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临危受命
秦建这时明白了，西山分局不是空穴来风，可能真有此事，看来张大勇早就知道了，保密就保密吧，看他平时大大列列，看来他也盯着这个位置呢。到最后肯定要有一次争夺战。等张大勇走了，秦建才出了卫生间。回到办公室考虑他的竞选报告。忽然于局长打电话让他到局长办公室去，他到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张大勇已经在那了。
于局长脸色很难看，办公室还有其他几位副局长，神情都很严肃。原来啊，建设局的一个老家属院，这次是一个市政府工程的拆迁对象，里面住的人有很多都不是建设局的职工了，市委和建设局派了工作组，拆迁动员了很多次，效果很不好，已经影响了工程的进度了。市长很生气，这次把建设局的全体班子成员叫了去，臭骂一顿，说建设局工作不力，连自己内部的工作都做不好，限期拆迁必须完成。不换思想就换人。
于局长严肃的对秦建和张大勇说：“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把家属院拆迁的工作交给你们俩，要人给人，要车给车，你们俩的工作交给其他人，全身心的去把这个工作做好。一周内把任务完成。你们去做吧，局党组为你们撑腰做主”。
俩人出来对面苦笑了一下，这确实是个苦差事，下面是自己单位的同事，就是不是同事，也是同事的亲戚朋友。上面是局里、市里领导督办的重点工程。搞不好这次转正都是问题。但是这也可能是个机会，局里那么多干部为什么就叫他俩呢。这说明领导对他俩的能力还是肯定的。再说现在又是特殊时期，领导也许是在这个事情上考验自己的能力，如果这个事情办得好了，升职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秦建对张大勇笑着说：“张主任，这可是你们办公室的活啊，我只是配合你”。
张大勇笑着说：“秦大科长，咱俩也别说是谁的活了，想想怎么办好吧，这个活要是干不好别说咱俩扶正了，局长也要受牵连”。
“那你请我喝酒，我就不说了”。秦建不依不饶。
“喝酒可以，走吧，办公室就是管喝酒的地方”。张大勇压低声音说。
“小心反你的腐败”。二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出了大门。
他们俩开车来到了拆迁的家属院，他们得先看看什么情况啊。到现场转了一圈。周围都拆成一片平地了，就孤零零的剩下这五排红瓦房，测量工作已经做好了，就是嫌赔偿少。其实要是公正的说，按市场价格来说赔偿的也不少。但是现在把房子拆了，赔的钱不够再买处新房子，很多都是工薪阶层，如果说房子不卖可以住。要是卖了再买，要贴好多钱。有的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工作不好做，有的都不是本单位的人了。更不听单位的那一套。非要赔偿再多点不行，二人一边走访住户，一边了解情况。毕竟还是自己单位的家属院，还是有很多的熟人的。看到他俩来了都来打招呼。
“秦科长，张主任，今天怎么换你们俩来了。市里拆迁办的人怎么不来了？”
“他们补偿的太少了，我们上班族拆了房子怎么生活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给他俩诉着苦，各家有各家的困难。二人一看啊，也没说什么，就说是领导叫来看看，他们知道拆迁工作要分开做，大家一聚在一起，就是有想搬得也搬不了了。了解了情况，做了些记录。就开车走了。在车上俩人商量怎么办，秦建开着车
，张大勇说：“让开发商多补点，他们不就搬了”。
秦建笑着说：“要是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咱老板就不派咱俩来了，他们就能把这活干了。
多补，多少是多啊，再说开发商出的价格也不低了，据我知道他们有的房子在房市上，也卖不了这么多钱。不过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一点钱，工作会好做点”。
张大勇笑着说：“你有主意了。”
秦建说：“你和开发商熟，你明天找他们具体谈谈，主要是能不能在这基础上再加点钱，多少不限，毕竟是咱们自己的同事，能争取就多争取点，其他工作我来做”。
“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张大勇不解的看着秦建。
“放心大主任，治你病的药”。秦建笑着说。正说着话呢，秦建的手机响了，是张霞的电话，
“老婆大人，什么事啊”。
“老公，晚上妈让我们去家吃饭，你来接我吧”，
“好的，我马上到”。秦建关了电话。
张大勇说：“怎么嫂子找你啊。”
“是啊，去她妈那吃饭，今天就不去和你去‘腐败’了改日吧”。秦建和张大勇开着玩笑。
把张大勇送到了单位，开车去接张霞，他知道老丈母娘召唤，肯定是老婆已经和她爸说了单位的事。正想着到了医院门口，看见张霞正在等他，停稳车后给老婆拉开车门，张霞笑着说了声“谢谢老公”。
张霞的娘家是在卫生局家属院的后边，是独栋别墅，是单位盖家属房的时候，后面给几位局长盖的房子，周围花红柳绿，加上喷泉都有，环境很好。
门铃响后，张霞的妈妈开了门，一看闺女和姑爷来了很高兴。二人进门换了鞋子。看见张霞的爸爸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老爷子今年50多岁，高个子，头发有点灰白，戴着一副眼镜。张霞和爸爸打了声招呼，就去厨房帮妈妈做饭了了，客厅就剩下他们爷俩了。张霞的爸爸放下报纸招呼秦建坐下说：
“秦建，我听小霞说你们要调整，是怎么回事啊”，
秦建一看老岳父问自己了，就赶忙说：“是的，爸爸，公示的是提拔两名正科，但是有小道消息说西山分局要换局长，我想争取。但是今天开会会上没说西山分局的事，只说了调整两名正科。下周就开始竞聘了，还要写竞选报告”。
张霞爸爸扶了扶眼镜说：“你感觉你在这些竞聘的人中能排第几呢”？
“要是论实力我感觉应该排第一，但是其他的方面就不好说了”。秦建谨慎的回答着。
“年轻人要低下架子，工作要扎实，越是在这时候千万不能出差错。否则谁也帮不了你，现在年轻人要进步啊要看三样”，
“哪三样啊，爸爸。秦建好奇的问”。
张霞爸爸慢慢的说：“一要看自己的条件，自己条件好，能力强，平时工作业绩很好，领导才会考虑你。二呢，领导对你的看法，有能力的人很多，领导为什么要用你呢，就是感觉你政治过硬才行。政治过硬就是你会永远站在领导的立场去想问题。三呢是群众基础一定要好。现在干部都施行考评的，就是领导想用你，你也要在测评，投票这些硬件上过关”。
秦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说：“爸爸，我现在就在做一件局长都头疼的事，我要是做好了，估计对我的提拔有帮助”。
“哦，什么事情啊”，张霞爸爸感兴的说。
秦建就把拆迁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张霞爸爸说：“秦建，这就是机会，不要怕困难，困难过后就是机会，你要是把这事办好了，全局上下对你的提拔问题谁也说不出什么。肯定是全体通过”，
“爸爸，我就是来和你商量商量，怎么办这事”，
“孩子，爸爸在这上帮不上你，也只能给你个方向，就是在处理群体事件，热问题要冷处理，你要想办法各个击破，从一个点上撕开个口子，往下就顺利过关了”。
秦建点头说“我自己在想想，回头再跟您商量，谢谢爸爸’’。
这时张霞母女已经把饭放到桌子上了，四人落座吃饭，聊了一些家里的琐事。
秦建到了家，洗了澡出来，满脑子都是想怎么才能把拆迁的事情上撕开口子呢，看见老婆穿着浴袍，白嫩的大腿裸露在浴袍外面，一边抹着化妆品边看着电视，就挨着老婆坐在沙发上，张霞马上就把诱人的小脚放在了秦建身上，撒着娇问：
“老公，老爸和你谈什么了”，
秦建漫不经心说：“也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
突然，秦建脑子里想起岳父的话，“在处理群体事件时，要打开一个缺口。”秦建放下了在用毛巾擦头的手，沉思不语，马上拍了拍老婆腿说：“我出去一下啊，你先睡吧”。张霞白了秦建一眼说：“你干嘛去啊？”秦建边出门对张霞说，“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张霞撅着小嘴赌气的把化妆品的瓶子狠狠地放在了桌子上。
秦建开着车出了小区大门，他要去找他的一个同学，叫毛剑斌，是秦建高中的同学，他就住在秦建要拆迁的那个家属院，当年秦建考上了大学，他落榜了。后来秦建看他在家没事，就把他安排在了建设局下属的市政公司工作。秦建找他就是了解一下，到底是谁在阻挡着拆迁的事情。
到了家属院门口，给毛建斌打了个电话，
“斌子，在家吗”？
“在呢，你在哪呢？领导”
“出来吧，我在你家门口，咱喝酒去”。
“好，你等我啊，我马上出去”。不一会毛建斌跑了出来。
毛建斌上了秦建的帕萨特，开着玩笑说：“领导，怎么有时间请我喝酒啊，”
秦建笑着说：“怎么一喝酒就得是我请你啊。你就不能请我啊”，
毛建斌笑着说：“你是领导啊，我要请你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是腐败啊，你请我那叫团结群众。我是为你着想。呵呵呵”。
秦建说；“好，我就团结一回群众吧，说吧，群众，去哪吃”。
“咱去夜市吧，我知道有一家的油泼面挺地道。”毛建斌说。
“好，就听群众的，咱去夜市”。秦建边说，开动了汽车。
平原市的夜色是真好，宽阔的马路，两边的霓虹灯闪烁着。人行道上三三两两出来散步的行人，两边店铺的橱窗里，摆着漂亮的模特，经过灯光一照，绚丽多彩，车里放着秦建上学时爱听的歌曲，李琛的《窗外》。仿佛又回到了上高中的年代，俩人不知是陶醉在着美丽的夜色里，还是不愿意打破这美好的氛围。都没有说话。
到了这家店。秦建停好车，二人就在路边的桌子旁坐下，要了两扎啤酒。点了几个小菜。毛建斌先说话了，“我知道你要找我。我今天听说了，你去我们家属院。这事怎么交给你管了？”
秦建无奈的说：“领导安排的，现在市里已经把这个事交给建设局来处理，处理不了局长都要受处分，你也知道，我头上还顶着个副字呢。最近有个机会，领导既然把这事交给我了，我一定要办好啊，这可是关键时刻。”
毛建斌说：“既然是这样，我肯定帮你。现在拆迁户中有一大部分人是在看着我，其实吧这钉子户里有两类人，一是以我为代表的穷人，拆了买不起房子的，拆了房就没地方住了。再一类就是有钱的，有房子住，想敲开发上一笔的。我要是做穷人这边工作肯定行，前几天他们工作组给我谈了好几次，我都没同意，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你嫂子下岗在家，还有孩子上学，拆了房子确实没地方住，我就是不搬，他们说不搬就停止我的工作，我告诉他们，你敢开除我，我家就没收入了，我就去BJ上访。他们害怕了，好几天都没找我了。原来交给你处理了。”
秦建端起了酒杯和毛建斌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说：“嫂子的工作我来安排，但是你要帮我这一次，就权当为我们哥俩着几十年的感情了。”
“秦建，你说远了，你的事就我的事，咱哥俩还用说吗？没说的，干。”俩人又干了一杯。
“但是，还有一点我得给你说明了，还有那几个有钱的人，是领导的亲戚，你估计得用点组织手段，他们都有新房，就是想趁拆迁多赔点钱，你考虑怎么办。其他拆迁户的工作我来办。”
“领导的亲戚有几家？”
“三家”
“好，其他你去做工作，这三家交给我。干。”
秦建喝了不少酒，给张霞打了个电话，让她来开车，最近酒驾查的很厉害，在这关键时刻任何问题都出不起。毛建斌喝的也不少，男人就这样，酒到兴处自多情，感谢秦建帮他找了工作，秦建说：应该的在学校你还帮我打架呢。等等吧。’不知不觉就喝高了。张霞开车把毛建斌送回家，自己又拉着秦建才回家，到家把秦建扶倒床上，给他沏了杯茶，他很理解秦建，最近这段时间压力很大，又接了这个棘手的差事，必须办好，现在这个时期是逆水行舟啊，不进则退。张霞也在考虑怎么能帮老公把这事搞定。毕竟秦建家在农村。在这都靠自己家里人帮忙。对，明天我就请于局长的老婆做瑜伽，我在给她办一张美容卡，有时女人送礼比男人管用，女人不设防，好沟通，男人就复杂多了，一面想着躺在秦建旁边睡着了。
秦建一早来到办公室，正要给张大勇打电话，张大勇推门进来了，
秦建说：“你的事办的怎么样啊？”
“开发商已经同意在现有的基础上加点钱，他们也耽误不起，看我们出面调节求之不得，我又给他们施加了压力，他们马上就答应了。听我们的意见，那往下怎么办呢？”张大勇问秦建。
秦建喝了口茶，慢慢的说:“我正在想主意呢。”
“那咱们给他们加钱了他们还不拆？”张大勇说。
“现在有几户是领导的亲戚，给的少是解决不了问题。给多了开发商不干，这个事多给钱固然工作好做，但是光用钱是解决不了的。”秦建考虑着说。
“那怎么办呢？”张大勇没了主意。
秦建说：“还得拉于局长这杆大旗，”
“怎么讲啊，”
“到时你就知道了”。
秦建出门走到了于局长的办公室，按响了门铃，于局长开了门。
“小秦啊，拆迁工作做的怎么样了？市里催的很紧啊，”
秦建赶紧说：“于局我来就是向你汇报这事的。”
“有什么困难就说，不管涉及到谁我都会给撑腰做主”。于局长严肃的说。
“也不用麻烦您，我就是想借您的办公室用一下。”秦建笑着说。
“用办公室？办公室能解决问题？”于局长用怀疑的口吻问道。
“应该能吧，解决不了再找您撑腰。”秦建有把握的说。
“好，你随时来用。我全力支持你。”
秦建出来局长办公室，满面春风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打了个电话给张大勇，让他过来商量拆迁的事。一会张大勇就跑过来了，看秦建这么高兴，就知道一定是找到办法了解决了。
“张主任，什么时候让我反你的‘腐败’啊，秦建开始逗张大勇。”
“秦建老兄啊，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吃饭你说去哪就去哪不行吗。”张大勇无奈的说。
秦建看张大勇真的很着急，也不在逗他了，从桌上拿了张纸就说：
“这样你叫办公室以于局长的名义通知这三个人，让他们下午三点到于局长办公室开会。就说是于局长找他们，我们只要把这个戏演好了，工作就完成了。”
张大勇疑问的看着秦建说：“这是谁啊？”
“这就是我们要拆迁的难缠户，把他们拔掉了。下面的工作就没问题了。”秦建回答说。
张大勇似乎明白了点点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