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林汀风、杨杞珞营地五里处有一处小溪,夜晚,水旁的村庄都安睡,没有人注意到水中沉沉浮浮一名少女。杨杞珞泡在冷水里,让那股寒意让自己冷静,黑夜里的安静可以让她不再那样情绪化,从幼时就锻炼出来的隐藏,她不想因为今夜之事就忘记。她回忆了一下,京城中如果有受辱了的女子是如何,就她所知,要么嫁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她不能嫁,知道他身份之前不能,之后更没可能。她也不能死,五侠如今看似引导武林实则备受排挤,她不能撒手不管。如今眼下能够破除这一现象,就是灭了祸患世间许久的阴海教。
她将头水里抬起来。殷宁转身变成了杨家人,变成了她哥哥,事情好像可以变得简单一些了。
阴海教总部梨山难攻,一是因为它地形奇特山中有未知毒物,二是因为梨山中有阵法能人帮衬,秦少恒只是略懂皮毛根本无可相比。
现在,第二个原因可以通过殷宁解决,那第一个呢?连阴海教众都会忌惮几分的梨山,他们要怎样攻破?
她需要知道山中关于有毒植物、动物的详细情形,之后,她还需要药。
怎么办?
她拖着冰冷的身子站起,让风风干身上的水,穿戴好,她坐在水边散着头发抱膝沉思。
天渐渐白亮,杨杞珞想束发却不知道发带哪里去了。她三转两转到了一处小镇里,想问之下,这镇子名曰农下,是阴海教的势力范围。还好她将剑藏在外衣里,不然,街上化作百姓的阴海教众就要盯上她了。
买了发带出来,便瞧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硕壮的壮年男子过街,行人见他都纷纷避让。之间那男子在一个小摊上停下来,他身旁的随从就对摊主喝道:“喂,让你带的东西呢?”摊主战战兢兢将一个小巧银质雕花碗捧起来,随从拿来双手递交到男子手里。男子点头:“不错,我用来喝茶大小刚好。”说完就带头先走。
摊主低声道:“朱庆大爷,您……还没给钱呢……”可是那群人并没有在意,大步离开了。
杨杞珞听身边的人聊道:“阴海教的这个朱庆啊,在镇里刚刚建了个宅院,听说为了夺地皮害了不少人哎……”
“嘘……这个朱庆,来之前来我们县县官都不放在眼里,也每个人来管……”
“唉,总之,不知道今后咱们的日子怎么过呢.”
“走吧走吧别看了,家里婆娘等着菜做饭呢……”
杨杞珞目送他们离开,又望了望那朱庆离去的方向后低头离开了。她坐在毫不起眼的饭店里,通过暗语等来了挽门的探子。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见她憨憨地笑道:“好侄女,多久不见了!陈叔叔家里的妹妹可想你呢!”
杨杞珞便道:“是吗?那我跟您上您家去瞧瞧婶婶和妹妹。”
“哎好,走!”说完给杨杞珞结了账领她到了他的地界。
陈武为杨杞珞沏了杯茶,不用问便滔滔不绝地开口:“这朱庆是十六堂中的七堂主,阴海教的老人了,不过这十年间他做不出什么成绩就被殷括遗忘了。可是他的势力还在,想着要养老,就到了农下镇建了庭院常住。属下是觉得,从他身上着手打入阴海教内部是可行的,所以最近正在同共事人商议派谁来做。”他弯了弯身子,“少主子,您可有什么建议?”
杨杞珞捧着滚烫的茶杯来暖自己微凉的手半响没有回话。
“少主子?”陈武叫她。
杨杞珞抬头,看着他问:“您来蜀地多久了?”
陈武笑笑:“回少主子,属下十二岁跟着师父来蜀地,今年三十四,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了……”
“那,为何对于殷宁的身世一点也不上心呢?”
“啊?什么意思?”
杨杞珞发下茶杯转握紧自己的手:“雷鸳被虏来八月生下殷宁,为何不去细查!还得我哥哥在魔教二十年……”
“啥!”陈武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不、不会吧!”
杨杞珞深呼一口气,再说:“您去查,二十年前的梨山有什么行为奇怪的人,不管是之前入教的还是当年入教的,事事面面仔细书面交给我。我不相信,雷鸳一介女流,有那样好的胆色藏了这个秘密那么久,如果没人帮她,我死都不会相信。”她左右思索,判定山上还有除了侠之外的势力存在,而且,现在他们已经很是清楚阴海教!她要找出他们,寻求他们的帮助!
“是!”
“还有……”杨杞珞站起来,望向门外的青天,“之前你说那个打入魔教内部的人选,我推荐一个给你可好?”
陈武连忙点头:“那时太好了,少主子看重的人自然不会差!只是,不知是谁?”
“是……”她闭上眼,无力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