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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千头万绪的放假前夕

学期末考试时间终于到了,几天的考试很快过了,整个学校就像被禁锢的人解放出来一样,所有的人欢天喜地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暑假。

宁冰儿与柳琳甚至约好了假期去玩的地方,那约定游玩的风景点居然是钟晴的家乡。钟晴对着她们两个说:“你们跑到我家去,竟然还没有我的份,是不是不想混了?”他们两个齐齐地翻着白眼:“我们又不是冲着你去的。你充分利用你的假期,去解决欧阳的问题,我们顺道会来打听的。”

明天就离校了,这么个特殊的晚上,柳琳出去约会了,那个幼稚男像是离开不母亲似的孩子非常焦虑地缠着她。宁冰儿最近爆棚了,好几档约会等着,只是她端着架子,还没答应,不过今晚也出去狂欢了。秦思丝每天画圈圈继续,她跟大家郑重地声明:放假期间的时间一律不算,画圈圈停止。大家哄笑着表示完全同意。刘小苋也已经将她的恋爱理论上升到了实际行动中。所以,放假前一晚上,钟晴孤零零地待在办公室里。江北说过要与安逸解释,安逸写信言下之意祝福她和江北,他们两个人都开始了友好相让,那么让他们统统见鬼去吧。

钟晴正在独自发呆的时候,宿舍里的铃声突然爆炸似地响。钟晴懒洋洋地“喂”了下,那边一个男人的声音认认真真地询问:“请问钟晴是这个寝室的吗?”钟晴突然觉得很可笑,电话打上门来还问是不是这个寝室的,于是捉弄道:“不是呢,我们学校好像没有这个人。”那边迟疑了一下,继续很认真地说:“怎么会呢,我打了你们学校招生办的电话,他们告诉我的。”钟晴一愣,想:幸亏本姑娘系出有名,否则一整个学校,你能从招生办里打听到我寝室电话?真是服了你了。她还是想继续逗逗对方,于是说:“招生办哪会知道学生寝室电话,你搞错了,打别的地方去问吧。”她正想着问问对方是谁在挂电话也不迟,刚刚这么一想,她突然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怎么像极了她高中最后一年刚师范学院分配过来的那老师?因为那老师年级与她们一般大,而且非常喜欢打篮球,因此学校里几乎是个个认识他的。钟晴想绝对没这种可能,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呢,正想着,电话里的人又开始说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本人就是钟晴,是吧?如果你能猜到我是谁,我们不分输赢,如果你猜不到,那么也只好挂电话了。”

钟晴太吃惊了,所以将刚才的怀疑顺嘴说了出来:“你是陈小益吧,对不起啊,由于你没执教过我,所以直接唤你名字了。”对方也明显愣了一下,传来了轻轻的笑声,低低的声音也传过来:这么个女孩,难怪你日思夜想,好了,任务完成,交还给你了。

钟晴再次听到话筒里的声音传过来时,是欧阳的声音,显然这个时候钟晴已经不吃惊了,因为她已经预料到了大半。欧阳的话有点语无伦次,大致的意思就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打听到钟晴的学校,再费了很多的心思才找到她的电话。说了半天的意思是叫钟晴暑假能不能去趟学校找他。

钟晴没多想就答应下来,这本来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因为她原本就打算去找欧阳。欧阳还想问问钟晴的情况,钟晴恭恭敬敬、客气地说:“我们见面谈吧,我会去找你,你千万别来找我,没别的事情我们就先挂电话吧。”欧阳即便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挂了电话。

钟晴以为自己会很紧张很紧张,会紧张到说不出话,事实上她非常平静,像是一个不相干的偶尔联系的朋友给她打了个电话,跟她聊了会儿天,所以钟晴托着腮帮坐在床沿上将这个奇怪的心理思考了半天,直到有人震耳欲聋地敲门。钟晴想肯定又是秦思丝这个暴躁的人忘记了带钥匙,因为她每次没带钥匙都是这么敲门的。

当钟晴故意慢吞吞地挪到门边开门时,江北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外。钟晴吓得“啊”了一声。学校的制度是:女生可以自由出入男生宿舍,而男生禁止进入女生宿舍。“江北,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带头违反学校制度!”钟晴咧了咧嘴,那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全是狡猾和诡异:“我拿东西贿赂了你们楼下的大妈,而且她又认识我,所以放我进来了。”江北说着还晃了晃他手中一只硕大的袋子,钟晴急切地推着他:快走,我可不放你进来,坚决不。

江北再次露出了上次出现过的那种孩子似的惊惶无措,钟晴不忍,只好让步:“那你等我一下,我与你出去。”钟晴掩上门,迅速地换了衣服,还没等她结束,门再一次振而发溃,钟晴气极败坏地开门,几乎是怒吼着:“你那么没耐心,就自己走。”江北一脸坏笑地说:“我故意的,嘿嘿,是你忘记拿这个袋子进去。”钟晴一看,又是居多的零食,就说:“干嘛给我买这么多吃的,明天就回家了。”“就是给你路上吃的,里面还有一本你喜欢看的书。”江北讪讪地说着。

钟晴看着这个与平日里表现极不相同的男生,心里充满了疑惑,莫非是江北果真想与自己发展一段恋人关系?她想起他们两个在学生会办公室的对话,脸猛地红了,幸好江北没发现,她一把夺过那袋子,再次掩上了门。

钟晴让江北先走,到宿舍区大门等她,可是江北死活不同意,非要与钟晴招摇地一起下楼、一起在整个宿舍区里晃荡着出去,钟晴脑子里飞速地转着:难道他果真找安逸谈了,所以他毫无顾忌了?安逸是不是又说了如同写给她信上的那些话。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焦躁,不是失落,而是他们两个都没有征求她作为当事人的意见。这种感觉对倔强又独立的钟晴来说充满了杀伤力和挫败感。

钟晴低低地瞄了一眼江北,刚好撞见他在笑眯眯地看她,她心里一惊就脱口而出:“我因为你当公众的敌人,你不清楚吗?你还想让我成为全校女生愤恨的对象还是想让我被淹没在流言蜚语中?”江北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其实那些女生,在我与他们交往时,我从没跟她们说过是要当女朋友的,都清白的很,拉手都没有过的,所谓女朋友的说法,都是学校里大家谣传而已。所以你肯定发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没有一个女生在我不找她们之后,她们还能勉强我找我算账的。”钟晴听了这些话,有些不服气,仔细想想也是不无道理,可是从某种程度上说那也是钻了人家的空子嘛。

看钟晴没有针尖对麦芒似的与他对话,江北反而有点无所适从,心想:钟晴相信了我的话,但却无所谓,她为什么每次都是镇定自若的样子呢?要是她愿意娇气一点;要是她愿意吃点小醋;要是她不是总居高临下的样子;要是她稍微不那么骄傲能够平和一点;那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那么在碰到她之后,在她看到自己那次蹲在地上写毛笔之后,我就会一心一意地对待她,不去整出那些花边事件来。可是钟晴眼里还是那么平淡从容,丝毫看不出对自己有意还是无意,她心里是有人呢,还是对我不信任?江北心里翻江倒海,心事重重。

钟晴也想着自己的心思,她与江北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事,一路无话地走到了大门口。钟晴停了下来,看着江北问:“你想带我去哪儿?”江北欲言又止的样子,钟晴刺猬病又犯了,几乎用一种讥讽的口气说:“难道,你就是为了在宿舍区招摇一趟,让我成为靶子,莫非你看中了某女生,想引起她吃醋?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是引起他人吃醋比较好的人选,是吧?”江北突然抱住头蹲了下来,一脸的痛苦。

钟晴终于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刚刚他还细心地为自己准备了明天回家路上的零食呢,她有点心软地说:“那我们要不随便走走?”她第一次主动地伸出了她的手,拉着他站了起来。江北居然还像个孩子一样眼眶里闪着泪却笑了,开心地说:“我们去喝茶,我要与你好好谈谈。”

钟晴忐忑地与江北走了,心里不知道是甜蜜还是忧虑?她自己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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