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1日0点15分
“队长,这小子自称是自民党党首小林彦的儿子。他报得出我们这边所有警员的姓名。”
经过一番胡搅蛮缠的嘴皮喧斗,游助不负重望的挑破了边防警卫人员的神经,实在是拿他没辙,把他押入一间会面室,由茂木队长亲自接见。
“什么?执政党首的孩子?不都已经……”茂木队长对此有点不予相信。
“您是要说都已经失踪了吗?”说着,游助不慌不忙的自说自话的坐到了椅子上面。
茂木队长一听,察觉眼前此人实属局内之人,因为对于政党内部家属的失踪事件,是上头严令禁止不得向外发布的极度机密,考虑到这层消息的严重性,不得走漏风声,茂木队长让自己的队员们离开房间,自己一个人单独与游助会谈。
“你说你是自民党党首,小林彦的儿子,小林源志是吗?”部下出去后,茂木队长又耽搁了一两分钟才开口说话,他是先在脑内深思熟虑了一番,想想该如何提问才恰当,“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我前面已经有提到,恐怖份子的胁迫活动其实早已入侵到内阁政党人员本身。说是家属失踪,更确切的应该说成是被绑架,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得到日本的内阁执政权而作为威胁执政党员的筹码,设想,一个被绑架又抵死谩生好不容易逃出窘窟的孩子,身上还会顾暇自己的身份证明吗?就现在,放眼窗外,这股事态的严重性还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平心静气地稳下脚跟信手闲谋吗?”
“你说的是没错,但是就凭你这一面之词,我还是很难相信你,即使你真的是政党之子,眼下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说要出境,不好意思这种无理的要求,我可能无法帮你实现。”
“每个人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刻,总会先想着要如何保全自己。外面的人们……您……还有我,都是这样。说起来很悲哀,作为党务人员更是先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哪有什么把老百姓放在第一位说得那么好听,此时此刻日本的内阁党员们我想早就已经先声夺人地离开这个国家,在哪里悠哉快活了吧。不知不觉,这也成为了一项特权,一种社会的规则,您我是高人一等的非普通人,而其他人却是普通人,所以我们理所当然地就有了优先权。虽然我很惭愧,但是我也不得不在这里,就现在,我需要使用这项‘特权’。”
“呵呵呵呵,特权?社会的规则?不好意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这才是这个世界的准则,我只知道上面是如何给我命令的,而我,就会一贯而彻地将这项命令执行下去,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的宽免与通融。”
“真是一个正直的警务人员啊……竟然心甘情愿地在这里收拾烂摊子。”游助露出一副心悦诚服的表情,“只可惜……在这样个社会关系里,即使您再正直,也逃不过已经定型了的‘社会规则’。您要我证明我的身份是吧,好的,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我父亲。还是说,由您来打这一通电话呢,您觉得如何呢?”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四目相对,用自己内心的意志相互拼压着并以时间作为赌注。
“怎么样?”在一个合适的断点上,游助加了这么一句话。为何他可以表现得如此镇定,是因为他比对方心思缜密得更周全,就在对方开口说话之前。
“……”茂木队长还是在犹豫,心想:说要打电话,现在的通讯设备都处在非正常状态,电话根本不太可能打通,这小子的确是一个有头脑之人啊。而且确实,如果真的是面对的有权有势的政党家属根本没有必要和他们如此较劲,于是他退缩了,或者说是衡量好了心中的那一杆秤,“我可以让你离开东京境界。”
“谢谢。”游助的笑容总是那么从容自若,“请您安排给我一部直升机。”
游助的这个要求遭到了否决,茂木队长摇了摇头,“现在全日本上下的交通枢纽全部停运了,就是为了防止人员出入境流动刺激到恐怖份子,这是首相的命令,所以我无法提供给你任何工具让你离开日本,而我能做的只是在这里对你放行,但是接下来的事我可就不管了。我也不保证你能安全地进入到其他县市内。”
“原来如此……”游助的内心似乎有一点失落之感,看来他原本的离走计划泡汤了,心想自己怎么不早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早点跑路,而直到刚才自己也只是想要一个人离开日本,不包括其他多余的“普通人”,但现在也只得更换第二套权宜之策了,“我还有两个朋友,我需要带他们与我同行。”
茂木队长这下点了点头,打开了门,“走吧,年轻人,祝你们好运!”
而在走之前,游助留下了一串网络IP给茂木队长,他说:“希望这个对你们有用。也该是国安局里头的工程师开动脑子的时候了。”
就这样,洵,YUKA,游助一行三人匆匆离开了东京境界,朝着下一个县市赶去。
4点20分
“结果还是要爬山吗……”
“没办法,过了山梨县就是长野县了,想必那里边关把手得更加严实,我们很难突破过去,只好按这样的路线攀过这两座大山避开他们进入境界了。幸运的是,县界内,至少还能招到的士载上我们一段,将我们开到这境界附近,这样也省了我们很大一段时间。”
“真是佩服的士司机,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想着拼命挣钱,看来养家糊口是他们一生的信念了。倒是游助你前面给了司机钱了没有。”
“当然给了!妈的现在是有钱都没的用啊!”
“哈哈,所以说钱不是万能的嘛。”
几个人嘲喧着攀爬着这一座扎根在山梨县境内的白根山,它是通往长野县的必夺之路,还算有娱乐精神,在这样个只争旦夕的时刻里,三人还能让自己保持住稳定的心态。
“啊~不行了不行了,我爬不动了。”
游助最先趴下了。而竟然不是两宿未眠的洵。
“都说了我不去长野县的了,我是造了什么孽还要陪着你们作攀岩锻炼。”游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对不起啊小林,但是这里离我的老家还有一大段路,穿过这里才能到达长野边界,那里还有一座木曾山等着我们越过呢。”
“啊不行不行,我要洗澡!我要软床!”游助这是在发少爷脾气吗?怎么像女生撒娇一样。
说到女生,此时的YUKA倒没有显示出一丝的娇惯姿态,倒是很能善解人意,“那我们先休息一下吧,洵你也没有好好睡过吧,看你也快支撑不住了。”
说的确实,洵看上去都已经精疲力竭了,马上就要脱水休克的感觉了,“那……好吧,但是就只能一会哦,就一会!”
“恩!好的!”YUKA笑道。
“哦!!!我要找一块软乎的绿草地躺下!”游助欢雀道。
…………不知不觉地,我睡了多长时间呢,是不是睡了很久了呢,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呢,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哦,我想起来了,今天一天发生了好多好多,这样的逆天遭遇,是否只是一个梦呢,还是,真实的呢,我分不清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梦……
恩……一股香味……好好闻……好喜欢……这股淡香……这是我喜欢的味道,一股并不陌生的味道,一股源自身边的味道,好想再闻闻,再闻闻,恩?这是……
“YUKA……?”洵朦胧着睁开了眼睛,不知自己这一觉睡了有多久,又不知道为何会醒来,哦对,可能是因为YUKA身上的香味,“你没睡吗?”
YUKA静坐在自己的身边,双手抱膝,遥望着前方,那份眼神依旧清澈,包含着一种向往,一种,对于过去的释怀,今天,对于YUKA来说,也同样经历到了人生中最悲痛的时刻,相比之下,或许只有这一件的感伤才是铭刻于心的。而她的表情并没有显示出自己一丝的忧伤,她,一直是这样一个勇敢的女孩,这样的她,很美。
而此时的游助则不知身首何处去了,不过通过连绵起伏的呼噜声可以判断他就在附近。
“我说洵……”YUKA发出了声音。
“怎么了?”洵也不再躺着了,用手撑起了自己坐了起来。
“为什么你能这么不畏艰险的前进并且这么执着着……”
“因为……那是家人啊。”洵摸了摸脑袋傻不愣登的样子,回答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你想要保护的人吧。对于人来说,生命中也总有十分重要不可离弃的人吧。所以才想要保护他,不想错过可以保护到他的机会,所以才会不辞千辛万苦不惜生命也要努力冲上前去。”
“说真的,我被洵的这份冲劲给感动到了。”YUKA的视线向下挪动了,它体现出了另一种向往。
“啊呀,说什么呀,被夸得让人有种怪怪的感觉……”洵不好意思地狂抓后脑勺。
“让人保护着的感觉真好……”
“恩?”
“我也好想有个人能保护我啊……”
高山星空旷野,
草树虫鸟男女,
空气凝聚,
混合出了一种全新的气息,
没有微风拂面的多余,
定格的画面分外静心,
进入耳膜清晰可听的唯独一种,
崩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愈演愈烈,
迎面相吸的两道残影,
诠释灵魂的距离,
染指相贴,
微热,
一触即发。
“我来保护你啊!”
“哎?”
交由给我,
你的温度,
这是紧紧相拥的理由,
别再彷徨,
绽放你真实的笑容,
因为那是你最美丽的容貌,
我无法把全部给你,
是因为我会用全部来保护你,
包裹住你,
悲伤的背脊,
不再凄凉,
我已用我的热火将它燃烧。
“YUKA……我喜欢你……”
“可……可我……不是一个……好女孩……”
“我认为你是的……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恩……恩……我相信你……”
一股暖流,
已将我环绕,
贯通了我全身的筋络以及穴道,
我无法再做任何伪装,
也许我从未对你有所设防。
再抱紧一点,
感觉你的心跳,
这是我此刻仅有的期望,
别就此松手,
因为我害怕,
你的真心,
和我的实意,
在合体之后,
成为离骚,
所以我才用尽全力抓住你不放。
更紧一点,
我能给的远远未到。
你的娇柔,
正是种期盼。
馨人的香味,
也贯彻与我,
是我赴汤蹈火的在所不辞。
你的羞涩,
是我未见的果实,
原谅我的吝啬,
让它从此只在我的果园开放。
那微皱起的双眸,
伴随跌宕的声符
使得动人戏珠的妙语,
无从修饰,
是倾心的宣表,
是竭尽的源泉,
因为,
真正的情感,
已注入你我的身躯,
不想拭去,
不会抹去,
直至你我老去。
顷刻虽不永久,
却是生命的拼凑,
昙现的欢欣,
并不只为一时的驻留,
要知道,
今日的暂别,
是为了明日的永远。
“等我……YUKA……”
“恩,我等你,洵……”
忆往,
不念旧熟,
景象,
呈如眼前。
纷纷扰扰,
坎坎坷坷,
何足挂齿,
何以怜惜。
目下足塘河,
前空万里云,
谁人揽心中,
愿人莫离弦……
“洵!!”YUKA一声惊呼从梦中醒来。
“怎么了啊,YUKA?”从草丛中传来了游助的一句慰问。
“我,我前面梦到……”
我前面梦到我和洵……这,这是梦吗?如果是梦,自己是否在冥冥之中已经喜欢上了洵,如果不是梦,那自己又是从何时对洵动了真情,是从他给自己的第一个拥抱开始?还是第二个拥抱呢?洵?!
“做噩梦了啊?”游助不紧不慢,有点说梦话的味道,“呼呼……”果然只是回魂之术而已。
洵呢?!他走了吗?!果然我们……
“等我……YUKA……”
YUKA耳边又再次传来了洵的这个清晰的声音,让她更加坚定了,确定这是自己真实的情感,不是一个梦。
“恩,我等你。”于是她坚定地用嘴巴重复了一次。
不想连累到另外两人的洵,选择了和他们分开单独前往目的地,这样的话也许更能马不停蹄,只是已经如此疲累交加的洵,究竟是在用何种精神力量鼓舞着自己,是对家人的担忧,还是对YUKA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