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栯领着杨琛四人离开了钢琴岛屿,杨琛的那辆奥迪A6就停在过渡码头不远的大厦停车场。幺鸡一把抢过车钥匙鬼精鬼精的抢到驾驶座去,众人对他那即**又多余的兴奋感到一阵无语,被一怔的杨琛杵在原地额头冒黑线一脸的鄙夷。
更夸张的是,车内突然响起了《爱拼才会赢》的歌声,幺鸡五音不全的跟唱着,众人额头一阵一阵黑线狂冒,直后悔刚才怎么那么有勇气上了车,现在恨不得跳出车去。
幺鸡像是才发觉众人的反感,尴尬地停滞下来,关掉音乐,轻咳两声便安静下来开车。
“我怎么才发现我们幺鸡大哥这么有才艺天赋这么可爱呢?”坐在幺鸡后座的唐竟笑着用两手拉扯着幺鸡的招风耳调侃道。
幺鸡听出唐竟话中对自己的讥讽,生起气来也不顾开车撒了双手正想要转身回敬唐竟一下,众人霎时惊愕恐慌起来,杨琛忙顾着无人控制的方向盘,阿木也立即起身把幺鸡摆正。
等到车子一时失控后又恢复正常起来,众人吐气拍额心中着实服了这个率真直性的幺鸡。林栯看着幺鸡尴尬吃瘪的样子着实好笑。杨琛对这位伙伴则是一如既往地鄙视着。
“其实幺鸡安静的时候最可爱。”不喜言语的阿木突然直生生地一本正经道。
众人此时都破口狂笑起来,仿佛压抑后的发泄般笑得人仰马翻一塌糊涂。
幺鸡一把载倒在方向盘上,直有想一头撞死的冲动。搞基呀?!强悍!比自己强悍多了!!
等车内静默下来,林栯缓缓的对前面的杨琛道:“跟我说说李名枫这位闽青帮帮主吧。”
杨琛平静地应声道:“中华才俊,北振华南名枫。一个文可安邦,一个武可定国!”
林栯听此不禁有些震惊。林栯虽然没有看过李名枫,但是也算了解那个“北振华”,林栯知道“北振华”即是指京城欧阳家的欧阳振华,那个京城如今最不可一世的家族的继承人,人称“小诸葛”,其实欧阳家如今已然是这个铁定继承人在打理家族事务,尤其是庞大的经济帝国。正是他,让京城四大家族在经济上重新排名定位。正是他,让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林栯也承认比之逊色。一个能与这样的人齐名的人该是有多出色。
林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缓缓的对身旁的阿木道:“阿木,你帮我整理下闽青帮的资料,还有南方各大财团的资料,为人知和不为人知的都要详细。”
“月底应该会有场南方经济交流会在这里举行吧。”
“你想以林家的名誉参加?可是往年不是由闽南林家参加的吗?”
杨琛侧过头透过后视镜若有所思的看着林栯深沉的面容随后幻化成鬼魅的笑靥。
“难道你想接手闽南林家?!”杨琛微微惊异地猜测道。
闽南林家其实是偌大林家的一旁支,林家在搬迁BJ之后,原本林圣元一手兴起的闽南基业,由占有股份的方式交付给这个旁支全权打理。林圣元也一直是好像十分信任的姿态,对于闽南林家这些年来的波折和越见明显的脱离,采取不理不踩的态度。杨琛深知其中玄机,才会在猜测到林栯意愿的时候,感到惊讶和不可思议。
坐在杨琛后座的林栯众人,发现不了杨琛此时的眉眼寒霜,一直对杨琛很不感冒的幺鸡更是不会拿正眼看他。
杨琛像是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波动情绪,两手用力紧扣着,脸庞虽强自镇定,但是眉眼霜寒愈加浓郁,脑海一黑,他的世界霎时被深沉的夜幕笼罩。
海浪沉闷喧嚣,周遭寂静漆黑一片,只有遥远的海面那方泛着浅浅的白光,空气如同凝滞了般窒人心肺。
那一夜,仿佛不时地闪着光电响着骇人的闷雷。
少年侧躺在窗前软床上,电光映着他的脸直发惨白,身体微微抖擞着,双眼紧紧闭着。突然房间外传来一声强劲开门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少年身体强劲抽搐下,惊慌睁开双眼,旋即跳下床来穿上拖鞋,慢慢踱步至房门前,缓缓伸出双手。少年孩微一顿,劲力咽下口水,迅速拉开了房门。
愕然看去,少年只见有一人趴在门口,没有动静。少年仔细看去,门口躺身之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少年立时哭喊出来,冲过父亲身边去。此时侧边一房间也猛冲出来一妇人。
那少年正是杨琛,那妇人正是杨琛的母亲。杨琛深刻清晰记得,母亲那晚的哭泣,是那么的悲恸!那么的让自己心痛!
第二天,岛上居民都费解,杨家为何突然之间无声无息地搬离了岛。
杨家搬离岛没几日,杨琛的父亲躺在床铺上再也没有醒来,脸庞镌刻着痛苦的痕迹。杨琛记得母亲无力地瘫倒在他的面前,泪痕花了她的脸。母亲的眼睛变得混浊无神。
那年杨琛十五岁,还是个瘦弱的少年。
自母亲变的痴呆,瘦弱的少年便不得不顾上母子的活计。
不过没几日,夕阳无限好,昏黄的光线漫过海天斜照着山坡的一小破木屋。
出外打工赚钱的少年兴高采烈地提着袋子满心欢喜的推开木门而入,看到屋内的景象像被电击般一冷滞地杵在门口,少年稍许回过神来,蹒跚冲前去,手足无措,大声恸哭起来。
只见屋内地板上平静侧躺着一妇人,妇人艰苦地喘息着,那妇人身下正无声息地散开一摊血泊,映着少年坚毅又秀美的泪脸。
少年微微抱起妇人的头,妇人左手缓缓颤抖着爬上少年的脸庞抚摸着。
“记住——我们的仇人——”
少年狠狠咬着牙格格作响,耳朵靠近去聆听妇人微弱的言语。
“林圣元——”
妇人说完,右手用尽最后力气抓着胸前的水果刀刀柄用力地推进自己的胸膛。鲜血立时狂溅而出,溅在少年清秀的脸庞上,溅在不远处的雪白纸张上。
“妈——”
少年声嘶力竭地吼着,声响飘过海面去盖过浪涛,天地恸!鬼神泣!
夜幕渐暗,少年仍保持着那跪坐的姿势,神情呆滞凄凉,纹丝不动的眼睛毫无焦距的看着木门外那一地的月光清凉,浑然不觉那突然出现隔断视线的唐衣老人。
那老人负手而站,眼睛在黑暗里炯炯有神。
“天行健,男儿当自强!哭哭啼啼那是女人才做的事情,男儿七尺,乃是顶天立地。宁移白首之心,不坠青云之志。可恨可悲的是这个世道,世道悖常,就应该摧毁践踏。命运,就是世人最大的枷锁,勇于打破这个枷锁的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会帮你料理父母的后事。从此后不要让我看到你的眼泪,因为你是我栽培的人。”
“还有,记得叫我教主。”
少年仰着头一脸坚决地望着那唐衣老人的背影迅速融入无边无尽的黑暗里。
十年之前,十年之后。十年,只是白驹过隙,一晃神之间而已。
杨琛头一晃回过神来,此时车子停了下来。驾驶座的幺鸡被林栯扯了下来,众人也被他赶下车。众人不解,林栯只是缓缓吐了四个字。
“泡妞征用。”
“柚子哥,带上我啊!你泡不上,还有我呢?”幺鸡冲着开动的车尾喊道。
车子扬尘而去,只飞传过来一句朗声话语,语气极其嚣张。
“世界上就没有我泡不到的妞。”
杨琛冷冷望着奥迪车飞驰的方向,眼睛突冒邪火,稍许又被压制下去了。
就像压抑了十年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