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点20分
洵:“放开我……”
龙二:“被捉到了呀……”
基地处,混入未果的两人被麻绳捕缚,露天看管。感染的母亲则被机动部队扣押进了与其他患者一起的隔离间。
洵:“这就是你们救护人员的做法吗!!救不了就直接将患者杀了吗!!”
“什么?”此喧被正巧路过的一身白马褂装扮的高岛博士闻之而近。
“你是这里的研究人员吗!!政府怎么可以下达屠城令!!”
“屠城……令?”高岛博士似乎对此事毫不知情,其实自己也正着急着上面对于自己前面报告的回复呢,没想到政府已经直接行动了。屠城?虽然这是个听起来毫无人道的词语,但是,也许这也是政府能想出来的最实际的策略了。
“你叫什么名字?”高岛博士问洵,似乎想要慎重的做出点说明挽回点什么。
“洵,藤濑洵!”
“你,叫做‘洵’?”感觉这位高岛博士对“洵”这个名字特别中意,脸上浮现出了异常的悦色之光,“是这样的,洵君。政府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我们遇到的这个病毒并不是简单的药物就能够治疗的,并且它的传染力也相当的惊人。”高岛博士解释道,“所以,为了防止病毒扩散,我们需要先将每位已经感染以及有可能被感染了的患者进行隔离,避免让更多的人被感染到。我们知道病毒一般都是通过血液或者体液传播,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该病毒是否可以通过飞沫和空气传播,所以这样的话,为了保险起见,不只受感染的患者,连患者周围的人群我们也要彻底地做一次检查,接下来的一步我们就要针对整个长野县再次对剩下的居民进行全面的逐个检查,尽量不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失去生命。”
“失去生命……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个病毒没的救吗?!”
“……”高岛博士沉默了,她也不得不揭穿现实的残忍,“目前,我们还没有研制出有效的药物……”
洵哑口了!!没有嘶吼,没有咆哮,此闻意味着,自己将就此失去双亲,他内心卷起的悲痛是没有任何一种外在表现可以让其沉淀下去的。而他只求的,是能够见上自己母亲最后的一面。
“可以让我见见我母亲吗?”
“你的母亲,就是刚才和你们一起的那位病人吗?可以,但是你们得先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个要求很简单,也是为了他们好,两人得到了检查感染与否的最优先权。
“很幸运,暂时没有在你们两人体内发现病毒征兆。”高岛博士用自己的行动体现出了医护人员的职责所在,她拍了拍洵的肩膀,“等会我让部队的人带你去隔离间,穿好防护服去看你母亲吧,可不要离得太近了哦。”
而一旁意犹未尽的龙二还想继续享受被检查的那份快感,不过,“怎么,抽个血这就完了?”
隔离间设立在基地的边缘位置,可能已经是把那些患者也视为边缘人了。路径途中,洵看到在地面上有不少残留的血迹,也看到几个部队人员正在用消毒剂清洗地面。
“前面有患者出现了暴走失控的现象,所以……”
听到陪同的部队人员说的,洵想那些人应该已经是被当场处决了,而希望自己的母亲不被包括其中。洵没有作逗留,带着沉重的心情,举步维艰地行走过去。
杂草丛边的一座低层建筑,线条外廓形如素描,灰色暗淡,这房子就是隔离间吗,光看表面就有一丝阴森的感觉。
进入到里面,更是感觉这里的温度较室外相比要低得多,也许是心理上的错觉,厚实的头盔和护服下,鼻尖竟然可以轻轻嗅到一股腐烂的气味。
“噔噔噔……”
自己清脆的脚步声声声入耳,寂静的感觉让人不由得精神紧绷。
“这里还安置了玻璃?”
“是的,博士说为了能更好的观察患者,特意让我们运来了强化单向玻璃,而且她还把患者按等级分在了不同的房间,也不知道她这个等级是怎么分出来的。”
自己的母亲究竟是被分在了哪个等级的房间里了啊……
洵稍稍瞟了两眼走过的几间房间,发现越是往后的,里面的病人感觉越是严重,表现越是怪异,虽然还称不上暴走的状态,但感觉也快了,自己母亲的病情究竟是严重到何种地步了啊,洵不禁忐忑不安。
一张脸孔映入眼帘,生猛地唰的一下贴上玻璃!!这是……这个是……!!
一旁的机动队员吓了一跳,“她怎么……可以看到我们吗……?”
不,这是一种动物天生的心灵感应!因为她们两个血脉相连!
“老妈!!!!”
洵也一下贴了上去,隔着玻璃,两双手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妈……”
美丽的脸颊已经呈泥藻般的溃烂,却仍掩盖不住您慈祥的眼神,消瘦的皮骨,是我让您操劳得太多,可恨我没能珍惜报答您的时间,只能荏苒在暮景残光中让您知道,即使此时此刻您的面容,我都会深深印入脑中,这也许也是我对您最后一幅摄下的影像了。
隔着玻璃,我却仿佛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像往常叨念的那几句:“洵,你要好好的呀……”
真是可歌可泣而又悲凉的母子俩啊,也感染到了一旁的机动队员。
“嘭……!嘭……!”
从哪里传来了这样一阵闷沉地敲击声,是从最后的房间那边吗,在隔音效果如此之强的强化玻璃下,竟然还能使之发出如此震慑有力的声响。
队员觉得不对劲,便憋了一口气走过去一查究竟。而洵,自然是只争分秒地与自己母亲“相处”了。
“嘭……!嘭……!嘭……!”
“扑通扑通扑通……”
队员的心跳越来越快。
于是不堪入目的一幕呈现眼前。
一个僵尸摸样的“病人”,用脑袋不停地敲砸着强化玻璃,脑壳已经开花,露出了半个血糊状的脑颅,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就这样锲而不舍地继续着。身后的其他病人已经全都被他制服,瘫倒在地,体无完肤,有的更是残肢不全。地面上到处是斑斑血迹,只是这样的他们却还没有死去,还顽强着在地面上蜷扭,前进。他们的脑子里还剩下着什么,这些都是无意识无思维的举动吗,咬,啃,撕,扯,是为了进食,是为了给他们虚弱的身躯补充体力吗,他们是一群饿混了的野人,还是一群不知所谓的亡魂。
队员被吓得摔倒在地,颤抖着一时间不知所措。
是因为那个眼神,隔着玻璃仍然清晰可见,那两只瞪出的眼球,“我要吃……给我吃……我要吃你……”心理暗示地将台词配合上了这一副画面。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几分钟前眼前的这个僵尸做了点什么,扒皮抽筋,搡扯肢器,所谓力量的抗衡,胜利者连筋带骨地啃食着血肉,拧断的头颅数量,成就了一种炫耀,由此争夺出了他位居第一的地位,此等血腥的画面简直历历在目。
“嘭……!嘭……!嘭!!!”
强化玻璃竟然出现了裂痕。
“啊……啊……”被吓破胆的队员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裂痕由小扩大,由少至多。
此时对讲机中传来了声,“……你那边没事吧……请回话!”
这才恍然回了点神,接起了对讲机,“啊,这,这里,有情况,请快派来人手!!!”
透过监控摄像头,高岛和小清水两位博士清晰地看到了几分钟内在这所隔离魔窟里发生的一切。
“没想到他们的突变速度竟会是如此之快,这已经不是我以前见过的R药物素的药性了……”
“这……这简直就是丧尸啊……”
“不行,我们得赶快加派人手对全镇居民进行检查!!刻不容缓!!”
“啊……啊……”
一建筑内的黑暗中传来了一簇吐纳不匀的喘气声。
“A……?”
“啊……啊……B,B哥……”
原来是之前的机动部队队员A。发现他的是多年以来一直照顾着他的如同自己兄长的老搭档B。
“你……没事吧……”
“我……我……不行了……结果我吧……B哥……”
“说什么呢!坚持住!!医研小组马上就能研制出药物了!”
“我……啊……你看我……我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了……话也说不……了了快……我感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快……快……”
可是B下不了这个手。
“啪嗒……”
四肢软绵无力的A,从胯下掏出了自己的手枪用尽了全力丢甩出去,却仍未及到B的脚跟。
“杀……了……我!!!”
“不————!!!啊————!!”
一个齿印扣在了队员B的颈脖处。
“该死!!”
“嘭!!!”
一声枪响,B忍痛难耐地了结了这位自己一手培养的年轻有为的搭档A。
接着……
“嘭!!!”
也了结了自己。因为他不想其他队员也和他一样迫使自己在这样痛苦的心境中挣扎。
对于暴走的病人,只能扣动扳机,或许这是唯一拯救他们和这片土地的方法了。
而这样是否就能不放过任何一个病毒源了呢,就让我们祈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