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吉
兵荒马乱的期中考试过后,我总算闲了下来,这次考得不错,和星旭并列年级第三,话说星旭这家伙还是第一次考进年级前五名,虽然他总说自己不在乎名次之类的东西,不过他的高兴我还是看的出来的。
考完试后我一直闲到了11月底,主要是因为这半个多月来学校都没有举行什么活动,老实的有点异常,不过我知道这是学校要大干一场的前奏,礼源一中向来以重视素质教育而闻名,课外活动几乎没有停过,之所以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八成是学校在策划什么惊天动地的surprise吧。
这样也好,我可以在那之前好好休息一下,被牙痛和考试折磨的身体也确实需要放个假休整休整。
“啊——————”
我伸着懒腰倒在自己的床铺上,刚刚放学回到宿舍的我只想躺下来舒展一下筋骨。今天星旭是值日生所以他得留在教室打扫,而且打扫完了可能还得去学校图书室看会儿书,这小子似乎很喜欢那里,三天两头往那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吸引了他。
所以,现在整间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我动动麻痹的胳膊,活动着僵硬的手指,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嗯……?”
我伸出去的手忽然摸到一个东西,一个滑溜溜,质地还有些硬的东西。
我翻身坐起来,把那个东西从床铺和墙壁间的缝隙中拽了出来,竟然是一条领带。
用“竟然”这个词是因为这条领带不是我的,也不是星旭的,普通学生与制服配套的领带是深蓝色,而这条是泼墨般的纯黑,只有学生会成员的领带才是这种色调。
学生会成员的领带怎么会在我这儿?
我思索了几秒钟,然后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
我想起来了,这条领带是运动会时学生会会长给小腿受伤的星旭做止血用的东西,星旭在校医务室做过正规包扎后这条领带就留在了校医那里,说是要把血洗干净再消个毒什么的,于是我便没有再过问这领带的事。不过上次我牙痛去医务室拿药,在我临走前校医把个东西塞给了我,我那时急着要回宿舍也没注意她塞的是什么,回宿舍后把它随手一扔就去喝药了,当然事后我也完全忘了这码子事……
现在想来,校医塞给我的恐怕就是这条领带了,她大概是想让我把它还给学生会会长,可如今半个多月都过去了,这东西还在我手里。
“……”我一个激灵跳起来,拿着这非同一般的黑色领带,感觉自己简直蠢死了。抬手看了看表,刚放学没多久,兴许还能找到学生会会长。
我快速地冲出宿舍,先去了他所在的班级,但是他的同学说他已经去学生会室了,我又匆匆下了教学楼,直奔位于活动楼的学生会室,非常不巧,我到的时候只有几个学生会成员在收拾东西,他们说今天学生会没什么事务,早早地就散了,得知我在找会长,学生会的一个女生指了指楼上,说:“他去了6楼的四季风社团。”
社团?学生会会长去社团干什么?难不成他除了参加学生会之外还加入社团活动?他怎么忙得过来的?……不多想我又匆匆地跑上6楼,这一连串跑下来搞得我是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挂着“四季风”牌子的社团活动室,我很有冲动想直接把门推开,但是理性还是使我稍稍冷静下来,我喘了几口气,耐住性子礼貌地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人我不认识,看起来像是高一的学生,身上的学生制服穿的乱七八槽,就像是被人暴打一顿后的惨状。他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问我:“你有啥事儿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东北味搞得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有啥事儿你倒是说啊,不说我可关门儿了啊。”
“不不……我有事。”我赶紧抓住门框,阻止他要关门的动作。这小学弟怎么这么没有耐心呢。“学生会会长在不在?”
“你找他有啥事儿?”这学弟还不依不饶的。
“有……私事。”我可不想说是来还领带的,这耽误了半个多月了,让别人知道就太不好意思了。
“好吧,我帮你喊他。”学弟眼睛转了一圈,然后脑袋一甩朝里面喊了一嗓子,那一嗓子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满学长诶~~有人找嘿~~!!!”
“……!”一时间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脑子明显不正常的学弟竟然用叫春似的声音帮我喊话!好像门外站着的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正找她夫君学生会会长回家吃饭!
我暴起的冷汗在看到学生会会长走出来后才渐渐消停下来,学生会会长拍了拍这学弟的肩膀,示意他回去,然后他把社团门关起来,身体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向我。
“有什么事?”他把双手插进口袋,淡淡地说道。
“你的领带……”我刚把拿领带的手抬起来,眼睛就看见他的脖子上正系着一条,那象征着学生会成员身份的纯黑色领带。我突然尴尬起来,不知道拿着领带的手该往哪放。
“原来还在你那里,我以为不能用了,所以又去领了一条。”他解释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仿佛这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也对,本来就不算什么,他一个会长怎么可能连一条领带都搞不定?从运动会到现在,他怎么着也不可能一个月都不系领带,我也忒傻了。
“抱歉这么久才还你。”我只能递上领带,心里又愧疚又骂自己蠢,我根本没有必要特地跑来一趟还这玩意儿,“已经洗干净了,应该还能用。”其实我心里没指望他还会用这条。
“嗯。”他接过,“还有事吗?”
“……没有了。”
“那就这样。谢谢了。”他打开四季风社团的门,身子一斜就进去并关上了门。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我一下子就给晾在了门外,这走廊里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看见我呆呆地站在一间活动室的门前,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疑惑的眼光。
“………………”
真不愧是学生会会长,办事干净利索,多余的话连一句都没有。几句话之间透露出的精明干练以及威严使我在他面前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这可谓十分罕见,我夏夜吉经过这么多年的训练,早已练出了随机应变的优秀口才,在班主任面前,甚至在校长面前我都是应对自如对答流利侃侃而谈的,唯独在学生会会长面前像个白痴似的。
真差劲啊。
我抬眼看了一眼“四季风”这个牌子,牌子是木制的,跟高中课本差不多大,上面三个大字写得十分工整,还算耐看,也许是楷书?不过四季风从名字上完全猜不出是个什么性质的社团,文学社?美术社?电脑社?围棋社?……似乎都不像,我也想不出什么样的社团会有那种神经学弟,而且还能让不苟言笑的学生会会长也加入进去。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颜星旭
我从图书室回到宿舍时夜吉并不在里面,不过他的书包放在书桌边,也就是说他已经回来过了,可能有什么事出去了吧。
我把书包放下来,坐在了椅子上。在教室做完打扫工作后我去了学校图书室,不过没在那里待的太久,林学姐不知怎么今天不在那里,是另外一个学生代了她的班。我刚刚给她发了短信,内容是:“你怎么了?今天不在。”
很快她的短信就回了过来:“有点感冒,所以请假啦。”
“天凉了,注意身体。”
“嗯,知道了。谢谢关心~”
我们的对话就此结束。其实我和林学姐的关系就是这样,彼此话都不多,聊天也是三言两语,感觉称不上亲密,但是也不疏远。总的来说,,林学姐给我的感觉像是家人,从来不黏在一起腻腻歪歪,但是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我把手机收进口袋,这时候门被一把推开,带着一股外来的空气,夜吉一脸沉思的进来了。
“你怎么了?”我问。
“啊,你回来了啊。”他径直走进来。
“你去哪里了?”
“……说来话长。”
夜吉把他几经周折找到学生会会长并把领带还给他的过程简要叙述了一遍,提到那个会长时他一脸崇拜的表情,不无敬佩地说道:“我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能当上学生会会长了,名至实归啊简直是!”
“噢,”我点头表示赞同,“我也听说过一些他的传闻,似乎他刚升上高二就当选了会长,在一年多的任职期间里非常出色的获得了不少好评,学生会的地位也因此提高了不少。据说现在学生会会长即使在全校都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哎呦,真没想到你也会知道这些事,我一直以为你两耳不闻窗边事呢。”夜吉眯起眼睛说道。
“你当我是傻子?”我说。身在高二(9)班这个地方,想不知道八卦传闻也不行,就算你不是刻意去听,也会有源源不断的校园传闻流进你的耳朵里。
“哈哈,我开玩笑的。”夜吉坐下来,以少有的甘拜下风的语气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从以前就很佩服他,并且以他为目标不断锻炼自己,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他那样的杰出领袖。不过……”他停顿了一下,“今天我才跟他说了几句话就知道了,——我不是他的对手,起码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感我没有,也学不来。”
“你竟然会说这种丧气话?”我开玩笑说。
“喂,我这叫有自知之明好吗!”夜吉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好好。说起来那个会长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吧,那么他有那样的气质也不奇怪。”
“说的也是。你去学生餐厅吃晚饭吗?我饿了。”
“我也饿了,我和你一起去。”
在去餐厅的路上,夜吉还在对我普及有关学生会会长的事,八卦新闻一个不少,像是他曾经参加过什么全国的比赛,获过什么国家级的奖项,在学校举行过什么重大的活动,做过多少好人好事,有多少女生喜欢他,他收过多少封情书……等等等等,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像极了狂热的追星族,看来他对这个学生会会长真的相当有兴趣。
“星旭你知道吗,他竟然在一个叫‘四季风’的奇怪社团里,那社团里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操东北腔的学弟,学生会会长竟然还和那个学弟很亲密的样子,你不觉得奇怪吗?!”夜吉还在滔滔不绝地发表内心感想,神情十分激动。
“四季风社团的话……我知道。”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知道?”夜吉停下脚步惊奇地看向我,“你怎么会知道的?”
“……说的好像我与世隔绝似的。夏班长,我们班就有两个人在四季风社团里你不知道吗?”
“什么?!是谁?”夜吉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那对双胞胎。”
“……”夜吉的表情立马变了,一时间他的脸上写满了各种情绪,看起来十分复杂,仿佛尝尽了人生百态,他就像看见了巨大的UFO在他面前降落,并且从UFO里爬出来两只长着青蛙脸的恐龙一样(我竟然会用这样的比喻……我是这么幽默的人么……)。这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今天真是有太多不可思议的消息……那两个人怎么可能……”夜吉怔怔地嘀咕着。说起那对双胞胎,真是与9班格格不入。众所周知,高二(9)班是个被称为“妖孽丛生的怪异班级”,几乎全班的学生都是精力过剩的问题儿童,对毁灭世界具有极大的热情(我对此表示很无力),但是那两个人例外,他们基本上不跟别人接触,也几乎不参加班级活动,好像根本不想和这个班级产生任何关系,要不是他们俩长相还算可以,估计9班人都会忘了有这两个人的存在。
“那两个家伙唯一一次参加班级活动也就只有上次的校运动会而已!平时根本不理人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参加社团活动啊?话说那个四季风究竟什么来头,竟然这么有吸引力?!”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四季风社团从这学期开始成立,不过好像并没有进行实质性的活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性质的社团,社长加社员一共七个人,我知道的就是这些。”相较于夜吉的难以置信,我反而是很不配合的若无其事,好在他并不在意,因为他立马就吼了起来:
“什么?!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社团竟然能让学生会会长和怪胎双胞胎都加入?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
“冷静点。”
走进了学生餐厅,这个时间点人不算多,我们很快点好了餐找到位置坐下,夜吉冷静下来没多久又开口问我:“星旭,你怎么会知道四季风的事情?”
“你已经问过一遍了。”
“但是你没有回答。”
“我说,”我放下筷子,看了看餐厅里零零星星的几个人,“这有什么好问的?”
“我只是对你颜星旭会知道这些事感到好奇而已,以你的性格,好像很少会关心别人的闲事吧?”
“…………”真是没有办法,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吧,”这也不是什么一定不能说的事情,“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目睹的那场车祸吗?”
我话一出口,夜吉的脸色就浮起了不安,“……记得。”他小声地说道,凭他的智商也许他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后悔问这个问题了,不过既然他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就满足他的好奇心吧。
“那个车祸中死去的阿姨,是为了保护她的孩子才被撞倒的,而她的孩子,正是一对双胞胎。”我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陈述事实。
“难道说他们就是……”夜吉吸了一口凉气。
“我不能肯定,毕竟那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我当时也没注意那对双胞胎长什么样子,我只是因为那件事对‘双胞胎’比较在意罢了,所以稍微注意了一下我们班的那两个,顺着也就知道了四季风的一些事情。”
“原来是这样。……抱歉又提起了这件事。”
“没关系。”
其实,也没有必要道歉,四年前的事故中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车祸”和“失去母亲”这种事并没有发生在我身上,作为那场事故中遭遇不幸的双胞胎,他们应该比我更不愿回忆当时那个情景吧。
我早该直视四年前的事了。
※夏夜吉
第二天。
得知学生会会长让我放学后去学生会室时,我刚从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手里捧着一堆资料和本周计划表。听到同学告诉我这个消息后,我的后背首先僵了起来。
据这位热心同学的说法,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后,也就是在几分钟前,学生会会长出现在了高二(9)班的门口,他往我的教室里扫视了一圈后,向坐在靠近门口的这位同学问道“夏夜吉在哪里”,在得到“班长去办公室拿东西了”的回复后,他对这位同学说:“转告夏夜吉,放学后5点半之前到学生会室,我有事找他。”然后,我这位被学生会会长的气势吓得哆哆嗦嗦的同学在会长离开后犹如脱缰之马一路飞奔向办公室,正巧撞上刚出来的我,差点把我手里的一摞东西撞翻,接着他像倒豆子一样把学生会会长要求转告的事告诉了我,再然后我就僵住了身体并且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
先不论他找我有什么事,光是“他找我”这点就足够震撼了,我不是学生会成员,平日里和他的交情连“一般”都算不上。自我入学一年多来,与他的正面交谈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而已,而且每次都寥寥几句很快收场。我实在想不通他找我能有什么事,难不成跟那条领带有关?可是那也犯不着特地让我去学生会室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也想不出个名目来。
好容易到了放学,我没有耽搁直接去了学生会室。学生会室在活动楼的一楼尽头,走廊是两边封闭的,常年照不到阳光,所以总是显得阴气森森,凉气缭绕,在这个初冬时节寒气更甚。明明上次来这儿没这种感觉,这次也许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站在学生会室那庄严而肃穆的高大枣红色门前,心里浮起了种种难以言状的复杂情绪,好像既高兴又害怕,既兴奋又恐惧。我不知道他找我干嘛,也不知是好事坏事,我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我很紧张。
真没出息!
我暗骂了自己一句,然后推开了学生会室的大门。
…………眼前的情景让我有一瞬间的眩目。
学生会会长,侧对着我坐在专属于会长的软皮坐椅上,他的右肘撑在座椅扶手上,整个身体几乎陷在了座椅里。他的双腿跷在一起,显得修长而威严,从高大落地窗洒进来的夕阳余晖把他乌黑的头发和制服染成了金色。他看上去非常疲惫,眉头微微地蹙着,像在思考着什么,从眉眼中流露出的伤感气息似乎使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静止了。
这个人……是学生会会长吗?
看见我来了,他一抬眼,眼眸中的感情迅速消失褪尽,连同周围悲伤的氛围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恢复成那个常日里不苟言笑,刚正严肃的会长了。他扫视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说:“你很守时。”
“我从来不迟到。”我说。门在我身后关住了,我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把身体转过来,头发上的金色晃动了几下。
“坐吧。”
学生会室的中间是一张长长的会议桌,铺着长可垂地的深红色软布,我从桌边拉出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其他人不在吗?”看着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学生会室,我不禁问道。这时候我巴不得多几个人在这儿,让我独自面对这尊大神实在是个挑战,我的紧张从进门起就没缓解过。
“这跟其他人无关,是我找你。”学生会会长保持着陷在座椅里的姿势,他说完这句话后看了我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到了别处,不再说话。
我只好干坐着等他开口。
学生会室很大,不过里面放的东西却不多,除了一套会长专用的桌椅以及公用的会议桌之外,靠墙的一边立着一排摆得满满当当的资料架,另一边的墙壁则紧挨着一排硬质沙发,也许是供学生会成员休息用的。就是这些东西,——事实上作为学生会室来说,确实也不需要其他的东西了。
我把学生会室看了一圈后,学生会会长开口了:
“他的伤怎么样了?”
“他?”经过短暂的疑问后,我明白了学生会会长所说的“他”是指谁了,“你是说星旭?伤已经好了,没有大碍。”
“‘星旭’,”学生会会长抬起了头,“你是这么叫他的?”
“啊,因为我们是朋友。”拜檬檬的洗脑教育所赐,我现在可以坦然地说出这种话了。
学生会会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听说你们之前的关系并不好,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呃……这个,之前是因为误会。”说到这个,80%的责任在我,基本上都是我在误会他,虽说这和他的性格也有点关系。“然后我们好好谈了一下,误会……就算解除了。”
“只是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学生会会长听到我的回答后,竟然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色。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心里猜他是不是也和什么人产生了误会,但他这样正直的人,谁会误会他?
“算是吧,”本来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想到他竟轻易地承认了。他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有些人,你想跟他谈谈,可是他不想。或者,就算你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他也不理解,不明白。”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有些事,如果简单的‘谈谈’就可以解决的话,世间也没那么多烦恼了。”他淡淡地叹了口气,“其实问你也没什么用。”他又一次把目光移开了,我知道他不想再谈这件事,也不想我再深入问下去,我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
“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喔。”我站起身,把椅子塞回去,心里想学生会会长也会有烦恼?在我看来他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啊。我刚要离开,学生会会长叫住了我: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一个月后的元旦联欢会,你和颜星旭好好准备一下吧。”
“啊……?”原来学校这么久没动静是要举办元旦联欢会啊,果然是礼源一中的做法。“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另外。”
“什么?”
“今天我们在这里说过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明白。”
“那就好。”
“那么,我先走了。”
我装着一脸淡定昂首挺胸地走出学生会室,刚出来我就腿一软,虚脱了,靠在墙上起不来。
在学生会会长面前保持镇静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其实我也没和他说上多长时间,恐怕十分钟都不到,他的语气也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甚至可以算是相当温和,不过这还是让我手脚冒汗外加脊梁寒意阵阵,也许是条件反射……尽管如此,我依然十分钦佩他,果然是个有魄力的人啊,哪怕这样忧伤一下也是如此的有魄力。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元旦联欢会”。
也就是说,元旦快到了,我这日子过得傻了,光觉得天越来越冷,这一年都快结束了我还没有知觉。不过,身为班长,我想到的不是如何策划这场活动,也不是如何让这个元旦过得更加有意义,我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一件说出来绝对有违班长身份但即使这样我也非常在意的一件事。
没有什么事比那件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