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寺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正是他的宝贝——四十多公分长的兰博刀,依然是那般锋利,他是想干嘛?
老寺将他的兰博刀放在一旁,把旁边铜盆里的灰烬倒在一边,用捡来的干树枝点起了一堆篝火,周围亮了许多,也温暖了许多,老寺忽然一顿,仿佛发现了什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提起猎刀,恶狠狠地想那个祭台走去,虽然是背对着篝火,但是,在朦胧的月光照耀下,仍然能看到他不大的双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犹如饿狼一般。要是在配合上《饿狼传说》这首歌……
近了,里那个祭台越来越近了,蓦地,敏捷的身手和变态的弹跳浑然展现出来,“噌”的一声扑上祭台。只见他右手倒提着猎刀,左手闪电一般的探出……
“哼~~~,到底还是找到你了……哈哈哈哈……看你这回哪里跑!!!”原来是一块鹿排……
“嘶~嘶~嘶~”月光下的山顶上飘过一股股的香气,铜盆周围三块“品”字型排列的石头上稳稳地放着三个半米高的铜质烛台,本应该插蜡烛的地方架上了一块大大的鹿排,三个烛台像是铜鼎的三个脚,稳稳地架起那块正滴着油汁的鹿排,旁边斜上方四十五度角正有两个冒着寒光的小眼睛盯着它。
有肉、有酒、还有瓜果蔬菜,这一餐芭比Q吃的那叫一个过瘾,已然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吃饱喝足的老寺又在铜盆里加了柴火,枕着他的猎刀躺在了那张铺了熊皮的矮榻上,条件反射般的点了一支烟,该来的还没来,还得再等等,躺着躺着一阵清风吹过,又闻到了旁边的那个大缸里飘出的味道,老寺闻到了血腥味想起了族里那位老者的话……
十年大供的祭品么,就是一千斤新鲜的人血和一个健壮的活人!
活人献祭……
新鲜的人血……
这两行冒着热腾腾腥气的字眼飘荡在老寺的脑海里……
于是就有了现在老寺的所谓的计策……老寺的计策很简单,用牛羊等动物的血放满整个大水缸,实在没有一千斤的话,就加些水、盐、面粉什么的,到时候用完了还能做成毛血旺,等回来做个血炒肉什么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有了一千斤鲜血,就差一个活人了,据族里的老人说,当年供奉的活人都是奴隶或者是族里犯了死罪的族人,都是活活绑在木桩上送去的,但是过几天再去看的时候,早就剩下一张完整的人皮盖在一副骨头架子上了,绝不是饿死的或者是晒干的,很明显的就是被什么活活吸干了体内的鲜血和肌肉,没错,没有任何外伤的尸体没有了一丝肌肉,完全只剩下皮肤和骨骼。族里是不可能会有人去当这个活人祭品的,老寺听了倒是当仁不让的说他来,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毕竟是那么大的年纪了,老者开始时并不相信老寺的计策,但是等到老寺抓起旁边一把锋利的切肉刀狠狠地在自己身上划了两道之后,老者开始相信这个年轻的大个子还是有两下子的,毕竟刀尖在他身上划过时“呲……呲……”的声响现在还回荡在耳畔,那可不是普通人能玩得了的,也相信了老寺自夸有刀枪不入的本事,但是单凭这些还是没有打动老者,毕竟这关系着整个三苗族的生存。老寺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拼着泄露底细的危险,当着众人的面表演了什么叫做“火中取栗”,当然老寺取得不是栗子,而是一块十多斤重烧红的铁块,这一下,族里的老人们惊呆了,都说这是神灵保佑,要不然这烧红的铁块怎么没有伤到老寺?但是族里的年轻人们却是不以为然,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外面有多少江湖骗子都玩过这招,年轻人们自然是不信,都说老寺手上是涂了什么化学药品的,说老寺是江湖骗子。这下不仅是惹恼了族里的老人,更是惹恼了老寺。老寺心想老子辛辛苦苦的为了你们寨子,你们还有功夫显摆那点所谓的科学?当即手上使力硬生生的把那一块还冒着火星的铁块捏成了一个糖葫芦,随手扔在地上,年轻人们呆了,自己在外面学过的那些科学知识怎么解释不了了?他们被老寺教训了,不要总想着科学就是万能的,科学就什么都能解释的清楚,诺大的自然界里科学能解释的能有万分之一就不错了,还在这卖弄!
族里的所有人都同意了老寺的方法,但是到底能不能成就还要看老寺的了,也因为老寺刻意的表演,赢得了族里所有人的敬畏,仿佛都要把老寺当做神灵供奉,怎么看老寺都不是人……
想着这些,老寺的嘴角微微的上扬,身体也在月光下变得软了下来,他睡着了……
似睡不睡间,老寺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轻柔的鼓乐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老寺听得处这是远古时期的铜乐,时而婉转悠扬时而金戈铁马,老寺抬头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有人,音乐好像是从远处传来,却又分不清方向,好像四面都有,却又时有时无,让人迷茫。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响,但还是分不清方向,老寺听得蹊跷,只好右手倒提猎刀四下打量。就见打西北前天隐隐有一人群缓缓向这边走来,这群人足不沾地,飘飘摇摇,四下里阴风阵阵却又雾气缭绕,凭老寺的眼力却看不清楚这些人的打扮,只是隐约觉得正主来了。
慢慢的,这群人走的近了,估么着有那么七八十人亦或是八九十人,但总给人一种百万之众的压迫感。这群人有的抬着铜钟,有的抬着石磬,但是其中的大多数是老寺没见过的乐器,音乐潇潇洒洒悠悠扬扬,但总给人一种阴森之感,阴森中又带有一丝浓烈的肃穆感和战场上的萧瑟感……
这群人越来越近,老寺偷偷地把手里的猎刀塞在腰间用衣服盖好,就这么坐在矮榻上看着这群人,这群人身上都有一件大大的袍子把整个人都包了起来,凌空走了过来,口中还在念念有词,听起来像是老寺在三苗族听到的当地方言,这种苗语不同于一般的苗语,这时蚩尤时代传下来的语言,只有现在当地的少数三苗族人会说,所以老寺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老寺却依然没动,就这么大喇喇的坐在那里看着。
这群人走到跟前就停住了,为首一人叽里咕噜的对这后面的人说了半天,后面的那群人,开始忙碌了,四下里分开的众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就是剩下一个领头的看着老寺也不说话,好像有些疑惑。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人跑过来对着这个领头的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什么,领头的就跑到了盛满鲜血的水缸那边,看样子有些发怒了。这会儿,又有人叫他,原来是有人看到了祭台最高处蚩尤的神像,就是那个简笔的卡通人物抽象雕塑,后面还用三苗族语言写着“蚩尤神像”一串大字,那个领头的看了看气的直跺脚,就在这时……
“喂~~~,我说你们,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一旁边传来一阵声音。
那领头的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坐在矮榻上健壮的年轻人,“你~~~,你能看见我们?”明显是吃了一惊的领头人用汉话问。
“废话,你当我是在跟一堆大便讲话吗?”
“你说什么?小子,不想活了是吗?”
“想活着呢!好吃好喝的,干嘛不想活~~~,我看你是傻了吧!”
“哇呀呀呀~~~,反正你们的贡品是假的,哼,来人啊,给我在了这个小子~~~”
这领头的一声令下,旁边过来一个人,“哧啦~~”一声,身上的袍子变成了弥粉,剩下的却不是身体,而是一堆人形的液体,借着朦胧的月光和火光打量,竟然是一堆人形的鲜血,时不时的还随着微风荡起一串串的血纹,伴随的还有一阵阵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水缸里的还是它身上传来的,只让老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饶是老寺胆大,也没见过这东西啊~~~
“喂~~~,你这一坨,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你是毛血旺成了精?”
“……”鲜血貌似除去了那身袍子就不会说话了,只是能看到它身上的一圈圈的血纹抖荡的更加厉害了。
“哼~~~,装神弄鬼的,即便你是一坨血豆腐又能如何!”老寺嘶吼着掩饰他的害怕,随手扯出了腰间的猎刀。
“嘿嘿嘿嘿……普通的刀剑是伤不了我们的……”旁边穿着袍子的人阴森的插话。
“哼~~~,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能不能伤到你们……”说完老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中的猎刀反手抹向了那团血团的脖子位置。“哧~~~”四十多厘米长的猎刀轻易地在那血团的脖子上撕开了一条深深地痕迹,只剩下一丝还连着那颗鲜血组成的头颅。
“哈~~~,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
“嘭~~~”老寺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阵巨力传来,自己就飞了,老寺控制好平衡,在空中一个轻巧的空翻稳稳地落地,再抬头一看……
“啊~~~?!……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