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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假期不紧不慢地过着,大三即将开始,伍艾偶尔翻翻书,出去跟高中的姐妹逛荡下,仿佛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也可以很好。慢慢地长大,从小,伍艾就不喜欢吃零食,于是伍艾妈妈也就不乐意买那些女孩们喜欢的花里胡哨的吃食。可是伍艾这次回家却发现桌子上摆了很多玩意,不觉奇怪起来。

“妈,这是给谁吃的?你喜欢这个嘛?”拨拉着一些薯片伍艾实在忍不住问。

“还不是你爸!”伍艾妈妈从厨房探出头,“越来越喜欢吃这些东西,以前因为你家里都不买,现在他倒好,一大老爷们竟然还喜欢吃这些!”看着妈妈愤愤的样子,伍艾笑起来。

伍艾对电话那边的孙康生说:“你看我们长大了,他们越来越像小孩啦!”孙康生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轻轻的笑意:“恩,你要好好珍惜他们。”

“一定的啦!”伍艾愉快地应着,“不说啦,有人打电话进来,你快些回家,明白不?你爸你妈也想你啦!”

“好。”孙康生说,然后静静挂掉电话,或许,是时候回家了……

伍艾接起电话,竟然是许畅:“我们出来见见吧~你回来这么久我都没有看见你。”虽然知道许畅必然会说些什么,但是她还是答应了。

冬季下午的公园比其他地方仿佛更冷了一点,伍艾围着厚厚的围巾想着,应该要给孙康生买一条围巾吧?他那样衬衫加外套地走,自己看着都冷。

许畅踢着脚下的石子许久才开口:“伍艾,我总觉得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看伍艾迷茫地看她,不在意地转过头背对着她,望着尽头的惨白日光幽幽地说:“我那么拼命想要的,你却可以那么轻易地丢弃,丢的那么远。”这个,就是她的来意了,伍艾手指插在口袋里,想了一会,才回答:“可是,你又知道不知道,我也有拼命想要的,它比你想要的未知的多……”

“我不知道,”许畅低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冷血。”冷血啊……这是伍艾朋友的嘴里第二次听见这个评价,伍艾觉得心里有些堵。

“那你又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伍艾继续问。

“我只知道,你根本不去管章祥和的死活!他现在多颓废你知道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有把他当哥们吗?!总归他曾陪伴你那么久!”许畅的指责那样直接,伍艾觉得有点厌倦,她怎么不知道,她知道,只是她难以接受。

曾经,伍艾以为章祥和是神仙,每天悠闲地来去,好像什么事情都烦不到他,难过时候他在身边,他不说话,却可以让她安静下来,她曾经开玩笑地对他说“你是我的特聘医师,天然治愈系!”只是她没有猜到,有一天神仙也会回到人间,而且是因为自己。从来不敢想他对于自己的感情是一种情爱,就像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哥们的感情转变成男女之爱。因为无欲,所以才安然,所以才踏实。但是,章祥和却毁了它。或者说,仅仅是她伍艾,搅乱了所有,可是现在,她又当如何?

伍艾再次看见章祥和的时候是在许畅走后,自从他们从大院子里面搬出来,便不再是邻居,伍艾站在他家的楼下,却不想上去,倒是身后的声音提醒她自己站了多久。

“伍小艾,”待伍艾转过身,章祥和才笑起来,“我以为我又看错了。”他笑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仿佛那天不过是个玩笑,就像很多次的玩笑一样,过去就过去了。

伍艾没有笑,她说:“对不起,我一直没有来面对你,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停了一会,将小指上的尾戒退下来,递到他面前:“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治愈系,我以为你是哥们。但是我更清楚,哥们变味以后,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章祥和看着那枚戒指,却没有接:“可以的,如果你还希望,我依旧可以做回原来的哥们。”

伍艾摇头:“章祥和!你在自说自话吗?这样子的你,又怎么回得去?许畅在等你,她还在等你!”

“呵呵……”章祥和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伍小艾,你可以拒绝,我又凭什么要去接受我还不起的感情?”见她不说话,过去不由分说抱住她,伍艾刚要挣扎就被他制住:“别动,就当是离别拥抱吧,以后,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然后便放手丢下伍艾一个人握着戒指站在冬夜里,再没有回头。

伍艾望着手里的戒指跟风骚逛荡在大卖场里给许畅买生日礼物,“叮当……”清脆的一声,戒指滑进了一家装饰店前的深口玻璃瓶里,拍拍手习惯性地压了压围巾口。

何枫立在玻璃屏前没有走:“何苦,本来可以三人组的,现在好了,下回谁一起吃火锅?”

伍艾微微一笑,何枫觉得那笑容特别妖孽,她说:“很久以后,或者……我美人姐姐一起?”

“靠!你又乱打什么主意?!”何枫不耐烦地挥挥手,看见自己手上的戒指,突然泄了气,“金晶回来了……”

“与你何干?”

“伍艾你故意的么?!许畅的生日她必然会去,你叫我怎么办?!”他恨恨地握了拳头,“该死的,她是我的死穴,死穴你懂吗!”

“风骚,她离婚了。”伍艾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你以为你删掉她所有的东西,就可以忘记了吗?可是只要我们没有删,你就会知道她的消息。她离婚了,你要不要见?”

何枫像是被施了咒般的没有了言语,只是瞪着她,伍艾说:“瞧你出息的,金晶离婚了,你还想回去吗?”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伍艾就向前走去,留下男生隐忍的声音:“离婚又如何……她是金晶啊……”

许畅的生日宴很简单,一个包厢,一群朋友,章祥和坐在她身边平静地笑着,帮她拿蛋糕陪她吹蜡烛,伍艾想,风骚说的没有错,自己就是个妖孽,原来一直霸占着神仙,现在想来,只是霸占着而已,如果自己一开始就离他远一点,会不会许畅会更幸福?

她跟风骚一起送的礼物是一对手表,递到许畅面前:“许畅,希望你幸福。”许畅也笑,拥抱了她一下:“伍艾,你给不了的,我来给吧。”拍拍她的肩膀,希望如此。

“哦哦哦,我们的金小姐到啦!”门口有人叫了一声,伍艾和风骚同时看向门口,一个女生小巧的身影,白色的短款羽绒配靴子,金晶站在那里,稍微有些无措。伍艾过去拉住她,带她进来:“别都傻看啊,金晶来了咱们喝一杯呗。”伍艾没有忽视掉风骚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随后便是一片波澜不兴。

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她的婚事,一片觥筹交错,只有何枫因为开了他爸的车子过来没有喝酒。宴席结束的时候,许畅问:“金晶,你一个人来的么?住我家吧!”金晶家在郊区点的地方,不是小城里。

金晶摇头,眼神扫过何枫:“不了,我……我打车吧……”“我送!”何枫站起来:“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太远,大家都不放心。”然后率先走出去,金晶犹豫了下,便跟着出去。包厢里一片唏嘘,伍艾知道大家是在热闹,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渴望他们发生点什么,只是,我们只是看官,又有什么能力改变剧本?

金晶站在饭店门口瑟瑟地有些发抖,何枫说:“坚持会跟我去车库取车吧。”金晶点头。可是他走了些路却没有再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回头,却不见了她的身影。那一刻,记忆里的无力感和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奔回去寻找,却怎么也找不见,直到上了街道,才看见她在拦车,他愤怒地拉住她:“你做什么?你做什么!”

“我……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你……”金晶低头,胳膊被何枫拉着动弹不得。

“过来吧,我送你,你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近乎于低吼的,这次何枫再也不敢放手,直到她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才松了一口气。

不想开的快,他记得她以前坐车会说他开得快,现在他开着四十码的车,仿若滑行地行进在夜色中。金晶没有说话,许久以后突然说:“你怎么开的这么慢。”

手指一抖,连何枫自己都没有意识的,车子猛然向前,竟然已经到了一百码,车外的路灯间歇闪现,像是走马灯。

“这样行吗?”何枫扭头,却看见她一脸的泪光,已经泣不成声。

“你到底……让我怎么样?”何枫的声音带着颤抖,手指放在方向盘上震得有些麻,明明,自己最害怕女孩哭,她明明知道,可是她为什么还会在自己面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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