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寒自上午从医院出来接了个电话就直奔机场……
机场门口,一个中老年男子,身着黑蓝色西装,黑色的围巾单圈绕过脖颈自然垂于胸前,一眼看去身上就露着不乏干练老道的职场气质。他双手搭在行李箱的推手上,站在机场大厅出口处的正中央,神情紧锁,略显焦躁的四下张望着。他就是上海科华广告分公司的地区总经理岳群海(岳寒的叔叔)
“吱…”一声,岳寒的车停在了机场门口的路边,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多了,他心想糟糕,迟到四十多分钟了,叔叔最忌讳不守时的人了。岳寒急忙打开车门下了车就向大厅的门口快步而去。他一进大厅就四下张望着,大厅人已悉疏不多,往出口处一望,就看到岳群海显然焦躁而失去耐心的站在正中央四下不停的张望着。
岳寒急忙小跑而去,“对不起啊,叔叔。遇到点事来晚了!”岳寒显然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
岳群海看到岳寒气喘吁吁的样子,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毕竟岳寒不是他的下属,他知道站在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家人,也因而收敛了不少的严肃和刻薄。他拍了拍岳寒的肩膀说“走吧!”
岳寒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二人走出了大厅。岳寒知道岳群海习惯了总经理所特有的车接车送的习惯,就快步走到车旁打开后备箱将行李箱放好,合上后备箱盖,走上前打开后车门,示意让岳群海上车。待岳群海上车后他关上车门,最后坐在了驾驶座上,岳寒小心谨慎的一切都照一个贴身秘书的程序一一完成。因为他了解,岳群海最看重的就是细节。他知道他习惯了这种生活,更习惯了这种所谓的尊重,所以就一切照旧做了!
岳寒发动了车,车在缓缓的起步下离开了机场,岳群海一路上透过车窗看着这座城市近年来的变化不禁感叹的说道:“变化可真大。”
岳寒从后视镜中看了看他,随即应和着:“是啊,叔叔。我刚来那天都有很多地方认不出来了!您这次回来住几天?”
“办完事,两三天就回去了。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岳群海回过神来一脸的严肃相。
“噢,手续办的差不多了!就是还得回去一趟。”岳寒说。
“噢,这边有没有通知什么时候报到吗?”岳群海问道。
“听说是这个月月底,具体的哪天还不知道!”岳寒的脸微侧向后座说着。
“噢…”岳群海停了片刻突然又开口说道:“你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病情稳定下来了,最近精神挺好的!”岳寒回答道。
“照顾好你妈!你离家好几年了,这回来了,忙完工作的事儿,多去陪陪她。”话音刚落岳群海长叹了口气。
“知道的。叔叔!您就崩操心了。”岳寒笑着应和着。
两人在谈笑间,车已到了酒店门口,岳寒照旧先下车,打开了后车门,让岳群海下了车,他从车后备箱取出行李,随即陪着岳群海进了酒店。岳寒带着他进了预订好的房间!岳寒待安顿好叔叔后,就说:“您先休息会儿吧。晚饭我已经定好了,您约好曾伯父,晚上我过来接您!”
岳群海倒着茶水说:“喝杯茶再走吧!”
岳寒正要回答,手机响了,他看看手机抬头示意叔叔说:“我先接个电话。”然后就按下了接听键:“喂…”没第岳寒开口,就已经听见听筒那头传来:“哥们儿在哪呢?回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呀?”
岳寒笑着答着:“这消息速度不慢呀?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嗨,多大点地儿,有点风儿那草儿必然动。谁想你这草还真动了?怎么?今儿晚上聚聚?”
岳寒看看岳群海说:“那个…我今晚儿上有事儿,你待会有空吗?要不咱先出去喝杯茶?”
“嗯…成!”
“好,那我一会儿就过去了。就这样啊!挂了!”说完岳寒挂了电话。岳群海一边儿喝茶一边儿看着报纸,岳寒走了过来说道:“您歇会儿,晚上我来接您!”
“茶不喝了?”岳群海说。
“不了,一朋友听说我回来了找我出去坐会儿!我先走了。”说着岳寒已经往门口走去。
“路上开车小心。”岳群海冲着岳寒的背影说。
“噢,我知道了。”说着岳寒已经走出了房门……
跨出宾馆大门的那一刻,岳寒看了看湛蓝的天,阳光努力的在寒风里挣扎着一丝暖意,岳寒突然想起了白灵,又看了看四周的建筑,脸上泛起了点点哀伤。不知道是他的心理因素,还是冬日的寒冷,在那一刻,初冬的清寒穿透了他黑色的毛呢大衣,直窜进了心底。他看了看手表,显示着3点42分,他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日期,11月18号。突然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急急忙忙说:“喂!林子,我临时有事过不去了,改天吧?我请你!”
林子在电话那头莫名其妙的说着:“什么事儿?听着你这么急的!”
岳寒没做太多解释只是简短的说了句:“回头见了给你解释,就这样。挂了啊!”说完就挂了电话!
岳寒急匆匆的上了车,离开宾馆。在路上他沿途四下张望着,看到一家花店,他把车靠路边停了下来,下了车朝花店走去,他走进花店就问:“老板,有天堂鸟吗?”
老板看着岳寒摇了摇头说:“没有!”
岳寒一脸的失落转身就走,刚出了门又突然折回花店,推门问道:“麻烦问您一下,这附近哪有卖天堂鸟的?”
老板想了想说:“不太清楚,不过,顺着这条路直走街心口有好几家花店,你去那看看吧!”
岳寒听了忙说:“谢谢您!”说完出了花店。他开着车顺路一直走到街心口,他四下挨家挨户的寻视着,突然他在街心口的一家花店厨窗口看到了天堂鸟,就找了地方把车停下,下了车大步的向那家花店走去。他推门而入,一个年轻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修剪着花草,岳寒开口说:“老板,我要一束天堂鸟!”
那女子转身随即放下手中的剪刀说:“好的,您稍等!”
岳寒微微点头示意。他看着那盛开的天堂鸟,脸上的哀伤越发浓重了起了。几分钟后,那女子捧着一束天堂鸟走到岳寒面前说道:“先生,您的花好了。”
岳寒方才从哀伤中回过神看着那女子说道:“多少钱?“总共486”女子回答。
岳寒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皮夹,在皮夹中数了五百递给了那个女子,然后转身就走。
那女子惊讶的忙冲着他背影喊着:“喂,找您钱呢先生。”
岳寒根本没有听到喊声,早已经上了车向效区驶去…
大约四五十分钟后,岳寒的车停在了效区的南山公墓园门口。他捧着天堂鸟下了车,初冬的效区草本枯竭,枯乏苍凉的景象加上一排排冰凉的石碑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切都显得透心儿的冰冷!他看了看四周,荒凉而死寂,一阵风吹过,能听到风吹动枯草沙沙的响声。岳寒伸手提了提衣领,深深的吸了口气,托着沉重的脚步踏进了大门。他穿过一个又一个冰冷的石碑,在一个墓碑前停了下来,冰冷的石碑上一张照片清纯的脸透着灿烂的笑容。照片下清楚的刻写着“林夕之墓”。岳寒看着看着眼眶里充盈的泪水渐渐模糊了他角膜下的那张笑脸。他哽咽的说道:”小夕,你还好吗?原谅我现在才来看你。你走了,我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因为我害怕活在你的影子里,很痛苦,你知道吗?”
岳寒哽咽的无法继续说下去,他停了片刻,平静了平静情绪才又继续说着:“当兵三年,每天都把自己累到倒头就睡,因为我怕一闲下来,就会想你。三年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越是想忘的东西就越是忘不掉。”岳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今天上午碰到一个女孩儿,她和你好像,她的出现让我想起了你,想起了你为我挡的那场车祸。是她触动了我压在心底三年的思念!小夕,没有保护好你,我自责痛苦了三年,不敢来见你,不敢来这个满都是你影子的城市。可是…我很想你…你知道吗?”说着说着岳寒的眼泪冰冷了整个脸颊。“小夕,这是你最喜欢的天堂鸟,我给你买来了。你说过,它代表幸福,吉祥。你还说,她也代表着,“别忘了,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一个爱着你的人在等你!”我没有忘记过你说过的每一名话。你知道吗?三年来,我给你写了很多很多的信,可每每想起那一幕,我都无法去接受那是个事实。我真的想买到一张可以寄往天堂的邮票,可以让我把那些写思念的信都寄给你。让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忘记你,让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想你。可是……小夕,如果有来生,记得来找我,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一定…”岳寒说……痛苦至极。
他看着那张笑脸,再也说不下去……岳寒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那儿站了许久!直到看墓园的老人冲着他喊到:”小伙子,天快黑了,明天再来吧!”
岳寒才突然想起他还说好了要去接叔叔的,他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就急忙应和着说道:“知道了老伯,我这就走。”
岳寒看着林夕的照片,把一束天堂鸟放在石碑旁说道:“别忘了,有一个爱你的人一直在等你!我走了,小夕。有时间就来看你。”说完岳寒转身带着些许不舍的步伐由慢渐渐地加快离开了公墓园!
初冬的夜已经明显的提前了许多,当岳寒开车回到宾馆的时候已华灯初上。整个城市,斑驳的霓彩点缀着初入的夜色,每条路上都车水马龙的挤满了忙碌一天的人们。繁华的喧嚣正值高朝的高歌着。
岳群海在宾馆眼看着夜幕的降临,心里有些着急,因为他和曾伟雄约好的是七点钟,他在房间里早已准备就绪只等着岳寒来接,到这个点岳寒还没有来,他着急的在房间里度来度去。一会看看天,一会儿看看时间,终于他还是忍不住拿起了手机,找出岳寒的号,正要按下拨号键,只听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他猜想就是岳寒来了,急忙上前开门,一见正是岳寒,有些不悦的说道:“你怎么才回来?我和你曾伯父约好的是七点钟。”
岳寒见他不悦的表情忙连声道歉说:“不好意思,叔叔。下午去看了一个朋友,回来的路上又正是下班时间,堵车厉害,所以晚了!”
岳群海倒也没再怪罪什么,简短的说:“好了,我们赶紧走吧!”说着话两人就一起出了宾馆大门。
约么二十几分钟,两人到了酒楼门口,岳寒找了车位把车停好。岳群海站在酒楼门外,大至浏览着酒楼,正门上七彩闪烁的小灯勾勒出四个大字“在水一方”,楼的装修风格整个是复古式的,小楼看起来并不大,岳群海正打量着,岳寒走了过来说道:“我们进去吧!您给曾伯父打个电话吧!”
“噢,好!”岳群海应着话和岳寒一同走进了酒楼!一进酒楼,岳群海眼前一亮,整个小店全是一间一间的小包房,全是复古式的,而且不同的包房根据不同的装修风格有着不同的名字,岳寒带着他上了二楼,走到一间门口停了下来,岳群海抬头见门上的写着“夜来香”然后他推门一入,眼前的装饰风格着实让他惊讶了一翻,浓厚的老上海风味。一名身形高挑,穿着紫色旗袍的服务员,站在门口!岳群海顿时觉得心情大悦,他心想,一个外观普通的小酒楼,居然风格如此独特,还真是精致!岳寒示意服务员说:“我们还要等个人,待会儿再点菜。”
服务员微笑着答道:“好的”然后出了包房将门带上了!
岳寒说:“您给曾伯父打了电话了吗?”
岳群海应到:“打过了,一会儿就过来了。”
岳群海接着又说:“这里环境不错呀!”
岳寒笑着说:“是,这里是汇聚各地风味的菜最全的唯一一家酒楼,知道您在上海习惯了,所以就定了这家酒楼,您满意就行!”
岳群海笑着点点头说道:“不错,环境挺好,装修风格也挺独特的。真的挺不错!这儿叫什么来着?”
岳寒忙答道:“噢,在水一方。”两人正说谈笑间,服务员推开门,只见一个与岳群海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身穿着一件黑色长款风衣,一脸的慈祥,与岳群海相比看上去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没有太多的严肃,取而代之的是太多慈祥的亲切感。他一进门,岳群海就立刻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伸手握住曾伟雄的手说道:“哎哟,我的老同学,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很好很好,老同学!”曾伟雄笑着回答着。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岳群海拉着岳寒说:“这就是你曾伯父。”
岳寒忙笑着说:“伯父,您好!”
岳群海又对曾伟雄介绍说:“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岳寒,他也是前两天才回来,安排工作的事儿麻烦你了。”
曾伟雄看着岳寒一脸的笑容忙说道:“说哪儿了?!这不正巧公司招人吗?!我也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说着就哈哈笑了起来!
岳寒说:“那……我们上菜吧?!”说着就冲门外喊了声“服务员”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吱”的一声门开了,正好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只顾着低头看是谁的电话,听见门响了头也没抬就说:“麻烦拿一下菜单!”继续着按着手机。
突然一女子冲着门外叫到:“服务员,拿一下菜单!”
顿时岳寒才抬头一看,门口正站着一位女子,中等个子,中长的卷发自然垂于肩,身着一件红色休闲小西装。白净而清透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正望盯着岳寒看,岳寒立刻起身说道:“不好意思啊!”
此时的曾伟雄才站起身说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茜楠。”他又看着茜楠说道:“这是你岳叔叔,爸爸的老同学。“曾茜楠笑嘻嘻地说道:“岳叔叔好”
“这是岳寒,他很快会和你一起工作,你们认识认识吧。”曾伟雄接着介绍说。
茜楠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白净的脸上正含着笑迎着她的目光,一双不大却深遂的眼神吸引着她,她含着笑开口说道:“你好!”同时把一双纤细而娇嫩的手伸了过去。
岳寒也忙伸手说道:“你好!你好!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又没看到我进来。”茜楠依旧带着满脸的笑回答着。说着四个人都入了座。服务员把菜单拿了进来,岳寒将菜单送到曾伟雄面前说道:“曾伯伯,您看您喜欢吃什么,点几个!”曾伟雄说:“我什么都行,”顺着就把菜单推向了岳群海的面前,岳群海忙推着菜单说道:“让茜楠点吧,”看着茜楠说道:“茜楠,你看你喜欢吃什么点吧!”
茜楠见大家都推辞着,也就接过单子调皮的说道:“好吧!反正我也饿了,你们都不点,我点,说着就翻着菜谱说了起来:“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这个嘛…也好吃!”顿时四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岳寒突然想起来刚刚手机一直在响,他都没接,也没有回。他说道:“你们先点着,我出去回个电话。”说着就往门口走去。茜楠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从菜谱上移到了岳寒的背影上,从她的目光里能看出对岳寒太多的喜欢都藏在里面。
几分钟后,岳寒推门而入,茜楠一听门响就立刻转头。她看着岳寒,那种喜欢让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点完了?”岳寒笑着问道。
茜楠笑着开玩的说:“是啊!全是我爱吃的,你们就饿着吧!”岳寒笑了。
说笑着菜已经上了桌。
岳群海说:“小寒,工作的事儿,麻烦的你曾伯伯不少,去了单位要努力工作,知道吗?”
岳寒站起来拿了酒,倒了一小杯白酒,然后说:“我知道的,曾伯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为了表示我的谢意,我敬您一杯!”
曾伟雄接过酒杯笑着说:“好!客气了不是?!”说完仰头喝了酒。
酒杯放下后,他又接着说:“威扬建筑公司名气和实力都不小,把握机会,好好工作吧!”岳寒笑着点点头。
坐在一旁的茜楠没有说一个字,眼神却没有从岳寒的身上离开过。在她心里有种无法言喻的情感在延伸。使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就会时不时的移向他。
他们边吃边聊的谈笑着,结束了晚宴,在彼此告别的那一刻,茜楠深情的望了岳寒一眼笑着温柔的说了声:“再见!”
那简单的两个字里蕴藏着许多岳寒未曾查觉出来的情愫……
在茜楠的爱情观里也从此刻开始新纳入了一个词语那就是——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