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2日
第十章干爹干妈
"你是不是准备和张家父子去马尔代夫过春节啊?‘’
金鑫一边开车一边问。
"你消息蛮灵通的!不过我不想去。我打算春节值班。‘’
静雅重重地往后一靠,闭着眼睛回答。她拒绝了张振铎父子提出的让她和他们一起去马尔代夫过春节的邀请。前几天,她就和科里说好了,主动请缨要求大年三十和初一两天值班。自己现在反正是一个人,怎么过春节、和谁过都已经无所谓了,都不重要了。
"你呢?打算和谁过春节?‘’
"我呀!当然是孤家寡人了!我们现在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过你比我幸运的多,起码你还有人惦记、有人想,而我连个想的人都没有。‘’
金鑫很是凄凉地说。还是头次听金鑫说这么伤感的话。静雅睁开眼睛瞧了一眼金鑫,看来无论多么强势的人,也有柔弱的一面。通过赵勇慧她对金鑫的身世已经了解了个大概:
金鑫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龙江人,祖辈世代以打鱼为生。父亲王福生、母亲金娅芬自幼一起长大,是全村眼中的金童玉女,公认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由于生活所迫和那个特殊的历史年代,村里不少人都偷渡去了香港。金鑫的父母也不甘示弱,于七十中期也去了香港。两年后,又搭乘一艘走私船转至到了美国旧金山。经老乡介绍进了当地一家酒店,王福生做了一名跑堂的伙计,金娅芬当了一名洗碗工。
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聪明好学、吃苦耐劳,交流早已不成问题了。
一天下班后,两人去海边-游玩,一边散步一边畅想未来。后来他们就下海游泳,在海里游得正尽兴,突然听有人喊"救命‘’,只见离他们十多米远的海域一个人脑袋忽隐忽现,双手正拼命挣扎扑腾着……那片海域属于深海区、是禁止游泳的。
救人要紧,王福生见状毫不迟疑地就朝那个人游去,自幼生活在海边的他,水性自然是没得说。人救上来了,是个姑娘、而且还是个美国姑娘。巧的是被救起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所在酒店老板的女儿。平时也是位游泳高手
,那天不知怎地大腿突然抽筋,才发生那样的险情……
不久王福生时来运转,被提升为领班、大堂经理……后来又被派到海外、再后来金娅芬就和王福生失去了联系,男人就此销声匿迹……
此时金娅芬怀孕了,酒店也无情地解雇了她。虽然预感到了某些事情的发生,但金娅芬始终不相信那个男人真的会弃她而去,她要在旧金山等着他回来……直到有一天,她从电视上看到了那场豪华的婚礼……
金娅芬崩溃了,她抚摸着将要临产的肚子,伤心至极。今后自己在异国他乡举目无亲,该何去何从、怎么生存下去?她现在身无分文,生下这个孩子又靠什么来养活呢?最后,走投无路的金娅芬竟然选择了自杀,可是她大难不死,被人从海里救了回来……
就此一个小男孩诞生了……从此那个救下金娅芬母子的美国佬就成了金鑫的养父,他视金鑫如已出,给了他最优越的生活和最好的教育……
快到龙江的时候,静雅接到赵勇慧打来的电话,说纤慧住进了医院,马上就要做手术了。二人立刻驱车赶往医院。
龙江医院妇产科努力营造亲情和母爱的氛围,为了使孕妇能在一个温馨家庭似的环境下静心顺产,特地开设了家庭产房。她最大的特点就是:允许产妇的丈夫全程陪伴产妇身边待产。这样不仅缓解了产妇的心里压力,也让每个当丈夫的切身体会到了一个女人初为人母的艰辛和痛楚,她们是在用自己的生命迎接着另一个生命的到来……
静雅换上无菌服,进了产房。见赵勇慧正低头同纤慧耳语不停安慰着,而纤慧此刻紧张地不知所以然,只顾牢牢抓着男人的手不放。麻醉师已经打过麻药了,马上就要实施刨腹产手术。
"静雅,你来了。我好紧张!你听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静雅看了看监护仪,说:
"慧慧,有我这个干妈在,就放心吧。你呀,就全当睡了一觉,睡醒之后呢,一对白白胖胖的儿子女儿就出现在眼前了!‘’
"我觉得太不公平了,准妈妈竟然不是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人。便宜你了!‘’
"那是,所以这个干妈我是当定了!……‘’
最先出来的是女孩——5斤8两,两分钟后是男孩——6斤整。静雅一手抱着姐姐,一手抱着弟弟,乐的合不拢嘴。
"慧慧,你太伟大了!瞧!这对小家伙可爱死了!粉嘟嘟、胖乎乎的,好漂亮啊!‘’
天已经黑了,可是静雅还没有离开的打算。兴奋地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爱不释手。最后,还是在金鑫的一再提醒下,才醒悟过来。
"走喽,儿子闺女!明天干妈再来看你们!乖乖的,不许气妈妈哟!‘’
"明天干爹和干妈一块儿来看你们啊!‘’
金鑫一旁接着静雅的话音,和颜悦色地说。
"什么干爹?你凑什么热闹?一边呆着去!‘’
回到车上,静雅立刻劈头盖脸地质问。
"什么叫凑热闹啊!我可是和大慧有言在先、早就说好了的,做孩子的干爹!‘’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和我一起做孩子的干爹干妈。我听着别扭、不爽!‘’
"关你什么事啊?你也太霸道、太不讲理了吧?‘’
"我就是不讲理了!怎么滴?‘’
静雅脸红脖子粗地说。
"哦?我觉得你现在就像个泼妇。不过我喜欢。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嗯……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你是怕别人误解,以为我们俩是……。
‘’住嘴!才不是呢!‘’
"那你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我什么也不怕!‘’
"那不就结了。你光明正大、当你的干妈,我光明正大、做我的干爹。我们互不干涉,这样不是很好嘛?‘’
"不好……!‘’
车子消失在深沉的黑夜里,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