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南方,一到寒冬也稍有寒意,早晨起来,杨杞珞不觉如何,林汀风却觉寒凉。滇池旁水雾极重,清早前来几乎看不见五丈之外的任何景物。
陆智带着亲信领着杨杞珞、林汀风以及尹泷到了滇池边,水边盈盈而立一位妙龄少女,戴着流苏银冠和宝石耳环,披着藏青绣图腾的袍子朝他们挥手。“杞珞!汀风!”上前一看,竟是易关月,她哈哈笑着酒窝深陷,“我也来跟你们做任务啦!我武功不及你们,可是我可绝不拖你们后腿!开不开心?啊?”
杨杞珞被都笑了,拍拍她拉着自己的手笑答:“自然是开心的,你那么聪明,是我们最大的助力。你带了什么药在身上吗?”
“有有有有有……这呢!”她从袍子里取出一个包袱打开,里头十数个瓶瓶罐罐,“解毒药带的最多,其他的都是外伤药。”
杨杞珞点头:“够了,我们现在下去吧。”
“下去?”林汀风一愣,“下水?”他别的没什么不懂,唯独不会水……
陆智捏了下胡须笑道:“自然不是。江画,带路。”
应声的是个用枯黄色纱巾包着头的女子,莫约二十多岁身形瘦削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她的脚步极快,倘若一行人不是练家子,估计都跟不上她。她的话极少,右手握着一把青柄短刀昂头往偏僻的地方走。
一直到一家铁铺的后门口,江画缓缓开口对众人说:“入宫后,所有人都不要说话。现在,把外衣脱下。”
早在昨夜,他们就被告知要换上一套烟霞枯黄的衣裳,看起来似是那组织的制服,软纱制成没有华美绣幅,只有黄白相间的沉静颜色。杨杞珞想,江画是潜伏在那个组织中的细作,多年被同化对组织的敬畏之心难以更改。如今轻易带他们进去,想必是个冷清又自负的组织了。江画对于它不多提半个字,她心里对那里也是好奇的,可是她现在最希望的,是林汀风与易关月不要撂挑子出差错!
跟随江画进入的只有杨杞珞、林汀风、易关月、尹泷四人,闻言他们默契地脱下外衣裹上头巾列队垂头跟随她进入门中。
陆智和五名护卫送他们进去后就远离铁铺隐藏与四下看守。两天后,如果几人出不来,陆智就会发信号派人硬杀进去……只是陆智不明白,那套骨牌对于五侠有什么重要,五侠既不可以将宝藏占为己有又不可以轻易销毁,派五侠中两位重要小辈来冒险是为什么呢?他想不出答案,于是安下心坐在檐下闭眼打坐。
这边四人跟着江画已经进入一条密道,两边墙壁上点着油灯一点都不觉得昏暗。江画缓缓道出:“我不会多说什么,因为说的越多你们就会想知道的越多,我现在没有开玩笑,进去后你们的生死都握在了我手里,少看不说听话是你们唯一要做的。”
四人回答:“是。”
密道弯曲多岔路,如果不是有江画带路,他们想必会想脚底的一具具白骨一样匍匐于沙土之间不被世人所知!走过漫长的密道,那种没有边际与尽头的无力感让四人不约而同地冒了冷汗。一个时辰之后,他们的眼前才出现了不同的风景。一扇巨大的漆黑铁门推开,入眼处皆是蓝色的。不带任何修饰的白墙白柱,搭挂着海蓝、天蓝、宝蓝的帷幔,那些纱轻薄柔软好像形象了的风,晃动间恍惚了空旷室内的烛火,宛若神仙居殿。江画并没有带他们深入,而是走下了台阶向东边的一条小路上去,一路上居然是没有看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