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你之前穿的衣裳,我们要不要带着?”
“不用了吧,等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回来取。”
两人踩着出口处的石阶出了山洞,离开的时候,却都有些不舍……
想不到,这出口竟是在澜沧江畔,江畔遍布山石。沿着江岸走了七八里,遇着一棵桃树,吃饱了桃子以后,又走了十多里,见到一条小路。又向着小路一直走,时候已不早,将近黄昏,见到一条过江的铁索桥,桥边石上刻着“善人渡”三个大字。
“嫣儿,我们过了‘善人渡’,就到‘万劫谷’了。”
“嗯。”
两人来到桥边。这桥上共四条铁索,两条在上作扶手,另两条铺了木板供人行走。桥面很窄,仅容一人通过。
“誉哥哥,你在后面保护我,好不好?”
段誉重重点头,“好。”
柳若嫣忽然扑哧一笑,“誉哥哥,我突然想起一首歌。”
段誉有些茫然,“是什么歌?”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唱了几句,笑得倒在段誉怀里。
段誉也笑起来,“这首歌我是从未听过的,不过倒很适合此时此刻。”
两人说笑着踏上桥,柳若嫣在前,段誉在后。一踏上桥,四条铁索就开始摇晃。往前走,越是接近江心,越是晃得厉害。桥上铁索摇晃,桥下江水滔滔,俯看江面,令人心惊胆寒。
“原来我姓段,就是为了今天给嫣儿断后的。”段誉故意用些闲话来吸引柳若嫣的注意力,倒是博得佳人一笑。只是目光下望,她不禁有些腿软。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段誉一时情急,唱歌给她壮胆。他是王子,平常都是听别人唱歌的,想不到风水轮流转,今天王子开嗓了。虽说听众只有一个,但是唱得还不错,嗓音很好,音准不错,没有跑偏,听众满意度很高。如果不是此刻身在桥上,桥在江面上摇晃,可能我们亲爱的听众会满怀热情向王子献吻也说不定。可惜的是,这位听众脚踏实地之后,就把“献吻”这想法忘掉了。
想想有段誉在,心里渐渐安定下来。柳若嫣不敢再看桥下,目视前方,大胆往前走,段誉紧随其后。两人有惊无险地过了桥,在桥边坐下歇了一会儿。照着钟灵指点的路线,走了半个多时辰,见到一大片黑压压的森林。“万劫谷”的入口是在一棵大松树里,段誉找到那棵树,两人钻进树洞,在枯草中摸到铁环,用力提起,掀开木板,下面露出石阶来。沿着石阶一直走,眼前出现一片草地。走过草地,两人见到一棵大松树,树皮刮掉的地方漆成白色,写着“姓段者入谷杀无赦”九个大字,八个字漆黑,“杀”字却是殷红刺目。
“誉哥哥,灵儿妹妹是不是告诉你,千万不要说自己姓段?”
段誉叹了口气,脸现无奈之色。
“誉哥哥放心,你若如实说出身份,钟夫人定会护你周全,钟先生最是听他夫人的话。”
段誉忽然笑了,“钟先生听钟夫人的话,段誉当然是听段夫人的话。”
听见“段夫人”三个字,柳若嫣脸上一片红艳。
树上钉着铁钉,铁钉上挂一只小铁锤。段誉用铁锤敲三下“段”字,又把铁锤挂回去。
树后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是小姐回来了!”
“你家小姐遇险,我夫妇二人特来报讯给钟先生和钟夫人!”段誉听柳若嫣说“夫妇”,笑容很是灿烂。
“遇险?”
“你家小姐被人所擒,恐怕性命危险。”
少女惊叫一声,“我……去禀报夫人。”
见段誉笑得灿烂,柳若嫣脸上一红,贴在他耳边说:“这位钟先生钟万仇脾气很暴,不喜他夫人见到男子,我……这样说,大概他就不会生气了吧。”段誉笑而不语,心说早晚你会是段夫人。
“夫人有请!”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从树后走出来,看上去应该是个丫环。少女在前引路,段誉却牵着柳若嫣的手,二人并肩走在丫环身后。
二人跟着丫环穿过一片树林,沿着小路向左走去,来到一间瓦屋前。丫环推开门,把二人让进屋内,坐下,又端上茶,“两位客人请用茶,夫人便即前来相见。”
随着环佩叮咚声响,一位中年少妇走进来,长得眉清目秀,看着与钟灵极为相似。
二人同声说:“拜见伯母。”异口同声,不同的是造型。柳若嫣心说,还好之前跟段誉学了点礼节什么的。
钟夫人回礼,“二位客人请坐,不知客人贵姓?”
“晚生姓段,这位姑娘是在下的妻子。”说到“妻子”二字,段誉和柳若嫣同时脸红。
钟夫人神色有些异样,“原来是段公子夫妇,请问段公子仙乡何处?令尊如何称呼?”
“晚生段誉,大理人氏,家父名讳上正下淳。”
钟夫人脸上现出一抹柔情,有些忸怩,“段正淳?他……身体可好?”
“家父身体安好,诸事顺隧。不知钟夫人与家父,可是故人?”
钟夫人点点头,“算是吧。”她有些失神,似乎沉湎于往事之中。柳若嫣使眼色,段誉心领神会,掏出钟灵穿的花鞋,“钟姑娘吩咐晚生以此为信物,前来拜见夫人。”
钟夫人回过神,伸手接过,“多谢公子,不知小女遇上了什么事?”
“那天,晚生在无量山剑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