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逆在外面躲避了一阵子,于五月上旬回到了啸龙城,却突闻自己的父亲李克冒因包庇子女罪行以及叛国通敌罪而被处以诛连九族之极刑,父亲与三个哥哥皆已在四月初八被斩于啸龙城南门菜市口,自己的两个姐姐李纤儿、李芸儿还有母亲李静姝被贬为军妓,目前已在发配往帝国西部边疆西戍城的路上,以慰劳西部守卫边疆的军士。
李逆从百姓们的谈论中闻听了此噩耗,当时就急火攻心,喷出了一口鲜血。李逆想都没想,红着双眼便冲到了昭贤侯爵、且是皇宫第二近卫兵军团长尚冥的府上,却发现昭贤侯爵府却成了一座空府。
李逆不解,随便拉了个路过的百姓问清楚了缘由。
李逆强忍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往永宁古巷中、自己原来的家绥远伯爵府行去。
李逆隐藏在一颗粗壮的柳树后面,看着远处偌大的绥远伯爵府,只是现在门上的匾额却换成了“威远伯爵府”,心中悲愤万分。
原来,李逆从百姓嘴中探得,这尚冥自父亲李克冒死后,便升迁为威远伯爵,统领皇宫三大近卫兵军团,任总军团长,且被皇帝赐予了新的伯爵宅,也就是昔日的“绥远伯爵府”。
李逆宁死都不相信父亲会去做那叛国通敌之事,这定是那尚冥老贼的陷害所致。父亲一生恪守忠义,行事光明磊落,断不会勾结敌国,何来叛国之说。那皇帝老儿也是昏庸,怎得不查明来龙去脉便斩首了父亲。
李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一想到远在异地正在受苦受难的母亲、姐姐,心里是止不住的恨意。李逆越想越悲愤,越想越不能控制自己,终是从柳树后面站了出来,紧咬着已经泛白的嘴唇,红着双眼,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到了威远伯爵府前,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长约三寸的精钢匕首。
一看到李逆出现在府前,士兵们马上提着长枪包围了过来。领头的一个身穿虎形铠甲的百士将(霁云大陆军队等级制度,统领十人乃兵长,统领百人乃百士将,统领千人乃千士将,统领万人乃万士将;三万士兵乃军团的基本规模,任职之人皆为少将军,十万乃纵队的基本规模,任职之人皆为中将军或上将军,三十万或三十万以上的部队,皆是有着特殊名字或持有特殊番号的军队,任职之人多为皇族内部人员,很少有外姓人统领,此乃霁云大陆的通病)握着长枪遥指着李逆说道:
“你可是那罪臣之子李逆,我们已在此等候多时了,没想到你倒真还自投罗网来了,还不快快缴械投降。”
“罪臣?”李逆一听到这两个字,眼中杀气闪过,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身形猛地拔起,迅若闪电,来到那位百士将跟前。那位百士将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李逆匕首已然用力横拉,划破了那位百士将的腹部,伤口长两寸余,深入腹内,顿时只见鲜血迸射而出,露出了半截血肠,可见李逆下手之重,恨意之深。
那位百士将睁着惊恐的双眼,俯下头看着腹部的伤口,手里紧握的长枪立马脱手,摔在了地上。百士将双手颤微微地捧着露出来的那半截血肠,呼吸急促,身体止不住的轻微颤抖。只见其控制不住地晃着脑袋,看着李逆,手捧血肠,一步步地往后退,眼睛里满是恐惧的泪水,最终是仰面而倒,没了声息。
其他近卫兵看着犹如杀神的李逆,都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几步,无人敢上前来。
得到消息的尚冥与儿子尚黎赶紧从府中跑了出来,见近卫兵中间站立的正是李逆,不禁大喊道:“快快快,赶紧将此人给我抓住,他乃是帝国重犯,千万不可让他逃脱了。”尚冥这些日子最担心就是李逆此人,虽然李逆只是他用来扳倒李克冒的一枚小棋子,但他终究是李克冒的儿子,他若不除,终是祸患。
近卫兵们听到尚冥命令,似若未觉,见识过了李逆刚才的神勇,士兵都不敢上前。有的近卫兵甚至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也生怕自己的肠子露出来,都不由得冷汗直出。这些皇城近卫军虽也是正规士兵,但其职责只是保卫皇宫以及啸龙城的安全,其中大部分士兵并未真正上过战场,是以这些尚未历经战火的士兵看到如此血腥情景,都有些后怕。
尚冥见近卫兵们恍若未觉,正欲呵斥,身旁的尚黎已经出声:“说若给我杀了此人,我升他为千士将,赐紫金币百枚,赏美娇娘两名。”
此等诱惑,这帮近卫兵们哪有不动心之理,岂不说别的,光那两名美娇娘已经够流口水了。近卫兵们紧了紧手中的长枪,眼睛里闪着绿光,似乎已经看到了两名美娇娘躺在了床上瞪着他门侵占。
李逆未等近卫兵们动手,已是手握匕首,横于胸前,快速向尚冥父子欺近。尚冥父子顿时慌了,尚冥虽是近卫兵军团长,却不谙武学,只会些粗浅的秘技,这么近的距离,若是现在施展肯定来不及。尚黎虽自小习武,天资却不高,只是刚到大武士级,相较于李逆的大武师级,相去甚远,无丝毫胜算。
“还愣着作甚,赶快给我捉住他,快快快······”
尚黎一边大喊着,一边忙扶着尚冥往后退。
近卫兵们听到尚黎的命令,忙醒过神来,向李逆疯涌过来,缩小了包围圈。李逆无视前面持枪阻挡的近卫兵,催动体内雄浑的武气,凝聚于精钢匕首之上,精钢匕首瞬时光芒大作,激射出长约三尺的剑气。近卫兵们看着犹如毒蛇吐信般的剑气吞吐不停,心中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这剑气可是号称连帝国紫晶都能劈开的强悍力量,只有武气达到武师级别的战士才能催发出来。
尚冥本身就是一个修炼武气的战士,看到李逆竟然催发出了如此霸道的剑气,自然是知晓其利害,心中是又惊又惧。
“快快快,快去调动人马过来。来,持着我的符印前去,要快。”尚冥从怀中掏出一个圆形令牌,交给了尚黎。
“那父亲怎办?这里只有百来个近卫兵,我担心父亲······”
“好啦,快去,别啰嗦······”尚冥喝道,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那孩儿去去就来,父亲一定要小心,最好到府里躲避。”尚黎叮嘱了几句,不再多言,持着令牌向皇宫奔去。
李逆看到尚黎离去,心中大急,不再迟疑,身形回旋飞转,右手横握精钢匕首随身形旋转劈出,气势浑圆,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未见丝毫滞碍。剑气像一道流光旋转起来,所到之处,只听身体被割破的“嗤啦”之声接连响起。李逆手持匕首,旋转了一圈停罢。距离李逆最近的一圈人胸膛皆被划破,鲜血溅射而出,溅了李逆一身,染红了青衫。这十来个人还未出手,都未来得及思考,便已然躺在了地上。
李逆身形本就高大,生就了一副伟岸的体格,再加之满身鲜血,布满血丝的双眼,因仇恨极度扭曲的表情,俨然似一位暴戾杀神。剩下的近卫兵都不由后退了一步,不敢与之交锋。
尚冥惊讶于李逆的神勇,忍住内心的惊惧,冲已经胆怯的近卫兵呵斥道:“还不快给我将此人斩下,你们若再延误,定当军法伺候,但若能斩杀此子,也定当重赏。”尚冥恩威并济,近卫兵们互相瞅瞅,心一铁,便齐齐紧握长枪,向李逆刺来。
李逆暴喝一声,身形若狡兔拔起,跳起三丈高,剑气当空劈下,立马又劈翻了三名近卫兵,落地之际,也不停歇,带动着匕首斜拉出一道弧线,瞬时,又有四名近卫兵浴血而倒。李逆越杀越起劲,似要将心中的恨意完全倾泻出来。不到盏茶时间,已是劈翻了将近三十来人。近卫兵们看到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的倒下,一个个的惨象不断冲击着他们的神经,也是渐渐没了理智,都不怕死的像李逆冲去。
“此子端的是厉害,如此便更要除之,以免日后成为心头大患。”尚冥心想,双手也不停留,置于胸前,结着手印,正在聚集武气。
盏茶时间已过,李逆越杀越欢,身旁已是倒下了近七十名近卫兵。而此时,尚冥的秘技刚刚准备好,只听其大喝道:“火箭延烧······”
李逆听到喝声,赶紧回头朝尚冥看去,却见一支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箭朝他飞来,距离胸膛已是不足两尺,李逆大惊,身体180度扭转,险险避过,却不料第二只火箭又朝自己袭来,李逆不慌不忙反手一撩,三尺剑气轻松地将其劈为两半。李逆正欲踹口气,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支火箭从侧面袭来,速度之快,李逆已是躲闪不及,咻的一声,箭头已是没入了侧腰,李逆咬牙忍住,果断的挥起匕首斩断了露在体外尚在燃烧的火箭。当下,李逆只觉腰部疼痛难道,明显的感觉到腰部肌肉已经被严重烧伤,灼热无比。身体受到严重创伤,李逆再也无法重新聚集起体内的武气,匕首上的三尺剑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尚冥趁机大喊道:“李逆已无法再使用剑气,杀伤力大大减弱,此时正是大好机会,还不赶快群起而斩杀之。”
近卫兵们见李逆精钢匕首上的凌厉剑气果然消失,听得尚冥的命令后,便不假思索的又向李逆刺来。殊不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逆纵使没有了剑气相助,但仍然也是一名强大的战士,相较于这些近卫兵来说,仍然是强大的不可撼动的存在。再加之李逆受伤后,腰部的伤痛更是激发了他体内潜在的男儿血性,其勇猛较之平日还要来得强悍几分。
看到攻过来的近卫兵,李逆活似一头发怒的狮子,不管章法,也不管什么技巧招式,一通乱劈乱刺,虽是乱打,却凶狠无比,要么不被李逆的匕首碰到,但凡被碰到,非死即伤。
尚冥听到近卫兵的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心中甚是着急,刚才的“火箭延烧”已是浪费了他体内不少武气,他本身也是个半吊子武者,能使出这秘技“火箭延烧”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若要再来一次,怕是勉强不得。
尚冥眼看近卫兵被越杀越少,只剩下不到十来个,而府里又都是些家眷奴仆,没什么可以加入战斗的人物,心里慌乱不已,而就在此时,远处渐渐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声响越来越大。尚冥不禁伸长了脖子看去,顿时喜出望外。
<a 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