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候要去金碧辉煌殿,新族长龙南茏要见谭朗。
谭朗忽然想起这件事,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却也不能不去。
谭朗心中默念着父亲教导的要低调和萧师父教导的要冷静,从林汀的骗局中回过神,调整好心态,便出发了。
金碧辉煌殿是龙谭世家的议事大厅,大殿之前立有一马一鸡两个雕像,是作“金马碧鸡”之说。而殿内并没有名字一样的光辉,比起谭朗家的十四檐角屋,自然差了一个档次。
新族长龙南茏就在那等着谭朗,一个年纪和谭朗娘亲龙仙羽差不多的女人,却因为辈分比与她差不多同岁的“仙”字辈要高,在龙家龙南茏的声望往往和那些老头老太太差不多。而龙南茏也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她的独女并没有按照辈分传承那样成为“仙”字辈,而是跟同龄人一样的“雪”字辈,所以她这么多年来才可以不引人注目的实施阴谋。
绛红的绸衫,绛红的厚唇,龙南茏用这两个照应的颜色就让人觉得她高贵威严又不失妩媚。
大殿之中就她一人,看到谭朗前来,龙南茏笑脸相迎:“朗儿来了啊,快到这边来尝尝茏阿姨亲自给你做的晚饭。”龙南茏拉着谭朗,到了大殿边上一张精致的小桌旁坐下,桌上放着各式精美的菜肴,不过谭朗可没有兴趣。
对于龙南茏口蜜腹剑的作风谭朗很是不喜,不过他也只有顺了龙南茏的心意这么一条做法。“多谢族长款待。”谭朗这么说。
“唉,朗儿说的哪里话,我跟你妈妈仙羽姐姐是好姐妹的嘛,我一直都想给朗儿做顿晚餐。不过以前一直有仙羽姐姐给你做晚餐,今天茏阿姨才有这个机会。”龙南茏这么大岁数了,娇笑的说起这话来天真得活像个小姑娘。要不是谭朗知道她的种种恶行,现在应该很感动了。
谭朗笑了笑,龙南茏让他别拘束,两人开始了晚餐。
谭朗只随便吃着,索然无味,他在猜想龙南茏叫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然后想好了各种对策。
“雪儿想必已经跟朗儿你说了些大概了吧?”龙南茏问道。
谭朗抿着筷子,点了点头。
“哎,其实我也不想朗儿你没了住处,不过这是公家的意见,我也没办法,其他住处也不好找,我临时给你安排的简陋小屋,希望你不要见怪,等以后有了好地方再搬来,好不好?”龙南茏一言一语都似很为谭朗着想。谭朗也只好再次谢谢她。
“朗儿是不是还要到山中学猎呢?”龙南茏问。
谭朗听她这么一问,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又怕牵扯都萧老,再加上萧老去了中心之城,短时间内也不会回来,于是他答道:“不了,萧师父他有事去了很远,大概不会回来了。”
“哦,这样啊,朗儿也不必难过。对了,我刚刚成立了新的管理机制,还少一名少年男子,我看朗儿你再合适不过了,不过要从最基础的活儿做起,有没有兴趣来呢?”龙南茏给他安排了个工作。
谭朗沉默不语,思考着她这样的用心。
“外面的人总说我们搞什么女权,哎,最近龙谭世家,特别是龙家男丁越来越不旺,这你也是知道的,为了避去那些闲言闲语,我们必须招些男丁。”龙南茏解释道。
哼,想这样掩人耳目?
“行,我什么时候来呢?”谭朗答应了,现下他一点都不敢拒绝,龙南茏表面越是对他好,实际就对他越是危险。
“明儿一早吧,到时候你跟雪儿一起。”
晚饭结束后,谭朗便以劳累为借口要离开,龙南茏挽留了一会也就放他走了,想必是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也不多为难谭朗。
谭朗回到简陋的小屋便一直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没有母亲和父亲,没有萧老,若苑表妹是假的,朋友龙雪心也是趋炎附势的……
谭朗感觉好孤独,眼中湿润了起来。
脸上一热,却是小小眯着眼在舔他。
对了,还有小小,自己并不孤独。
谭朗这么一想,拥过小小,心情忽然变得好了。
是的,他不能难过,明天也行还有更大的困难等着他。
谭朗一直觉得这次回来,龙谭世家布置了很多陷阱在等着他,自己就是一只猎物,龙南茏也许就是那狡猾的狩猎者。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谭朗便到金碧辉煌殿报道,龙南茏没有来,等着他的是那个叫雪儿的黄衣丫鬟。
今天雪儿对于谭朗没有再以“奴婢”自称,龙南茏说过谭朗跟雪儿一起做事,果然不假。
难道谭朗也变成“奴婢”了吗?
也许是吧,但谭朗很肯定不会这么自称的。
雪儿对于今日的谭朗不再抱有任何乔装的笑容,只是让谭朗做些打水擦桌子扫地之类的清理工作,等这些都做完了,还对谭朗进行了招待训练,什么端水倒茶,奉承夸赞之类的伎俩,雪儿好似是认真教的,不过谭朗却不认真学。
一天之中谭朗的三餐都有雪儿管着,虽算不上好,却也不差。
就这么过了一日,谭朗觉得他成了个廉价的劳力,连个丫鬟都不如……
接下来情况有所好转,让谭朗接触一些活动事宜的策划,说是策划,却也只是让谭朗在一旁看着,没让他发表意见。这样的话,谭朗也不认真听,想着些其他的东西耗着时间。
到了第五日的时候,雪儿给了谭朗一个布置会场的任务。龙南茏策划了一个由龙雪语和龙雪心共同演讲的大会,目的是让两个最具代表性的世家年轻人给大家展望世家的未来,这个活动听起来好像很振奋人心似的……
会场的布置由雪儿和谭朗两人负责,谭朗可没有多少兴趣,他只想着雪儿怎么说就怎么办,敷衍了事。
雪儿好像也是这么想的,不但不找他讨论,就连怎么计划也不告诉他。谭朗还是坐着那些琐事度日。
一天,雪儿气喘吁吁的跑来找他,让谭朗赶快去清木塾找谭阳要那些字幅。
说道谭阳,谭朗好久没想起这个曾经的对手了,现在的他会是怎样呢?
谭朗应了下来,雪儿又急匆匆的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