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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想飞

序幕

2021年,联合国代表全人类与伊多梅亚星球签署了《E.Y星际2021——759033390和平协定》,结束了为期五十余年的星际战争。

这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伊多梅亚星球为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又开始向地球袭来。

中央和平基地得知这一消息后,在空间站,宇宙居住区和平基地里展开了严密的部署……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序幕。

一、

一缕阳光,挤进了窗帘的缝隙,照的床上的林枫微微皱了下眉,慢慢睁开了双眼,昨晚酒喝的有点儿高了,睡到了现在,抬手看了看桌上的闹钟,已经中午了。

起床胡乱的穿了一下睡衣,打着呵欠,慢慢从二楼下来。

“少爷,你醒了?”女佣王妈笑着,一边摆着碗碟一边说:“老爷中午不回来了,叫我们先吃饭。我正想去叫醒你呢。”

“嗯”林枫含糊的应了一声,走进洗漱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稍稍清醒了些,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颓废,不过才19岁,因为昨晚休息的不好,显得苍老了似的。经过冷水的刺激,清醒了许多。

吃过饭,走到院子里,阳光明媚,正值七月,空气中没有一丝闷热,阳光也一点儿也不耀眼,只是略显明媚。这些太空居民区的科学家也真不容易,努力的模仿着真正的阳光,可是,假的就是假的。真正的阳光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只是教科书上那几行文字罢了。

头疼!林枫用修长的手指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回到卧室,又歪在了床上,半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窗外的树长的正好,深绿色的树叶,挡住了一些阳光,斑驳的影子落进来,铺在地板上,好在,树木是真的。林枫想着昨天,大学毕业了,同学们一起在中国餐馆吃吃喝喝,席间,推杯换盏,大多数人都喝高了,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刘艺,也喝高了,大喊着“我要当兵,同志们,我要光荣去了!”许多同学都将走向这条路,无论男女,依然是一人参军,全家光荣。因为这动荡不安的宇宙中,星际战争随时都在爆发着,居住区里也是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军人,他们忙碌在不远处的基地里,谁家要是有个飞行员,就自豪的不得了,也让别人羡慕的不得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林毅翔就是名出色的飞行员,在林枫刚出生时,死在了星战中。现在的养父也是老飞行员了,不过,现在是基地的将军,是总指挥,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林枫从桌上顺手拿过相框,里面的照片上有两个青年空军,互相搭着肩膀,微笑着。一个是年轻时的养父王川岭,一个是年轻时的亲生父亲林毅翔。他们曾是同一个飞行大队里的飞行员,是最好的朋友。

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林枫的记忆和了解都来自这张照片,和养父的叙述,父亲林毅翔,是当年基地上最好的飞行员,直到现在提起他,仍然被人们尊敬着,他的战斗故事被广泛颂说,他的英雄事迹一直流传着,甚至传的神乎其神。作为这样一个人物的儿子,自然免不了生活在父亲的光环下,林枫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是个男人,虽然还有些年轻,但他仍是个堂堂正正的纯爷们儿,他想活出自己的样儿来,想创造属于自己的传奇。

然而,养父在他毕业前夕,一口回绝了他报考飞行员的要求,没有解释,没有理由,就是告诉他,“只要我活着,你就给我离飞机远远的!”

所以,林枫昨晚喝多了,在所有的同学都兴奋的提及自己要当兵了,马上要成为让人尊敬和羡慕,嫉妒的飞行员了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杯杯喝着酒,压抑心中的不爽。连班里的女生都要去争当女飞行员时,养父却让他在家附近的街面上找份工作。

此时的他,什么也不想做,更不想出去找什么鬼工作!偏偏这个时候王妈上楼来叫他:“少爷,老爷说让你今天出去找工作的,你怎么还不动啊?”

“我困,想睡觉。”林枫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

“还困?你都睡了半天了,就算不去找工作,出去走走也好。”王妈说着来拉床上的林枫。

“我不——去!”林枫拉长了声音,撒娇般的赖在床上,但最终还是没精打采的被王妈笑着拉下来,换了身稍显正式的衣服,王妈看了看说:“我看看!行了,挺精神的,去外面走走吧!”说着,推着林枫的背,推出了大门,一回身把门锁上。

“锁门干吗?”

王妈从小把他带大,自然知道怎么对付他,王妈笑着站在门里面说:“我的少爷,傍晚回来的时候,我就开门了,呵呵,快去吧。”

“傍晚?你让我傍晚才回来?”

“是啊!”

“王妈——”林枫又拖长了声音喊着。

“没用!你呀,别跟我来这套。”王妈说完,笑着一转身,径直走进屋里。

林枫知道,他总是就这样败给王妈,无奈,只得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空气中,不干燥也不潮湿,天气不闷热也不寒冷,什么雨雪啊,狂风啊,电闪雷鸣啊,都与这个世界无关,这个世界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温度,从不改变。林枫有时会想,日出到底有多美丽?落日黄昏到底有多迷人?那书中描写的如薄纱般的轻雾到底有多梦幻?大海和蓝天到底有多广阔?当自己的双脚踩在扎实的土地上时,到底会是什么感觉?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知道这些。出生在黑暗的宇宙中,成长于战乱的年代里。

林枫忽然停住了脚步,一家游戏厅前立着一块招揽生意的广告牌上写着:飞机模拟游戏系统已升级至最新版!

林枫走进去,游戏厅的老板笑道:“来啦?新系统嘿,上手试试吧,常胜将军?”

“好啊。”林枫付了钱,到一台模拟器前,他是这个游戏的赢家,甚至没人能胜得过他,可那又有什么用,毕竟只是一款游戏而已。

在仿真的机舱内坐定,启动系统,等待着对面来个对手一起来玩。林枫看看游戏机舱,真挺像的,但只有座舱,每台机子前都有一个,模拟的准确性还是很高的。

不一会儿,对面坐下一个人,粗狂的线条,结实的身板儿,有些不修边幅的胡茬,林枫还闻到了一些酒气,不小的酒气。那人坐下后,看了林枫一眼说:“小子,听老板说你是这儿的常胜将军?叫我来会会你!”

“好。”林枫懒懒的答道,反正不管怎样,有人陪他玩了。两人点火,开动引擎,顿时,身旁喧闹的玩家全都不见了,游戏厅换成了宇宙偌大的空间,虚拟程序启动,正如真的飞行员驾驶着战机飞到空中一般。

系统更新后,模拟的场景也越来越好了,林枫想着,操纵杆一拉,歼击机怒吼一声,刺破黑暗。不一会儿,对方的战机出现在了视野中,敌机飞行速度很快,几个转身就越过了他,并快速的调转了机头。林枫看着这熟练的操作,知道对面是个老手了,不禁提了提精神,有了点儿兴趣。他提升了速度,与敌机在空中周旋,一个上扬,翻身,越过了敌机,占领了制高点,敌机也不甘示弱,迅速拉动操纵杆变换着位置,机翼对调,机身翻飞。

不一会儿,林枫被对方的战机锁定,并击落。

游戏结束,虚拟场景散去,露出了原来狭小的游戏厅。对面的男人哈哈大笑,看了看木讷表情的林枫说:“怎么看不出你不高兴啊,常胜将军。”

“没什么不高兴的,败就败了。”

“小子,这要是在战场上,你就玩完了,知道吗?”

“知道,可毕竟是游戏。”

“我看你飞的不错,来这儿玩儿的也有空军,你能被大家叫常胜将军,也是有点儿本事的。怎么不报考空校?”

“还玩吗?”

“怎么?不服就再来一次!”

“那算了,我走了。”

“别走啊,小子。”男人追着林枫出来说,“怎么?我看你情绪不太对啊。”

“你跟着我干嘛?”

“请你喝两杯,怎么样?”

“不去!我又不认识你!”

“哎呀,婆婆妈妈的干嘛,娘们儿似的,走,走。”

酒吧里,音乐舒缓,光线柔和,男男女女有说有笑的。吧台前,男人喝完第四杯烈酒,向服务员说:“再来一杯!”

看着眼前的青年,略带匪气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两片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抿着杯中的饮料,瞳孔是子夜般的黑色,发色乌黑,是那种没有一丝杂色的纯粹的黑。

男人问:“不会喝酒啊?”

“昨天喝多了,中午才醒过来,胃难受。”青年回答。

“小子,咱俩算是有缘。我叫杨辉,叫我老杨就行!”

“哦。”

“哦什么?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你叫什么?”

“林枫。”

“你姓林?林毅翔是……”

“我爸。”

“怪不得啊,游戏玩的不错啊,呵呵。遗传基因好着呢,哈哈哈哈哈!”

“你是空军吗?”林枫问。

杨辉收住笑声,压了一口酒说:“对,空军中校。我今天歇假,没事出来走走。林枫,你有这么好的条件,还是林毅翔的儿子,你应该像你父亲那样……”

“别说了。服务员,来杯酒。”林枫也许此刻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于是,那天下午,在有些喧闹的酒吧里,他们谈了很多。杨辉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杨中校……”

“哎?打住,不嫌我岁数大就叫杨哥吧。”

“杨哥,我没别的想法,也不是跟家里赌气耍脾气的小孩子,我只是……只是……”

林枫喝了口酒,抬起眼,看着杨辉,说:“我只是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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