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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1)

远古朦胧,尧舜大德,夏传商变,周集秦统,汉陈晋乱,南北对融,隋静华唐,十国幽幽。周气尽春秋生雄,秦刺客商子变法,汉侠士骁豪野草,终有人主族领大唐盛世气灌山河流水三秋。天下万般变化,日升月替,物极必反,总角之气消弭散尽,随之而来的是大宋冥冥感召天地,慌乱而镇重地登上汴梁的城门。明黄的冠带在青山过滤的湿润微风中将汴梁微妙的推动着,没有人写尽它腹中传奇。

距离汴京行马两个时辰矗着一片绵山,其中竹林万亩,泉水纵横,春来花雨漫步,夏有荫木劲鱼悦鹊,秋霜翠竹依旧又得百菊相辅,冬寒风冻却白雪碧绿枯木枝桠实在入画佳品。这本该是京城名流皇贵赏景吟诗修成雅士墨客、风骚雅士的绝佳场所,可是无论是何季节,除了山中人家,都无人敢来此处逗留。

初春,山中万物复苏,桃李花风扶着阡陌溪流汩汩赶至山腰间的一处宅院,院中仅有一位华发老人,他端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品着面前陶壶中的清茶。他的脚下伏着一条杂毛狗,眼睛微眯着,像是强撑着睡意陪伴着主人。有蝴蝶结伴飞过它黝黑的鼻尖散下花粉惹得它低吼一声,最后,它还是撑不住歪着脑袋睡去了。

“哒哒,哒哒……”汴京郊外传来一阵急促而规律的马蹄声,窄道上一时间尘土飞扬久久未灭。马上的青年男子目光明亮唇角微弯,除去一身的风尘仆仆与因忙碌而长久未换的麻布衣,这真是一名面容俊朗周身正气的人中翘楚。远远的看见那片绵绵的青山,男子吁停了马,俊朗一笑,那笑却是不似先前的劳顿疲惫。

“终于,回来了……”男子的灰蓝衣袋在疾风拍打着漫漫飞灰,将那如碧玉的连山破碎分割。

没有人知道这处仙话天庭是何时、如何落所在京城这座不允许任何神秘存在在眼前的地方,也很少有人知道这座山,真正的主人是谁。

古有相者,秦初侠现,后汉三国战乱民不聊生,这时有侠结为一团,簇拥当时武艺声望最佳者为领,在浮生天地间造福百姓,为民而事。晋统一天下时,有巫师方士感激五侠与侠士们的无悔付出,满足了第一届五侠之首愿望独守一山不为俗人打扰的愿望,在如今是汴梁郊外绵山下了诅咒:除杨家人,心存名利者入山,半月内必将遭祸病害。开始人们并不相信,但不久后山中心怀杂念思虑不纯者皆相继离世,人们才对这美轮美奂的碧绿神山避而远之。

这座山,名为横断。

被巫师由心感激、组织五侠带领了侠士的人,是当时横断山山上唯一的主人——杨惠。

人们都知铸剑大师欧阳冶子,知道他打造的一柄柄名剑,却不知与他同时期的一位无名氏打造了一柄剑。这把剑被杨惠得到,并利用自身武力与剑结合研究出了传世剑法——堇灵剑法。这无名剑传了三代后被杨氏子孙命名为金凌剑,而这部剑法也被称为金凌剑法。

杨家之后谨遵祖训持着金凌剑匡扶正道,以民为先,默默地在江湖中增长五侠名望,希望天下会有越来越多的有义之士可以看齐五侠。

五侠共有五人,其中杨家以武学剑法出名。而林氏则以商贾之力闻名。原本林家的信传坊是依附杨家的情报集中处挽门所建,用于深入江湖中各个门派组织,收集整理江湖人物、事件、密闻巨细。不过唐朝时林家以商独立江湖便将信传坊从杨家脱离,成为真正的林家产业来为五侠效力。对于这一切,杨家不免愤慨,但看在他们处处为民的份上,也便冷眼相看,以至于挽门只剩下下令分配五侠任务以及打理横断山的简单事务。

反倒是五侠其中医药世家的李氏对此专门不远万里的赶到林、杨家共在的汴梁,疯疯癫癫的在横断山发了次火,在杨家祠堂门口大骂林氏不顾祖训专为名利,到现在甚至敢同五侠之首叫嚣,果真是野心勃勃!还提议要将林家从五侠除名,最后林家万般委屈,无比无奈的在众大侠士见证下签订了林家永生以信传坊相待挽门的契约。于是,这庞大情报网,终成为挽门彻底的分部。

对此五侠之一青华庄庄主秦氏冷冷一笑,这杨家到真的是手段高明,装成了怨妇,却将林家变成了怨妇,那些个书呆子李氏,蠢!青华庄从开创便是武器行家,庄中有专门的采矿地与铸器坊,后来还创建了专门研究暗器的部门。这事一出,青华庄拒绝向杨家挽门提供兵器、暗器。直至此代五侠灭亡终年。

可是无论是五侠为了什么、争吵的多厉害,他们一直都是江湖中最团结、正义、真正为民而事的最高组织。

横断山杨宅,杨曲离开石桌开了宗堂的沉重木门,仔细将祖宗排位清理一遍。过不多久他便听见马蹄踢在山间裸石上的声音,再过一会,他听见杨允立在宅门前,唤了声:“爹,儿子回来了。”

杨曲从祠堂缓缓踱步出来,灰白的广袖衣袍不染烟火,连神色都是淡淡的。他不说话,取过门旁早就准备好的铁盆点上火。杨允正了正身,昂首跨过火盆。他抱拳朝父亲弯腰:“爹,孩儿先去更衣,过后再去向祖宗上香、向您汇报此行见闻于收获。”

“好。”杨曲说了一个字,然后负手去祠堂等待。

杨允一身清爽进入祠堂,入眼变看见父亲劲壮的后背,心念他离家两年来父亲的内力好像又增长了许多。

父子俩一起上香跪拜了列祖列宗后锁上祠堂门前往大堂,屋门口站着华服一身的林沙。他面上带着笑,拍了下杨允的肩:“不错,这次出去干的很好!”

杨允也笑着弯腰行礼:“林叔安好。”

“好好好好……”林沙不去理会杨曲冷冷看自己的眼光,笑着拉了他的肩膀进屋,“来来,快跟叔说说在外面看见什么好玩的了……”

“林沙。”杨曲打断他并瞪了他一眼,“没事你下山。”

林沙闭嘴,依旧带着那淡淡的笑坐在红木椅上,期待地看着如今已经成人的杨允。

杨允朝着两位长辈各行了个礼,顿了一会儿道:“两年前秋天杨允离家前往西北助民,至今共是三十一个月。西北物资不如中原充沛,百姓生活本就不易,允初到西北,马匪肆虐,本就是难以生活的居民被折磨的不得不背井离乡,允与随行侠士化妆成中原游商深入百姓各家,不免感慨……”杨允想起两年来的见闻,又对比起自己在山中的生活,心中略略泛酸,“允与武当的几位师兄潜入马匪内部,稍有磋磨得到了马匪内部高层的信任,渐渐侵入,利用各个总领之间的猜疑制造事端,在去年,马匪终于从内部溃散。”

林沙听后微微一笑,杨曲只是点了下头然后便端起茶杯不语。

三人僵了许久杨允才弯下腰,继续说:“在刚入马匪时,我与武当的师兄发生了争执……师兄们说要从中挑起事端,这种办法可以让我们安全的全身而退但用时过长,我的主张是擒贼先擒王,尽快的杀了马匪高层之后即刻离开。”

“然后呢?”杨曲终于开了口,挑了挑眉,与林沙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

“然后我们冷战,清匪也搁置了一段时间。最后是武当的大师兄说服了我……”杨允的头垂的更低了,“爹,孩儿应以大局为重,不该只想着尽快扬名江湖……”

杨曲却是笑了,道:“知错便是出去一趟得到最大的收获了。最近一段时间你便在山中修身,增强内力,韬光养晦吧。”

“是,儿子明白!”

两位长辈与杨允寒暄一番便放了他去休息。

看见杨允的身影远去不见,林沙忙说出此行的目的。

杨曲听后有些惊愕:“提亲?”说真的,他一个做父亲的,真的还没有想起过这个问题。杨允今年也十九岁了,也是该成个家……没想到,时间是过的如此快……

“是谁家的姑娘?品行样貌如何?可会武?嫁过来有能力照顾杨家的产业吗?”杨曲一连串的问题吐出来,把林沙问的不知答什么好。

林沙叹了口气,自从杨家嫂子十年前过世后,杨曲对杨允也只是着重培养他的武艺和领导才能,生活上的事还好有他在看着,不然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成家?

“那丫头是我生意上伙伴的独女,自幼喜欢武侠奇闻,也想习武,可是他爹始终不愿。这不,他爹来找我,让我搭个桥给她寻个为侠佳婿。我想着她与阿允年纪相当,模样也好,我瞧着挺配的。”林沙觉得有戏,一脸喜色继续说,“我今天先和你知会一声,你要同意就找人去相看相看,合合八字什么的。”

杨曲舒心一笑,往他胸膛锤了一拳,“这事交给你办我很放心。”

林沙哈哈大笑:“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去,啊不,我自己去!我来做媒!这可是大喜事啊!哈哈,哈哈……”说罢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杨宅去寻他那位生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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