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无话地在屋子里一直待到窗外没有光亮,四周安静的易关月都不敢用力呼吸。如果不是待在杨杞珞身边可以和她用眼神做交流,估计她会被逼疯。林汀风这会儿很是安静,目光浅浅地投在杨杞珞身后,不知在想什么。
屋中点上灯,窗外变得越来越黑暗恐怖。可能是对未知池底的畏惧,三人都远离了琉璃窗做到江画身边。
蒲韶宫中以钟声计时,每两个时辰敲四下鼓。等到子时鼓声落下。他们清楚地听见外头“轰”得两声。
江画跳起来:“快跟我走!”
她跑地太快了,如果他们一时失神就一定会跟丢。他们拿出十二分的警醒跟着她到了密道尽头的大殿。他们到达后发现,那进来时还是空荡的广场居然满满当当挤满了人!而且看上去竟是有两派相对。那蒲韶宫的一群枯黄衣裳包着头的宫人对苗人打扮的一群人怒目而视,在看过去,那扇漆黑大门是被火药硬生生炸开的!
江画带着他们等在人群的最后,用手对四人做着指派。片刻四人都明白接下来他们的动作后就各自分开静候佳机。
蒲韶宫设立只有三十二年,殿上白玉石座椅半躺的女子就是创始人薛七。她一声明黄的轻纱,胸前的抹胸上栩栩如生绣着绚丽的孔雀,额上戴着为了一圈蓝宝石的白银苗冠,眉间坠着的那颗蓝紫水晶宛若流水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流动。
她不怒反笑:“……你说的不错,当初是你留了我一命,可还是,八年前的那场洗劫你拿走了我所有的太岁,还不够吗?”
“倘若知道你会做出神水,当初我就不该心软留下这个蒲韶宫!”苗人队里那个为首的是个白发老者,他须发花白眼睛却明亮异常,“你出走苗疆处处与我很作对,现在我后悔了,今日不杀你,我就死在这里!”
薛宫主一笑,水晶坠子就随她的轻颤绕出圈圈波纹。她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原本应该称为家人的敌人:“我不明白,为什么,薛益,你当初为何不杀我?不要告诉我你心有不忍,如果不是为了制衡你身边的那个女孩,你,会留我吗?”纵是这么说,她还是笑着的。
薛益下意识将身边的姑娘往后一拉护在身后,瞪着薛七:“芷凝当初还没有出生,放逐你,因为你天生不详!”
“呵,好笑。”她踏下台阶,顺着宫人留出的道路站到他对面,“我的身体是你给的,我的脸是你给的,你给我的天生异形,现在又来说我不详?”
“胡说!我真是上辈子做了孽!竟然生出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薛益双眼通红,手舞足蹈。
暗处的杨杞珞也听出了端倪。这宫主也是可怜人,天生是阴阳人,被家族抛弃自立门户,因为伤了家族的利益现在被人征讨。不过她现在要的是骨牌,人家的家务事还是不要多想。
薛益接着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只是不想因为你的神水而让整个苗疆蛊毒覆灭!”
薛七即刻接话:“你想要神水?”不等对方回答她又说,“我如果没有了它,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嗯?如果我没有了它,我就没办法做消灭苗蛊的救世主。我想像神一般的活着,只要我有神水,就可以。”
薛益连耳朵都涨红了:“你这是,不愿意后退了!”
薛七摇头,眼神轻蔑且怜悯:“什么叫后退?我一步一步,不都是家族逼出来的吗?你可真可怜,如今是连承认一个事实都不愿……”
“闭嘴!”薛益一个挥手,他身后的两排人纷纷举起了武器。
“哟!为了我一个人,连习家卫队都请出来了。”她挑眉,眉宇间是无垠的媚色与残忍,“你觉得,我会怕你?”她一个挥袖,暗处跳出二十多带面具的壮士。“我多年栽培,用药用蛊造就了他们,凶狠有序对我忠贞不二,你们要不要试试?”
江画见局势不可再往下发展了立刻抬了手。这个小动作没有人去注意,可是下一刻却见薛七身边的一个黄衣宫人瞬步到她身后抽剑横在她的脖子上。
一时间众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已取下头巾的林汀风站在台阶上面容无色看着众人亮出他的牌子:“五侠出任,宵小皆殇。”中气十足,余音绕梁。
接下来人群中有人喊:“金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