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流将摊子上的木偶,全数尽收囊中,包括那盏姬红萤灯,若不是老翁手脚快,那张竹制摊子也被他一并拉走了。
“你说的全部归我!”面对老翁的鄙夷,他回道!然后敲了一下逗玩飞鱼的文瑶:“走了,再不走!我可要反悔了!”
黑夜如墨的夜空,几点繁星散落,一轮新月当空,朦胧的月色将这座小镇笼罩得更加迷人。
“你刚怎么不直接偷了它,我就不用损失东西了!”夏江流怀抱着一堆木偶,一边额首清数玩偶的个数:“一,二!一共才七个玩偶,不知道能换多少那啥龙贝!”
文瑶没有回应夏江流的话,继续逗玩着手中的飞鱼。
“没心没肺的丫头!”夏江流叹道。
“谢谢你!”文瑶看他一脸失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将飞鱼举到他的眼前,晃了晃:“我会好好保存它的!我知道,那珠链是你第一次的生日礼物!”
“啊!?”没有想到文瑶会怎么说,这倒让夏江流有点手足无措,他从小到大,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让他觉得温暖!所以他总是装作一副坏人的样子,既然没有喜欢他,那就都讨厌他吧!但,他所作的坏事最终结果,都是心软反而更多的帮助别人。
闷了半响,夏江流一脸疑惑的望着文瑶:“诶,你是怎么知道那是我第一次生日礼物的呢!?”
“这有何难?”文瑶神秘的对他眨了眨眼睛,身为小仙的她,对一个普通人用读心术自然不在话下,明媚少女,双眼一闭,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你十岁那年和女孩打架,结果输了!十三年那年,喜欢一女孩,最终当了别人哥哥,还有!”
“停,停,停!”夏江流见她居然知道自己那么多的汗颜之事,心中一惊,急忙打住了话题,嬉笑着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偷看了没穿衣服的女孩呢!?哈哈!”
“你!!”文瑶此时花颜渐红,如百花绽放一般迷人。
“哈哈哈!”
见他还肆无忌惮的取笑自己,文瑶一手兰花决,口中念念有词:“默言术!!!”
“唔!唔!”
“怎么样,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吗?叫你胡说!”文瑶得意的看了一眼,一手抱着玩偶,一手抓着喉咙支支吾吾痛苦样子的夏江流:“原本以为你是个好人,谁料想,这么下流!诶!这不正好随了你名字么?夏江流,夏江流,下流江!”
“唔!!!!!!”
“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唔!!!”
“恩!?不说话!?”
夏江流放弃了反抗。
“不说话,就默许了!?我就知道你喜欢被这么叫!呵呵!”面对已被禁言的夏江流,文瑶嫣然笑道。
此时已到了夜市最繁闹的时分,三三两两的小孩被夏江流手中的玩偶吸引而来,围着他又是跳又是拍手的,好不欢乐,而夏江流则作出鬼脸吓跑他们,谁知,这倒又拉近了距离。
“这些东西就送给他们吧!怎么样?”文瑶瞧着一旁欢乐的小孩,对夏江流说道。
“唔!!!!!”
文瑶看他指着喉咙,痛苦的支吾着:“呃,忘了!”随手又是一兰花决:“解!”
“咳!你能不能给我点心理准备啊!好歹我也是个大学生,怎么能相信这样荒唐的事,还默言术!?你是保护我,还是来谋杀我的?”夏江流憋屈了半天,此刻如开洪泄闸般滔滔而语。
“我!”文瑶被他这么一说,低下了头。
“啊!受不了你,送了送了!”望着文瑶,夏江流害怕她又哭出来,他最害怕的就是女孩哭了,他连忙将手中的木偶,一个个递给那些围着他的小孩:“遇见你,是小爷我倒了几辈子霉了!”
然而,见文瑶同这群小孩玩的不亦乐乎,满脸的童真之趣,心中又隐隐的有些难过,这样的童年,他未曾有过。
“这镇子上,有九井么!?”到了这个世界三天,夏江流始终不相信是真的,但这三天来,他确实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恩,没错!春阳镇,是阳井所在!但不知晓在何处!”
“诶,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个老头(指帝舜)那么厉害,自己不来解开这九井呢?”夏江流一脸疑惑的看着文瑶,然后抓抓头发:“还有这九井是什么,那老头也没有给我说清楚!”
文瑶迟疑了一下,心有所思的回道:“帝也许有他的用意吧!传言九井内,封印着龙州至宝《九天残卷》,这残卷里记载了九天之力最后的修炼心法!”文瑶从手中祭出一物,只见一张卷轴在她手中散出淡淡光芒,然后慢慢舒开:“海内龙州之虚,帝之下疆,方万里,而有九井,以玉为槛!北有月支,西含三苗,离戎,东属羽民,百族之所在。”
说完文瑶拉着夏江流,不顾男女授受,上下打量着他。
“别怎么盯着我看!看的我心里发毛有木有!虽然我知道我很帅,不过你别灰心,你还有机会的!”夏江流甩了甩他那头与这个世界不符的短发,双手环抱胸前,自恋的笑道。
“呸,我是诧异,你身上未有一丝九天之力,为何帝舜会选中你!”文瑶故意做出狰狞的样子:“你这样行走在龙州大陆,就算最低级的都能要了你的命!!”
“什么是九天之力!”
“天地初开,清浮于九天,浊沉于九地。而九天之力,则是凡人通过修炼,以达到接近天的神力!九天之力,不同于仙魔之力,是一股不稳定的力量!或逆转九天,或绵薄无力!可载舟,亦可覆舟!”
“我还以为你是度娘呢!”夏江流摇头指着文瑶手中的卷轴:“原来全靠它!还神仙!?”
文瑶慢慢将手中卷轴收起,笑道:“我又不是你娘,你干嘛乱叫!你可别小看《龙州录》,虽说只有一卷,但,这茫茫龙州,还没它不知道的!”说完,对夏江流做了一个鬼脸。
夏江流脸一黑,这丫头又无形中占了自己便宜,不过他不会和她计较的,因为就算计较,文瑶也不知所云。
“你可以问问它,阳井再哪啊!?神仙智商也不高!”夏江流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头,脸带戏弄之色的盯着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丫头。
“下流江!!你!!你找死么!!”文瑶娇嗔一声,憋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悻悻的跺跺脚。
“哈哈,你这样可爱多了嘛!”
“默!”
“别,别!!”
“他妈的,哪来的醉汉,扫了我家公子的酒兴!”
一阵咒骂声夹杂着拳打脚踢传来,时不时的还响起一声痛呼打断了两人的嬉笑。
不远处,苍翅攒动,一群羽民人围成一团,像似在看热闹,对于不甘寂寞的夏江流,这可是不容错过的好事,他抓着文瑶就往翅海中挤去。
挤了半天,还是无法看到发生了什么,而这些没挤到中间的人,似乎很是淡定,好似知晓人群中间发生的一切似的,只用耳倾听。
“哥们,前面怎么了!?”夏江流好奇的问道旁边的人。
那人打量了一番夏江流,对眼前这个奇怪头型,满脸泥垢的少年疑惑的问道:“你不是本镇人吧?”
“啊!我,我们不是!”夏江流一看对方这么怀疑自己,连忙探了探脸上的泥土,确定还在,便勉强着说道:“我们是来游玩的!贵地,真是风生水起,日月乾坤!”
那人奇怪的盯着眼前说话奇怪的人,纠正着:“应该是,风和日煦?”
夏江流情急之下,模仿之乎者也,说话失败,还用错了成语,这让他尴尬万分,他看了看文瑶,似乎这个丫头没有在意,还好在美女面前保存了面子,他舒了一口气,戏弄着对那人说道:“250,您说的很对!”
说完一脸“微笑”。
“你不是本镇人,有所不知啊,本镇有两大家族,苏家财大气粗!而南宫家势大业大,掌管着春阳镇的兵权,正因如此,他家大公子南宫云,凭着家族实力,时常欺男霸女,胡作非为!”那人说完摇摇头,叹气道:“这不,不知道哪来的醉汉,惹了南宫公子,哎!”
“诶,这个我喜欢看,我小时候得梦想就是当个恶少,带着几个狗腿子,到街上欺男霸女!”夏江流听完,一脸YIN笑的继续说道:“最主要是霸女!哈哈!”周围一群人,鄙夷的眼神杀得他风生水起。
“下流江!果然没看错你!”文瑶扭了一下夏江流,急忙催促着他往前挤,这丫头也是个爱热闹的主。
“别急,这么挤,挤进去,热闹都完了!”夏江流扯了扯嗓子,大声喊道:“谁的龙贝,谁的龙贝掉地上了!”
人群中听到这句,突然哗然起来,纷纷低头寻找着自己脚下,是不是自己钱掉了,而更多的人是在寻找别人脚下。
“还愣着干嘛,快走啊!”夏江流望着低头寻找龙贝的文瑶,摇摇头:“你们这的人,怎么那么好骗!”
穿过人群,他们成功的挤到了中间,此时几个看似家丁的壮汉,正围着地上的中年男人口中骂骂有词,那中年大叔,满脸的醉意,脸上的髯须胡乱的散着,污垢的手中抱着一个酒葫芦,在几个家丁的殴打摇晃中,时不时的从葫芦口溢出几滴浊酒,他也不顾挨打,竭力的将嘴凑近舔着滴酒,一脸皆是享受之乐。
“他妈的,真是个酒鬼,脏了老子的手!”那家丁的头,啐了一口,拍拍手,恶心的骂道,然后转身对旁边一人讨好的说道:“少爷,您看,怎么处置他!”
夏江流这才注意到在旁边还有两人,一坐一站。坐在竹椅上的那年轻人,满脸写尽春风得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身着华绫,腰间精美佩剑突显了主人的身份,身后的翅膀和众人的不同,苍羽丰翼,他正闲暇的观望着眼前的热闹,如赏戏一般。
“少爷,您瞧,这人一看就像离戎国的!”而旁边站着的人,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没发现此人的存在,天生一副奴才样,他故作优雅的将手中纸扇一合,一脸坏笑的对年轻人说道:“如果,我们把他带回去交给老爷,说是您捉了个奸细!岂不是又立了一功!?”
“草,真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