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鳄神怪笑着,对段誉说:“你拜我为师,我现在就教你这门功夫。以后,不管你老婆还是你妹妹,谁不听你的话,你就喀嚓一声,扭断她的脖子。”
段誉不想拜这恶人为师,学什么扭断别人脖子的功夫,却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应对。柳若嫣却笑着对南海鳄神说:“我夫君不会武功,跑得却比常人快许多,无人能及。你要做他师父,就要样样都比他强,他才会心服口服、心甘情愿拜你为师,以后才会认真学你的功夫。要不然,他是很倔强的人,就算今天被你强迫着拜了师,以后也不会好好跟着你学武功,如此一来,以后在江湖上,岂不坏了你南海鳄神的名声?”
南海鳄神对段誉说:“好,老子要让你甘愿拜我为师!”
柳若嫣说:“你若能抓到我夫君,那就是比他跑得快,他自然会愿意拜你为师,从此跟着你好好学功夫。但是,你若跑得不快,自然是抓不到他,那么你就要奉他为主人,一生追随,听主人的命令,不得背叛。你答应吗?”
南海鳄神说:“好,老子答应了!”段誉明白柳若嫣的意思,对她微笑,“好主意!”
南海鳄神迫不及待,拉开架势,伸手就要抓段誉。柳若嫣不紧不慢地说:“等等,我还没说完!”
南海鳄神很不耐烦,“有什么话快点说,别耽误了老子收徒弟!”
柳若嫣笑着说:“‘四大恶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您是声名赫赫的前辈,一定说话算话,是不是?”
南海鳄神脸上得意,“老子向来说话算话!”
柳若嫣接着说:“如果说话不算,那是什么?”
南海鳄神说:“说话不算,那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柳若嫣也很得意,“这场比试的时间为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内,如果能抓到我夫君,你就是赢了,他就拜你为师;如果抓不到,你就是输了,就要奉他为主人。南海鳄神英雄了得,自然是说话算话的,不是什么乌龟儿子王八蛋。”她向来不说脏话,这次为了亲爱的段誉,倒是破一回例。她目光望去,段誉心领神会,向她轻轻点头,意思说“你放心”。木婉清见他们二人似乎成竹在胸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
“现在你们两个都准备好,我数到三,就开始”,柳若嫣清了清嗓子,“一、二、三,开始!”
段誉已将凌波微步走得熟练,南海鳄神身手虽快,却怎么也抓不着,急得哇哇怪叫。两人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南海鳄神累得气喘吁吁,额上冒出汗珠来,却是连段誉的衣角也抓不到。
段誉停下身来,笑着说:“岳老三,你跑得太慢,抓不着我。我可要当你的主子,不用当你徒儿了。”
段誉喊他“岳老三”,又说当他主子、不当徒儿,南海鳄神恼羞成怒,“老子要当你的师父!”
木婉清说:“你说话不算,想当乌龟儿子王八蛋,是不是?”
南海鳄神出手及快,一把抓住段誉胸口,大叫:“老子扭断你的脖子,再扭断你老婆的脖子、你妹妹的脖子,这样老子就不是乌龟儿子王八蛋!”说着,又要使出扭断脖子的手法。
柳若嫣和木婉清两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见情势危急,却帮不上忙,急得团团转。
南海鳄神左手抓在段誉胸口,右手掀住段誉头盖,便如之前扭断那个大汉的脖子一般。段誉生怕被南海鳄神扭断了脖子,两手用力去扳南海鳄神的手。生死关头,北冥神功起了作用,南海鳄神的内力如江河入海一般,缓缓流入段誉体内。段誉体内已有钟万仇的一小部分内力,这时再吸取南海鳄神的内力,速度也快多了。
南海鳄神的内力兵分两路,不断涌进身体,一是头,一是胸。段誉觉得头昏脑胀、胸口发闷,很是难受,惟恐未来夫人和妹妹受伤,他勉强保持着清醒。
木婉清不知道眼前是怎么回事,柳若嫣却看得明白,对木婉清浅浅一笑,“不要担心,你哥哥没事。”
若是收服这恶人,从此为己所用,相比吸干他的内力、废掉他的武功,毫无疑问,前者是更好的。
柳若嫣大声说:“岳老三,你若不想武功被废,就乖乖跪下叩头,从此奉我夫君为主人。岳老三,你服不服输?”
“我……认输!”
柳若嫣狠狠瞪这恶人一眼,“要是再敢反悔,就让你这恶人变成废人!”
“不……不敢!”
柳若嫣看向段誉,段誉眨了眨眼,意思说“我明白”。
“你认输了,我夫君饶你一命,现在不要用内力。”
柳若嫣说“不要用力”,两个人同时收力,瞬间分开。段誉神采奕奕,南海鳄神脸色有些苍白,过了一会儿才恢复血色。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大叩其头,叫了声“主人”。段誉看向柳若嫣的目光里,满是感激。我的嫣儿,实在妙人。此等妙人妙计,便有十个南海鳄神也是不能匹敌。
“主人,刚才用的是不是……化功大法?”
木婉清抬起手来,一个耳光落在南海鳄神的丑脸上,现出清晰的掌印。即便受了重伤,她打耳光的力度也是不小的。她冷冷地说:“我哥哥是你的主人,主人的事,岂是你应该问的?”
柳若嫣送给木婉清一个赞赏的眼神,又对南海鳄神说:“身为下人,自是不该多嘴问主人的事。但是你想知道的话,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是你主人的护体神功,取敌之内力为己用,‘化功大法’这等邪术如何能比?”
这时,忽然传来哨声,声音尖锐而悠长。
“主人,老大在叫我。”指着不远处一座高山,“在那山上。”
段誉和颜悦色,“好,你去吧!”南海鳄神刚站起身,作势欲走,柳若嫣说:“帮我转告叶二娘,我略懂占卜之术,知道她儿子在哪,但她从此不可以再残害婴儿,否则她一辈子都找不到儿子。好了,你先去吧,过会儿再回来背我们三个下山。”
哨声还在继续,南海鳄神心中焦急,却站在那里不敢动,一双小眼睛看着段誉,似乎等候主人发号施令。段誉说:“我是你的主人,我夫人同样是你的主人,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她的话便如我的话一般。”
南海鳄神恭敬地答了声“是”,匆忙跑向崖边,纵身跳了下去。
昨天去看护病人,今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