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洋慢慢的把张小鹿的头发握成一个马尾,有那么几丝头发挡在了张小鹿的脸上,夏明洋整理那几丝头发时吗,小指腹滑过张小鹿的脸颊,张小鹿的脸瞬间炽热了,为了不让秦瑗学姐等人看见,她尽力的低着头。
在那时张小鹿又幻想了,等自己白发苍苍的时候,会不会有这么一个人,为自己打理那一天银丝呢?
这时,又听到了‘咔’的一声,张小鹿知道方齐也过来了,他跟那个秦瑗学姐是认识的,两个人打了招呼,就寒暄起来。
这画面让我想到了四个字—父女情深。
方齐摆弄着相机说了一声,而夏明洋已经给张小鹿扎好了头发,张小鹿也感到比披着头发的时候是要清爽一些。
张小鹿对着方齐翻了个白眼,也没有多说什么,是懒得说了。夏明洋实际年龄虽然比张小鹿大了六岁,可是人家怎么看也是一个青春盎然的小青年。
一群人随便聊了一阵,夏明洋就先提出打道回府了。
眼见还有一周的时间久开学了,舒宛那个家伙还在张原家,张小鹿知道她是打算跟他一起返回学校了。
打算去孤儿院看那群孩子前,张小鹿先去超市买了一些孩子喜欢的吃的。到了孤儿院的时候,那群孩子已经少了之前的生疏,热情的向她扑来。
那家孤儿院的建筑已经有些年头,上面有着显而易见的岁月痕迹,加上偏离市中心,很少有义工愿意去那里,只有那个已经快五十岁的方云因着跟那群可怜的孩子多年的感情没有离去,唯一的一个义工晚上也没有住在那里,平时也会有那么一些同情心泛滥的学生和某些社会人士带着东西去那里看那群孩子。
张小鹿到了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陪着那群孩子闹了一会儿,就随便去转了一圈。看着被风吹动的树枝发神时,方云在不远处叫她,注意听了一下,才知道是问她看到元宝了没有。张小鹿摆了下手,也跟着她一起去找。路过一个杂货房的时候,一眼就瞥见了一双露在门外的小脚,踏进去一看,元宝扑倒在了一堆杂货里。张小鹿急忙把他翻过来,叫了几声没有反应,又跑出门去叫方云。方云快速跑来,叫张小鹿把元宝放在她背上,两个人就着急拨打了120。
在去医院的路上,张小鹿又试着呼唤元宝,依旧没有反应,方云因为要照顾那些孩子,就委托她把元宝送到医院。
给夏明洋打电话,那边在听到张小鹿说完‘元宝晕倒了’几个字后,就挂了电话,张小鹿再打过去的时候,一直无人接听。
元宝一送到医院,就直接送进了抢救室,张小鹿一直觉得元宝的病情没有那么严重,但是看医生那阵势,又是十分紧迫。
坐在医院走廊里等元宝,张小鹿出神之际,肩膀被人骤的按住了。
元宝呢?元宝呢?……
夏明洋一直重复着那个问题,使劲捏着张小鹿的肩膀。张小鹿看他满头大汗,头发有些凌乱,一脸的慌张,眼中有着焦急与恐慌。张小鹿不知道怎么去具体形容他那时候的样子,本来平静的心情也因为看他那样而焦急起来。
当得知元宝已经进入抢救时,夏明洋跑到急救室外面急躁地看了几眼,张小鹿看护士过来了,急忙把他拉离那里,到医院走廊的凳子上面坐着。
没事的。
张小鹿拍了下下的肩膀。
小鹿,谢谢你。
夏明洋沉思了一会儿,终于说话了。张小鹿突然听他不叫自己的全名,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夏明洋,你不说元宝只是贫血吗?
夏明洋看了他一眼,就又继续低着头。张小鹿看那眼睛微微发红了,不禁也有些替他难过起来。通过那些日子的相处,张小鹿也感受到了元宝在他心目中是很重要的。
他有天生的心脏病。他长那么大以来,我几乎没有带他出去玩过,连一次游乐场也没有去过。我真没用。
夏明洋喃喃地说着。
张小鹿还想说些什么,就见一个医生在不远处示意他们过去。大致了解了一下元宝的情况后,医生建议在医院留宿观察。夏明洋叫张小鹿自己回家去,但张小鹿担心他一个人会忙不过来,就留下来帮他一起照看元宝。
两个人分开照顾了元宝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拿了一些药就准备送他回孤儿院了。张小鹿知道元宝的病情,花销下来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那时的她,着实有了一种力不从心的难过感。
夏明洋稳稳抱着元宝,张小鹿在旁边帮他拿着给元宝买的一些东西。她抬头看了下元宝,看他面色比昨天好了很多,看着他那可爱的脸蛋儿,忍不住勾了一下他的鼻子。元宝对着她无声的笑了一下,竟俯下身亲他一下张小鹿的脸。
张小鹿比划着手势夸了他一句,真乖。再看夏明洋,眼里又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元宝抬手指了指天上,张小鹿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在他们头顶处飘着一个粉红色的气球,她就比划着问元宝喜欢吗?元宝点了下头,就转过脸看着夏明洋,夏明洋摸了摸他发黄的头发,把他交给张小鹿抱着就跑开了,元宝挥着小手跟他说着再见。
张小鹿突然觉得元宝真是太可爱了,只是那样可爱的孩子却有一身病,不然早就被别人领养了吧。
突然身后冒出一个稚嫩的声音。
妈妈,看那个阿姨抱的弟弟好可爱。
张小鹿转过身,看着那个说话的小女孩,六、七岁的样子,突然眼前一片黑线。
如果不是抱着元宝,张小鹿估计自己要掩面奔跑了。很久以前,还有人夸她长相稚嫩呢,活像个芭比娃娃,几月的时间而已,竟然就变化成这样了。那个小女孩的妈妈看了下张小鹿和她抱着的元宝,又跟她朋友说了一句,让张小鹿只觉头顶阴云密布。
那么小,孩子都那么大了,现在的年轻人啊!
那阿姨说完牵起自己的女儿悠哉的远去了。
元宝一脸好奇的四处看着,张小鹿知道他什么都听不到。
夏明洋回来时,手里拿着三个粉红色的气球,其中有两个是椭圆形的,但是有一个是兔子形状的,关键是他把直接把那个粉红色兔子形状气球给了张小鹿,并向着元宝示意他的跟他是一样的,元宝就很乐意的接受了。
张小鹿拿过那个气球,一副无奈的表情。
忙了一天一夜可算回家了,张小鹿一接触到床就只想埋头呼呼大睡。索性关了手机,安然睡去了。
临近开学的前一天,张小鹿就要忙着去给寝室那群馋妞儿准备一些好吃的,那是她们寝室约定好的,小云和豆豆是外地的学生,每学期返校的时候,都会带许多特产过来,当然寝室的另外几个人也必须准备,那就是大学生活的一小部分。
张小鹿收拾了下房间后,就准备出门了。刚到门口时,门就被人‘咚咚’敲个不停。张小鹿扯开门,脑海里想着的斥责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门外的人一连串的询问声打断了。
舒宛去哪儿了?她不是经常跟你一块儿吗?你知道她在哪儿吧?快告诉我她去哪儿了?……你转告她,要是还不回来,我就带着她妈去找她。
舒宛的爸爸询问了一通后,转身向楼上走去。张小鹿木木的站了一会儿,只想大呼一声。她把舒宛的爸爸询问的话一字一字的给舒宛发过去了,那边一直没有回音。
但是,就在那天下午,舒宛就赶了回来,张小鹿有大半个月没见的她,风尘仆仆的样子,明显的瘦了不少。
舒肥子,张原他们家那边闹饥荒了?
张小鹿晃着手中的饮料。
在机场接到舒宛后,两个人决定到机场附近的一家冷饮店里歇歇脚,商讨着如何给舒宛编织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让她回家后可以不被痛骂。
现在没心思跟你开玩笑,快给我想想办法。
舒宛搅动着杯子的饮料,一副深思的表情。
没事,我已经如实告诉你爸爸了,你只要做好被揍的准备就OK了。
张小鹿用一种很正经的语气对舒宛说着。
靠!
舒宛夺过张小鹿手中的杯子,狠狠的喝了两口,对着张小鹿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后,就放下杯子拉起张小鹿往回赶了。
那一晚,张小鹿仔细听着舒宛家的动静,发现竟然出奇的安静。好吧,舒宛定又是用她拿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她那朴实的父母。
第二天一大早,张小鹿就提着东西出门赶车回学校了,给爸爸妈妈留了一张纸条,尽管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看到,还是想提醒他们一下。走到楼下,就被人扔了一个东西稳稳地打中了头部,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舒宛。
张小宝,死人,都不等我一起。
舒宛的大嗓门响起。
我这不是不忍心看到你被你爸爸打得面目全分的样子嘛!
张小鹿说完强忍着笑意,在前面慢慢走着。身后传来舒宛噔噔的脚步声。
早上出门的时候,张小鹿无意看了下自己那个星座在今天的运势,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不适合远行。张小鹿抬头想了想,自己挤个公交回趟学校不叫远行吧!对于那些算命之说,因受寝室微微那个狂热之徒的影响,她也有些半信半疑了。
当等了从七点等车等到十点后,竟没有等到自己需要的车,张小鹿不得不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不应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