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封印谷底,文成匆匆赶上诸人,与众人汇合后,文成感觉轻松了些,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又回头看着来时的路,只见落地之处的上空孤零零的悬着一个环形暗黑色光圈,光圈中间微微泛着白,一点一点的闪着光,光圈的边缘呈血红色,如同镶嵌了一个血色的光边,"那就是回去的路吧,看起来真是有些怪异;文成暗暗的想着"这巫教,行事神神秘秘,怎么就觉得和魔道的人比较相似呢!文成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慢慢随着走出了山谷,站在山谷口,看着眼前的场景,文成又一次震撼了
文成在亲眼目睹巫教众巫师在大殿开启封印之门后,曾以为那宽广那的大殿就是巫教辉煌过的见证,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知道自己错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巴木会那么骄傲,也许,巫教曾有过的辉煌,是如今的道家都很难想象也不曾拥有过.
出现在文成眼前的是一个铺满了大块黑玉一般的石板,方圆近百里的巨大圆形广场,而在广场上,整齐的排列着无数巨大的无名神魔石像,和封印之门所处大殿四壁上的神魔石刻几乎一般模样,神魔石像之高大,就算众人中最高最壮的战飞怒,和任一个神魔石像相比,也不过和神魔的脚趾头一般高矮.
每一个神魔都仿佛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生生化为石像一般,神态栩栩如生,面上充满了愤怒的表情,这些神魔石像大都手握巨斧,呲着牙仿佛在怒吼,手中利斧前指,似乎在变为石像的时候正准备着战斗.其中一些身材略微矮小些的神魔,也都手持黑色法杖,垂首似乎在低声念着咒语.
谷口处,一个长长的宽阔到足以容纳八辆马车同时前行的甬道,直直通向圆形广场的中心,一个高大的牌坊耸立在甬道口,两边是两个高高的石台,每个石台上都有一个黑色石像,诧异的是,石像并非神魔,而是人类的形象,左边的上身批甲,下身穿战裙,一手扶长剑,一手抚胸,面容冷峻,目视远方。右边的身披大氅,左手捧着一本书,面带微笑低首看着下方.
而在圆形广场的中央,一圈白色的光幕如反扣的碗笼罩着中间地带,不时光幕内有金光亮起,一个卍字行符号就会在光幕上浮现出来,闪烁数下后又渐渐消失,一些乳白色的薄雾在光幕上缓缓流动着,隐隐约约能看到中间似乎是个祭坛.
祝夏在甬道口停下脚步,抬头凝神的看着石台上的人物,眼神迷离而凄然,她面上黑纱轻轻飘动,似乎来到此地,她的心情也很激动.陪同前来的四位长老早已伏下身子,趴跪在地上,嘴里低低的念着,早已是泪流满面.
战飞怒紧紧凝视着中间的光幕,双眉紧锁,面上微有惊奇之色,似乎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一般,只是他性子稳重,并没有说出来.
月明月清似乎也看出了不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修炼,心灵早已相通,两人默默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疑虑.
月明退后两步,站立于守正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和尚,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个光幕似乎是你们佛家的手段吧?
守正也是满脸的惊疑,直直的盯着光幕,半天才悚然道“我不敢肯定,只是有点象佛家传说中的无上神通卍字印诀,只是这门封印佛法,数千年前就已经失传了,我也是偶在最古老的典藏中见过前辈高僧有过记载,可就算那位前辈高僧也只是听说,而无法施展出这一神通,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根据前辈高僧的推断,这一神通,就算渡劫境界都不能施展。
“什么?这次不止月明月清,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渡劫!这可是目前修真最高的境界啊,再进一步就是破虚飞升,那可就是仙人了!难道,这封印是仙人所布?那这封印里,又封印这何许样的人物,竟能劳动仙人在凡间布下这么一个封印?疑问,同时在众人脑海浮现.
战飞怒沉声道"事情奇怪,小心谨慎为上;战飞怒一向稳重,说出这样的话,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众人皆都信他,点点头,不觉紧紧的靠在一起.
良久,祝夏方才平复了心情,凝视着石台上的人像,也不回头,冷冷的道“这是我巫教创教祖师,巫武德牧巫师沙河,各位都是道家名门子弟,应有的礼数总还是知道吧;她身上黑衫无风自动,纤弱的身子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战飞怒默默的看着石台上的雕像,深深的吸了口气,上前一步,弯腰鞠了两躬,道"得见前辈风采,实是我等后进的荣幸,战某有礼了.众人见战飞怒行礼,尽管有心里不情愿的,还是都一一上前行礼.曾希耳尖清楚的听见身边的月明一边行礼一边嘟哝着"哎..这个啥,本来咱们份属巫道两家,是不该给你行礼的,可是见你站那么高,我就勉强敬敬你好了,三清祖师在上,你可要看清楚了,我是被逼的...曾希几乎忍不住就要笑出来,碍于场合只得强自忍住了,一张小脸却憋得通红.一边的文成见曾希这样,不免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祝夏冷眼见众人行礼完毕,眼光在文成身上扫过,一缕黯淡的柔情闪掠,也不多话,自顾自的向中央光幕行去,四位长老从地上爬起,紧紧的跟着,老脸上犹自泪痕斑斑.一股股不知哪吹来的怪异的风打着旋儿掠过,却是增加了不少异样的气氛.
战飞怒点了点头,凝神运气,缓缓跟上,这里确实有太多诡异之处,一处看上去应是巫教很重要的地方,却奇怪的有着佛家无上神通封印,再者这巫教神神秘秘的,实在很难令人不起戒心.
林跃故意落后几步,待文成上前,轻轻的碰了碰文成,低声道“小六子,你在后面,把九地玄镜准备好,要保证在有情况发生时,随时保护好师妹和你自己;
文成右眉一挑,有些惊愕,道”五师兄,难道会有危险吗,我看也没什么不对啊!曾希凑上来,皱了皱好看的鼻子,嬉笑着道"五师兄,我觉得也很好啊,除了那个圣女比较冷漠之外,一切都很好啊,这里的一切,我以前别说看,想都想不到呢!
林跃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俩,想了想,示意他俩跟上,边走边低声道"这巫教行事你不觉得有点诡异吗,不说别的,在这样一个地方,出现一个佛家的封印,以前可从没听说过,还不知道封印里的是什么呢,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还是小心些的好.
文成心里虽然觉得林跃多虑了,但是见林跃是为自己好,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答应了下来.只是旋即,他就忘在了脑后,和曾希轻轻的对周边的神魔石刻指指点点起来.曾希本是活泼好动之人,更是时不时凑近石像去观看,兴之所至,还悄悄飞上石像,盘旋观赏一圈,方才嘻嘻哈哈的落下地来,文成微笑着看曾希胡闹,心里也是高兴得紧,其实以他的少年心性,若不是顾忌巫教的反应,他最想的就是陪曾希飞上石像,好好的戏耍一番才好.
祝夏行至光幕边,木木的看了会,光幕下她的身影,萧索而纤弱.
半响,她伸出一只手,低声念动了几句咒语,狠狠一脚踏向了地面,"嘶;的一声,她面前的地上突地升起一股黑烟,一截枯藤从地底扭曲着慢慢钻了出来,在黑烟中变化着,逐渐成形化为一个手臂状的石柱,如枯藤般的手掌上还托着一个拳头大的黑得发亮的玉球,细细望去,黑玉球中间仿佛还有一团黑雾流水般浮动着,黑雾中间,偶尔有一点光亮闪过,怎么看都象一只放大的眼球.
“又是个诡异的东西;文成皱眉看着这一切,这巫教他是越来越看不惯了,所作所为和正道搭不上一点边“真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让我们来巫教;文成暗暗的,有些无奈的想道.
祝夏伸手握住黑玉球,她的手白皙得近乎透明,纤弱无骨似的手背下青筋清晰可见,握着黑色玉球,美丽而妖异.
祝夏握着黑玉球又低低的念起了咒语,如一众巫师开启传送大门时,咒语晦涩而难懂,声音却婉转而好听,渐渐的,她的音调开始急促,周围的空气也起了一种奇妙的变化,似乎空气都在向祝夏流动积压过来,不多时,祝夏身边的空气慢慢浓稠起来,最后竟有如水一样般在她身边流动,有如顽童缠绕着母亲,紧紧包裹着她.
"控制天地灵气?道家诸弟子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众道家子弟都是修为有成之人,更有着象战飞怒李雅琴这等离破丹成婴只差一步的高手,月明月清更是见多识广之辈,可是却没有人见过有修真之人可以把四周空气凝聚成如有形的物质一般,最多也不过是吸收速度极快罢了.月明曾经对祝夏用神念探查过,发现祝夏论修为来说,不过和巫教一个最普通弟子相仿,于是大家也就把这圣女看成是荣誉多过实力罢了.却没想到她只是念动几句咒语,本身依然毫无变化,并无任何可以感应到的法力波动,这四周的空气却能完全被她吸引凝聚.
“太不可思议了,来巫教两天,所见所闻,我下山游历十年,恐怕都难和此相比;守正手捻佛珠,感叹道。其实众人何尝不是如此想法,巫教上万年流传,到如今早已式微,却没想到还有着如此底蕴,光这神魔广场,就已经是完全超出了众人的想象的存在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可笑我等如井底之蛙一般,总以为修真后就是站在这世间的顶端了,却不料...唉..;月明不无沮丧的道.月清呆呆的干笑着“嘿嘿;了两声,也不说话了.众人皆有些灰头土脸之感,场面一时冷了下来,俱都呆呆的看着祝夏,心境上的修为同时有了滞涩之感.
唯有张小笑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稚嫩的脸上满是不屑,一对黑漆漆的眼珠子转动着,调皮的嘟着嘴,道“其实也不必如此了,巫教有它的骄傲,我们又何尝不是呢,我们道家修真能绵延万年仍然长盛不衰,又怎么是巫教可以相比呢,须知,现在天下修真,只有佛道两家,可没有巫教呢,从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张小笑放低了声音,轻轻的道“巫,绝不如道佛两家.
张小笑的话有如一道巨雷,惊醒梦中人.众人面面相觑,是啊,如此浅显的道理竟然都没看透,巫教再辉煌都只是属于过去,现在,是他们的天下啊!
"惭愧,惭愧,贫僧等却是着相了,身在高山不知山高,多谢张师妹指点;守正三人认认真真的向张小笑施礼,须知佛家法诀相比道家法诀,更重心境的修为,很多高深的佛家法诀,必须佛法参悟到一定程度后才能修习,心境有了尘埃,对佛法的修为就很难再有所寸进了.张小笑的话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拨云见日,佛家所说的顿悟就是这样了.
众人皆都微笑看着张小笑,目光中不无感激之意,月明月清两个不良道士虽是心服口不服之人,却也不好意思大放厥词了,只是“嘿嘿;假笑着.
张小笑何曾让人如此注视过,一张圆脸瞬间布满了红晕,低头扑向李雅琴怀里,娇声道“师姐;几乎连头都埋入李雅琴怀里.
李雅琴俏丽的脸上满是爱怜,轻抚着张小笑的头发,故意笑道“小妮子,真是长大了呢,教训起师姐来了呢!
张小笑更是害羞,连连跺脚,娇躯晃动,道"不依,不依,师姐欺负人,回山我告诉师父去;头却还是不好意思抬起来.
众人正看得有趣,祝夏那边却又有了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