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独孤云在落宇轩内照常推演五行之术,在试过了各种算法后仍然毫无进展,正愁闷时,房门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了,他扭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淡黄色衣衫的美丽少女跑了进来。
独孤云“咦”了一声,见来人并不是师傅,大感诧异。五年来,独孤云足不出户,在落宇轩中一心钻研五行之术,除了师傅华逸天外从未见过他人,看着眼前淡黄色的倩影,渐渐地不禁与心底的某个身影重合起来。
来人正是华容,多年不见,华容已出落得眉清目秀,珠圆玉润,一袭淡黄色衣衫更显灵动飘逸。此刻见到独孤云,只见她喜逐颜开,梨涡绽放,嘴角唇边尽是笑意,轻轻地喊了一声:“云师兄。”
独孤云只觉得这声音婉转轻柔,清脆悦耳,萦绕于心,袅袅不绝。他心中莫名一动,顿时感到眼前的世界竟是这般明亮,这般美好。
“云儿。”不知何时华逸天也走了进来,独孤云这才缓过神来,赶忙上前见礼。华逸天点点头,笑道,“哈哈,是不是都认不出来容儿啦。”独孤云心中不禁一阵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顾低头不语。华逸天见状笑得更大声了,说道,“你以后别总在这儿憋着,也该出去看看你那些师弟师妹们了,否则以后连一脉同门都不认识了。”
“云师兄真的认不出我了么?”华容笑着说道,“呵呵,怪不得刚才见到我是那副神情。”独孤云不知为何竟是不敢再抬头看这个小师妹一眼,只得对着师傅拱手称是。华容见他不理自己,便嘟起小嘴抱怨起来,“本来以为见到我会很高兴,竟然理都不理人家。”
独孤云闻言急道:“不是的,我……”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在那“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华容见状自是乐不可支,与华逸天一起大笑起来。
自此,独孤云不再沉迷于五行之术,自愿离开落宇轩,随同师傅回去与众师弟相见。只是那密道石门尚未破解,独孤云也无颜再提起习武修道之事。
相隔多年,当独孤云再次踏上那片巨大的广场时,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上千昆吾弟子运剑练功,耳中听到的依然是浑厚激昂的歌诀之声,就连感觉还是像当年那样热血沸腾。偶尔望见一些道法高深的弟子御剑飞入云端,他更是心潮起伏,多想像那些人一样能够御剑纵横啊!
当天下午,华逸天召集自己的一众弟子在白石广场集会,令这些弟子很是意外。只因华逸天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教授武功之外很难见到,即使有事宣布也只是让二弟子秦锋代为传达,所以大家都很好奇有何重要事情要师父亲自宣布。
众人翘首等待中,迟迟不见华逸天的踪影。一名十二三岁的小胖子问道:“二师兄,你平时见到师父的机会最多,你说师父这次召集我们是为了什么呢?”周围的人听他这么一说,也都围过来探听。
前面那人身材壮硕,眉目英挺,正是华逸天的二弟子秦锋。他闻言一笑,挺胸言道:“听说本门十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就要到了,这次师父召集我们,应该是选拔下院弟子参赛一事。”周围人等听说是比武大会的事都来了兴致,纷纷凑过来想多了解一些情况。秦锋被众人围在中间,如众星捧月一般,心中好不得意,清了清嗓子便和众人聊了起来。
“二师兄,听说每次比武大会之前都是由院主和各位长老亲点弟子参赛。”那名小弟子笑嘻嘻地说,“我们这一脉中是非你莫属了。”
秦锋面有得色,笑着说:“一边儿待着去,你小子净捡我爱听的说。”
那名小弟子急道:“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啊,在咱们这些师兄弟当中谁不知道你最厉害。”他顿了一下,见众人都点头同意,接着说道,“而且师父又那么器重你,每次都是让你传话给我们。”
另一名弟子插进来抢着说:“咦,李遂,上次师父不是也让你传话了吗。”他见李遂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继续笑着说道,“让你传话吩咐我们监督你练功啊!”
众人闻言轰然大笑,乐不可支。
“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啊,这么高兴?”华逸天带着独孤云和华容走了过来,在远处就听见这里一片欢声笑语,看到他们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心中甚是高兴。
众弟子见是师父来了,赶忙上前见礼。秦锋拱手道:“启禀师父,刚才我和众师弟正在讨论比武大会的事。”
华逸天点点头,说道:“我正要宣布这件事情。”
众弟子闻言都不禁扭头看了秦锋一眼,心中钦佩不已。秦锋微微一笑,就像此事乃是意料之中的一样。
华逸天清了清嗓子,见弟子们都安静下来,这才说道:“明年的八月十五是我昆吾门十年一度的比武盛事,掌门和院主以及众长老商议后决定在上下两院中选拔三十名精英弟子参赛,我下院弟子有十个名额。”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色变,议论纷纷。华逸天见状把脸一沉,怒声呵斥,“都给老子闭嘴!”
华逸天在怒斥声中加了几层内力,音如洪钟,众人被震得耳中“嗡嗡”作响,吓得都不敢再吭声。秦锋见状立即上前一步,躬身施礼,说道:“师父容禀,适才师弟门是为了我下院感到不平,无意冒犯师父,请师父恕罪。”
华逸天看了看秦锋,又扫了众人一眼,长吁一口气,说道:“别说你们,连老子都不服。”众人愣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上院弟子不到八百,而我下院却有两千余众,如此分配参赛名额分明是瞧不起下院!”被他这么一激,见有些弟子又有些爆发的迹象,他话锋一转:“但是从历届大会的结果来看,上院弟子的修为的确高出下院弟子许多。”众人闻言,刚冒出来的怒火又被顶了下去。
事实亦是如此,自昆吾门创派以来,共举办过七十余次比武大会,上院弟子一直稳居榜首,甚至经常包揽前十名额。而下院弟子只在五十多年前的一届比武大会上有三名弟子跻身十强。昆吾上院虽然人数较少,但却群贤毕集,英才倍出,千百年来一直被视为一门重心之所在。反观下院,虽然人数众多,但资质极佳的弟子却少得可怜,闻名于世的高手更是屈指可数,在世人心中的地位也就下降了许多。
秦锋见大家一副神情委顿的样子,略一思索,便凛然说道:“弟子一定带领众师弟勤奋修炼,为我下院争光,替师父扬威。”众人闻言,也都打起精神,无不称是。
华逸天看着秦锋挺拔的身形,赞赏的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全场,大声说道:“院主和四位长老会各自选定两名弟子参赛,接下来的一年我会考察每个人的表现,最后选拔两名弟子参赛,你们一定要给我争气,都明白了吗!”
“是!”众人同声应答,各自暗下决心。
“云儿,过来。”华逸天扭头唤过身后的独孤云,对众人说道,“大弟子独孤云闭关七年,现已出关,日后尔等以他为首,我不在时你们当听其决断。”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华逸天身后的独孤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华逸天也不顾众弟子诧异,接着说道,“秦锋,以后你要协助大弟子独孤云管理本脉事物,督促大家勤练武功。”秦锋先是愣了一下,眼中神色复杂,但最终还是低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