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来了。
谁?
撕碎美好伪装的恶魔。
尉城静下了出租车,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包装袋,里面是给可情的礼物。
她突然站在甜品店门口,看着停在门口那辆有些眼熟的车,以及那个熟悉的背影。这个背影多清晰,她有种预感,是他。
季叶之将后车厢合上后,心里还在想这个生日惊喜可情一定会喜欢。当他转过身,就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小静。
她有些消瘦了,望着他,那双动人的眼眸像是初晨的露珠,几乎要滴出水来。
她刚想说什么,可情和苹果就从店里走出来,“小静。”
她晃过神,看着可情,“我来晚了。”
“我们也刚到。”可情看了看愣在一边的季叶之,好笑地解释:“小静,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我的老板,兼职男朋友,季叶之。”
任可情以为他肯定会抱怨,说自己是正牌男友,可是,他却还是呆呆地站在一旁,表情有些僵硬。她用手拉了拉他,“叶之。”他回过神来,看着可情,扯了下嘴角,挤出一个尴尬的笑。
可情很奇怪,接着说:“叶之,这就是我的合伙人,尉城静。怎么,是不是吓了一跳,竟然是个大美人。”她开玩笑地问。
他不觉得好笑,却真的很吃惊。
尉城静感到自己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她发不出声。
苹果看出些端倪,“小静姐,你和季大叔是不是认识?”
她想说是,却只感到喉咙的刺痛,干涩地连吞咽都好痛。她要说认识吗?她看着他,询问他的答案。
回答她的是一只他伸过来的手,接着她听见他的声音,他说;“你好,尉城小姐。”
她的脸色很苍白,却直觉地将自己的手递过去,像是曾经那么信任他,可是,她的脑海里还在回荡他的声音,他称她尉城小姐。她好痛,为什么痛,她不懂。
他仅仅是触碰了一下她的掌心就赶紧将自己的手抽开。当他触到那冰凉的小手时,他的心就开始斥责他的残忍。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不是因为指责,而是那满怀期待的信任。
任可情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存在某些微妙的东西,只是一时间她没有看破。她想,是否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已经发生了。是什么呢?
苹果催促大家说:“人都到齐了,我们出发吧。”
季叶之坐到驾驶位,可情也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小静和苹果坐在后面。四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冷。
苹果主动讲起最近发生的有趣的事,缓解了下尴尬的气氛。可是,其他三个人并非很投入到话题中。
小静想起很多有关他的画面,那些故事的情节,他们的确还是陌生人,不是吗?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有关他的事情,他也没有问过她的一切。是的,他不关心。他们是陌生人,只是她一厢情愿以为了什么。想着想着,她竟然觉得自己好可笑,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他不需要她。而她,一味任性,想要的很多。她奇怪,自己的泪为什么流不出,是不是太清醒,她知道不值得,不值得。如果这样,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守候了自己的爱人。她将自己的心沉在某个触不到的深处,这样的她很好。
季叶之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他想起她刚刚的神情,就不由得开始烦躁,这场闹剧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落幕。他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他害怕承认什么,他担心可情多想,可是,多想的人不是自己吗?他心虚了,他想说服自己,却连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想不出来。她应该会讨厌如此懦弱的自己,想到此,他的心竟有些微微的疼痛。让她讨厌也许比信任更安全,这样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就会彻底结束。现在,他终于让她看清他的卑鄙。可是,为什么他会感到有些难过呢?
任可情想起小静刚才的神情,她和叶之应该认识。那么,两个人为什么都装作不认识。尉城御呢,他在这里充当什么角色,小静是不是因为他才认识叶之的呢?想到那个男人,她的心就开始颤抖,他想要什么,她不知道。不论什么,她都会拒绝,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
车停了,他说:“我们到了。”
静抬起头,是这家餐厅,艺术餐厅。她之前和妙奇她们来过。
“可情姐,你的品位真高,这么有气质的餐厅我第一次见。”
可情笑着回答:“这家餐厅是叶之订的。”她看着他,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冷漠的脸庞,在忍耐什么呢,她不愿想。
他稍稍缓和了神色,解释说:“朋友推荐的,很特别的餐厅。”
“看起来的确很独特。”
四个人走进餐厅。
“哇塞,这里的服务生都是帅哥啊。”苹果开始两眼冒爱心。
“是啊,幸运的话,你还可以看见领班,那个才是极品。”静神秘地说。
“小静姐你来过这里啊?”苹果好奇地问,可情也有些讶异地望着她。
“嗯,之前和哥来过几次,这里的环境很好。”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注视着可情的眼睛,她说谎了,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经不再爱哥了。可是,她在她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看见。
“小静姐,你哥应该很帅吧,你家基因这么好。”
小静笑得很骄傲,“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
季叶之忽然看向她,那张平静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得意。
可情听到静的话,默默想,是啊,他一直都是个发光体,耀眼的光,却让她的黑暗更无地自容。
静想,可情已经选择放弃了,不论爱与不爱,就不必再追究,不然就太可笑。
“可情,生气快乐。”静将礼物递过去,她真心祝福,可情,希望你幸福。这是属于你的,没有人会夺走它。
“谢谢你,小静,现在可以拆礼物吗?真好奇。”她看着包装精美的礼物有些迫不及待。
“不可以,可情。这个惊喜,你要回家才可以看。”静甜甜地笑了。
“好吧。”
“还有我,可情姐,生日快乐。”苹果的礼物是一个用苹果模样的盒子包装的。
“好可爱,谢谢你,苹果。”
一旁的季叶之没有任何表示。
“季大叔,你的礼物呢?”
“我送的可是大礼,要留在最后。”他解释说。
可情疑惑地问他,“不会是惊吓吧?”
“当然不是,这是个秘密,一会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地说。
“季大叔,没想到你这么浪漫。”苹果有些羡慕地说。
他没有说话,默默地笑了笑。
静看着他,她知道从刚才到现在,他从不触碰自己的视线,他在躲避什么,她什么都不会说,她明白,他不想可情知道的事,她不会说。
餐桌上大家都很享受这顿大餐。
所有的一切仿佛很真实,却又真实得像是谎言。
他们很都没有揭开这样的虚伪,可是,只要不会伤害,欺骗就成了理所当然的手段。
他很幽默,可情总是能被他逗笑。
静看着他,原来他也会笑得这么轻松。他在她的面前很少笑。总是有些深沉的模样。她有些嫉妒可情,但,仅仅是现在。
生活中的他,原来是这样的。不曾了解,也不以为多了解,却那么想依赖他。是她的笨,她的软弱。
她知道,终于知道了,她的伤口早已开始愈合了,因为,除了雷战,她也可以选择去爱别人。
但,可笑的是,她的爱情总是迟到。它只能站在阴暗的角落,独自嘲笑。
她笑了,真的好可笑,以为走出了阴霾,却又掉入另一个深渊。可是,这个深渊不会困扰她太久,很快,她就会摆脱。
可,她再也不会相信那叫做爱情的错觉。
在这个有关爱情的剧本里没有她的角色,她只是路过,偶然被捕捉到一个凄凄的身影。
你的幸福,我看见了,我不会祝福,因为我不能。
那么,就这样了。
尽管痛到泪尽,却是最好,没有暧昧的陷阱,没有不耻地窥伺。安静地结束一切的贪图,和所有的罪恶感。
我不懂成全,却也绝不乞求。
是我的,就会守候在身边,不是我的,就让它走,我不会流泪,却骄傲地不带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