶’萧修凌后不免有些吃惊，方才李复所说的‘神盗窃玉玺’他是知道的。此案在当时震惊朝野，试想天子行玺在皇宫内被人盗了皇家颜面何存！东都天策府几乎是倾巢而全力追寻玉玺，当时他们的父辈也在其中，而且玉玺还是被秦戈的亡父秦啸追回的。那么这位神盗当时必然与他父亲打过交道，兴许能从他身上探出点有关他父亲死因的线索。想到这里秦戈怒气已消去一半但语气仍然还是有些强硬道；“你来头确实不小嘛，你既然是‘十恶’萧修凌也认得我手中这双锏那必然也与亡父有过交结。我且问你，我父亲是遭得谁的毒手！”他才负重伤，这段话说得又有些急顿时牵动内腑剧痛无比。但他还是强忍住疼痛，压低着嗓音道；“说！”
金不括被秦戈这么一问渐渐从痛苦中转醒，看着倔强的秦戈道；“我与你父亲的交际正是从‘盗玉玺’开始的，当年我盗得玉玺后遁出长安向东逃去，在途中正好被你父亲秦啸劫住，我见他一身玄甲自然猜出他是来追捕我的天策之人。我两一言不发便战在一起，我起初以为他与我年纪相仿武功定然不会太高，但怎知接了他三十招后就力不从心了他一双金锏实在刁钻速度也奇快。我自知不敌便运起轻功继续向东窜逃，你父亲驭马在后穷追不舍，却始终追不上我。直至逃到昆仑山下时，我已筋疲力尽累倒在地，而你父亲的战马早在途中就累死了全靠一双腿蛮追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平躺在前，他半跪在后，相视大笑。我们英雄相惜无心再战便找了处地方饮酒言欢！我知道你父亲的来意，他不愿为难我。但我知道他是公门之人回去若是交不了差，还与我这大恶人雪地煮酒必然无法交代。而我盗玉玺也只为需求一时快活并没想过据为己有，便索**还给他。他接过玉玺也不道谢只是将一坛子酒喝了个干净。你父亲是个洒脱之人，只因身在公门，又背负着将门之后的使命身不由己。他羡慕我的逍遥自在，我敬佩他的忠肝义胆。只是我们毕竟是兵贼不两立临别之时，我两相约再见之时绝不容情！我是真不愿与他再见，只是苍天却偏偏要弄人。仅半年我们又在这冰天雪地里相逢，且那次再别却是天人永隔！”金不括说完这段话默默的抬起头望着夜空，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闪动……
秦戈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颤抖着说道；“昆仑血战！”秦戈不会忘记在他幼年时，父亲领着天策府大军出征昆仑的情形。父亲每次出征秦戈都会站在天策府那斑驳的城楼上偷偷观望他，而父亲但凡出征最久几个月就会回来，小秦戈就在城门口等着他。但是那一次他们只带回来他出征时穿戴的铠甲和金锏，而父亲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金不括依然望着夜空，这时的他也显得十分激动整个人都在不住的颤抖就连声音也变得苍老；“不错，十年前七大派约战恶人谷，恶人谷谷主王遗风帅谷中‘十恶，七煞，六堂’近八千人迎战于昆仑。此等江湖大事怎会少得了天策府，只是我没想到天策领军的却是你父亲。当时恶人谷早就预备，双方人马战了十天十夜。七大派死伤无数，鲜血将战场的冰峰融化数丈。而恶人谷也损失惨重‘十恶’战死四人，连武功最高强的兽王都死在少林和尚的棍下，七煞尽灭，六堂也去了三堂。这场大战眼看就要以两败俱伤收场，而此时我收到你父亲的飞鸽传书，约我旧地相见。我只当你父亲念及旧情便带这内子前去赴约，临行前毒王突然送了我一坛酒。我糊涂啊！竟想也没想便带着前往相约之处，到了那里果然看见你父亲，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黑脸将军。激战了十日我们都乏了已无战意，相谈几句后我便拿出毒王送的那坛酒替众人倒上，一齐饮下。谁知众人喝下之后脸色发绿摔倒在地，我这才这酒有剧毒。那黑脸将军倒下时还拿起铁鞭欲打我，可铁鞭还未落下便气绝身亡了。你父亲骂了我一句恶贼，便化为一滩血水。就连我娘子也。。”
秦戈听到此处已心刀铰怒吼道；“果真是你！恶贼，还我父亲命来！”悲痛万分的秦戈已顾不得体内五脏皆伤，六腑移位。抓起地上的长锏，不知那里来的力气一跃而起，向金不括扑去。而金不括也好似认命一般痛苦的闭上双眼，两行泪无言的流下。
一旁久未说话的李复不得不管了，极挡在金不括面前左手向劈来的长锏抓去，右手则握拳朝秦戈胸口的护心镜击去。他情知这天策小将身受重伤，怕出手太重将他打死。便不敢使劲，只想制住他。可谁知左手触到他的金锏才发现，这小子今日是真拼命了。受伤如此之重，却还不惜大伤元气也要硬催蛮力强攻。而李复再催劲而然来不及，暗骂一声只能硬接了。堂堂‘天玄’此刻终于受伤了，他虽一拳将秦戈击飞。但秦戈那拼命的一锏也正正的打在他的手上。李复只觉左掌如万蚁噬咬，麻痹得动弹不了！这也是他，若是唤了金不括此刻已经毙命了。
李复终于怒了，他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几十年来迎战无数高手都未曾受过伤，今日却被一个天策小辈打折手掌。真要反了！怒极的李复真想破口大骂，但他还算未失去理智，‘九天’的颜面还是要顾的嘛他轻蔑的看着倒地不起，却还未昏倒的秦戈冷笑道；“秦少将军，纵然你急于报父仇也需先弄明白仇人是谁。方才萧公子也说了，毒酒是他人给的他自己并不知情，若是他有意下毒怎会连自己的结发妻子也毒害？况且飞歌传书也有些蹊跷。好话说尽你若再不识趣，真心找死，李某今日即便是开了杀戒也要成全你！”
倒地秦戈再次吐血，李复那一拳虽说不重但对本就重伤的他已然够呛了。再加他强行跃起伤着筋脉，现在他是真的动不得了。仅存的一丝力气还能使他说得出话只是十分虚弱；“他也饮下毒酒又为何没死！事实，俱在还有何话好说。今日我实力不济，杀不了他。你，你若要取我性命，我，以动弹不得只能任你宰割。你又何须多言。动手吧”
还在闭眼等死的金不括听见秦戈一顿一顿说出的话，慢慢的睁开眼睛自嘲笑道；“为何我没死？哈哈…是啊，多年来我也一直问自己为何没死！最该死的人为何不死！哈哈…哈哈…为何我不死！”金不括先只是自嘲可说着说着便好像发现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一般重复着那句‘为何我不死！’狂笑起来。
李复惋惜的摇了摇头金不括沦落到这般田地为能怨谁呢？他看着发狂的金不括说道；“萧公子曾经偷偏天下奇珍异宝，其中有一物便是万花谷不外传的圣药‘百花丹’这药能预百毒续人性命，世间仅此一刻十分难得。萧公子服下它自然就不惧毒王的‘腐尸散’只是他活下来却比死还痛苦万倍！当年伤心欲绝的他去找毒王复仇，却被毒王与‘十恶’之首的镇谷鬼帅陶渊明连手打成重伤经脉寸断。幸而李某及时赶到救下了他，又托名医将救治，内伤虽能痊愈但经脉即使接上也是个半废人。他一身武功去了大半，却还想着报仇。我只得跟着他暗地探查，后来得知那日假冒你父秦啸飞鸽传书给他的是陶渊明，同时也一并发了一封同样的书信至天策军营。让二人都以为对方是叙旧相约，再叫毒王把配了剧毒‘腐尸散’的毒酒给萧公子带去。这才引发出这场悲剧，你听明白了？”
那最后的一句话自然是问向秦戈的，而秦戈此时只能隐约听见李复的声音，勉强算是听明白了。神智开始有些不清的秦戈暗自道庆幸，幸而方才没能得手，否则真要错杀金不括，他此生定然都无法安宁。他失去了父亲固然悲痛，但金不括眼看这自己的至交与爱妻死在面前，就不痛苦吗？哀默大与身死，虽说父亲之死与他有关，但他也是个命苦之人，何必再去为难他。同时他也很懊悔，今日为何要这么冲动。自己伤得如此之重到，且不说能不能找出毒王与陶渊明报杀父之仇，就是眼前的龙门血案他也无力再查。他恨自己为了一自私怨，恐怕要为天策府引祸！其实这也怪不得秦戈，但凡是人都会有逆鳞。是逆鳞便碰不得！而秦啸便是秦戈的逆鳞，只要有人敢撞，他连玄宗的面子都不会买。所以才会与‘玄天’李复一语不合大打出手，所以当知晓金不括害死秦啸时不惜伤筋动骨也要取他性命。而到头来，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何其不值！秦戈突然想笑，却笑不出来。
而李复呢？他的怒气也已经消了。他为金不括惋惜，却又何尝不觉秦戈可怜？世人只知‘玄天君’武功高强、性情孤傲、亦正亦邪。却不知他很善良。武功高强却从不杀人，性情孤傲只应他深知这世间丑恶，亦正亦邪是他洒脱不羁。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何其短暂，又有几人像他这般自在！他怜惜苦命之人，岂不闻他就是这世间最苦之人么？
再说金不括，哦，应该改口叫萧修凌了。他像是笑累了，一个人默默的望着天空。天，已经渐渐放亮了。可他的心呢？是否还是无比阴暗？我不知道。他一道再道‘一心求死’。但时至今日他死与不死又有何区别呢？秦戈说得不错‘哀默大于身死’一个人伤心透了需要发泄，可他要如何发泄呢？报仇？他以是半个废人，如何报仇？流泪？他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呐喊？上苍若是能听见，那这世间又岂还有仇恨！恨？他该恨谁呢？恨自己盛极必衰不知收敛，而导致仇家引祸？恨毒王的毒酒，残害了他此生最重要的人？不，他已经不恨了。。。。
秦戈就感觉自己支持不下去就要昏厥之际，突然感觉一股热劲游入体内。缓缓的迎上他伤透的五脏六腑，和断裂的筋脉。不多久，他发现自己的意识渐渐清晰，四肢也能动了，勉强能够站起来，但还不能行走。原来是李复为他灌输内功真气，大略的替他疗伤。
李复见他好转便撤功起身，他视乎还没忘秦戈先前拼命的劲头。语气依然有些冷道；“小子，还打不打？”秦戈此时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摇摇头道；“不打了，打不动了。”李复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指向一旁落寞无神的萧修凌道；“还杀不杀？”秦戈苦笑一声依旧摇了摇头，不说话。李复；“这才像话嘛，后生晚辈，就要有后生晚辈的摸样。非得那么狂妄，自讨苦吃。”秦戈；“......”俨然一派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看来这‘玄天君’对秦戈已然大大改观。
李复续又对萧修凌喊道；“喂，萧公子，这小子被我收拾好了。看来你还得多活几日了！”
萧修凌闻言却不见有何动作，纳纳回道；“多谢玄天君，又救萧某一次。”言语中没有一点道谢之意。
李复也只当他是个活死人，对他的语气自然就不在意只是说道；“你没伤着腿吧？”
萧修凌点点头，算是答复。李复续而又看向秦戈，秦戈会意道；“前辈无需操心。”说完将小拇指放在嘴边吹响，一匹浑身套着玄铁马具的黑色骏马便朝他奔来。
晨光下，大漠风沙起呼啸起来。一人一马在前面行着，两人徒步在后跟着，缓缓的朝‘龙门客栈’而去。三人身上的伤证明沙丘上已风干的血渍，是他们留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