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花吹响了警报口哨。再往前走就是森林的尽头。灯塔就矗立在不远处一块延伸到海面的岩石上面。
灯塔塔身高约二十米。钢筋水泥建筑,每层只开了几个小小的圆窗。下方只有一条小路从石滩蜿蜒到灯塔底部。从地形和灯塔本身的建筑结构来看,确实是一个建立据点的绝佳选择。
“真是一个好地方。”我拍了拍李海棠的肩膀说。
李海棠却没有答话,一脸凝重地拿出望远镜,一看之下,更是脸色大变。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我赶紧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这里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什么?不会吧。听他一说,我也赶忙拿出望远镜观察。果然,灯塔的入口处站着一个人,看样子来了有一段时间,已经开始在着手布置着什么。
吴杰勋眼尖,一眼认出他就是另一组的参赛者——法斯坦,身高近2米的前世界无限制综合格斗大赛重量级冠军。
“这次真是坏了,竟遇上这个家伙。30次比赛,29胜1负,25次KO对手。要是被他打上一拳恐怕就得报销了。”吴杰勋说。
“只凭蛮力的莽汉根本不足为惧。”余花一脸不屑的说。
“余花说的对,倒是这组其他的参赛者,个个都是不容易对付的家伙。队长汉考克,爆破专家。无双,枪械达人,尤擅狙击。达文西,机械师。洛利,野外生存专家、探险家。个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能手。”李海棠像背书一样,把对方各人的名字和特长都说了出来。看来他之前一定熟读了各组参赛者的资料。
“看来棠少爷一定深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把资料都背得滚瓜烂熟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留是走你给个说法吧。”吴栋程说。
“留是不可能的了。总不能强抢吧,再说,你有把握打得赢法斯坦吗?不过既然来了,我想还是再观察一会儿吧。”说完,李海棠又拿起了望远镜。
忽然,灯塔的顶部闪过了一道小小的闪光。
“被发现了!”李海棠低声说。
刚才那一道应该是枪械瞄准器反射阳光发出的闪光。如无意外此时我们五个人已经暴露了。
“既然被发现了,那我们还是走吧。”我对李海棠说。
“怕什么?难道他们还敢射击?赛会早就规定参赛者之间不能互相攻击。再说,你觉得手枪能隔着这个距离打到我们吗?继续监视!大不了就和他们比瞪眼。”说完,李海棠继续拿起望远镜看着灯塔。
“那个人在灯塔顶层。”他说。
我拿起望远镜仔细搜寻着,果然,在灯塔顶层的一扇小窗户后面,站着一个人。
我还没看清那个人的脸。又是吴杰勋眼尖。这时他已经大嚷了起来:“女的!美女!”
我定睛一看,隐隐约约看到对方是一个黑发的女性,年龄约莫二十来岁。样子很甜美,眼睛大大的。但是和她甜美外貌不符的是,她此刻正全神贯注地拿着一个狙击枪用瞄准器瞄着我。她应该就是无双,那个狙击高手。
我盯着她的瞄准器,她瞄着我的望远镜,虽说隔了几块镜片。我还是觉得有那么几秒我们的目光交集在了一起。
我们就这样“四目相投”了很久,直到李海棠打了个响指召集我们动身转移到之前定下的那个备选据点——海岸救助站。
走在去往海岸救助站的路上,我们心情多少都有点失落,大家都没有说话。不过走到后来,吴氏兄弟终于还是没有耐得住寂寞。
“我已经找到心中的女神了,恋爱的感觉真好!”吴杰勋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得了吧你,你恋爱过吗?别好像在大学时那样,因为递水杯碰到女同学的手,就嚷了三天终于找到恋爱的感觉了。”吴栋程抢白说。
“切,你还不是一样!”
“告诉你,别妄想了,她是我的!她刚才看我看得最久!”
“是我的!”
“我的!”
“我……”
我听得一头雾水,便问:“你们到底在说谁?”
“无双!”两兄弟异口同声地说。
这……这……这两个死宅男真是让人相当无语。如果用漫画的表现手法的话,我和李海棠现在大概已经满头黑线,一头巨汗。
在接下来的路上,那两兄弟不断谈论着无双的话题,从她的样貌一直说到她手中的瞄准器是属于哪一种狙击枪的。吴栋程还说要在岛上找到对应的狙击枪送给无双做定情信物。
这一路走过去,只遇到零星的丧尸,我们为了节省时间,通通远远绕开。走到后来,随着正午临近,气温也热了起来,大家都累得汗流浃背,连那两兄弟都不说话了。
大约在中午12点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海岸救助站。
救助站位于一个狭长海滩的中央,建在一个一米多高的水泥平台上。由于救助站还兼有哨兵站的功能。建筑的外形偏向军事化,有点像碉堡。入口只有一个,四面墙上的窗都又长又窄,而且全部设在较高的位置。从它碉堡般的外形来说,这里绝对是一个安全的据点。如果能在外围滩头再布置一些报警器的话,那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李海棠拿出望远镜在外围观察了很久。在确定救助站没有人之后,才让我们走过去。
这时,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救助站的大门紧闭着。
李海棠上前踹了几脚,铁门一动不动。
“大家快点过来,人多力量大。”
我上前和李海棠又推又拉,就是不得其门而入。
“我说,棠少爷,要不用枪射开它。”电影里面,遇到打不开的门,对着门锁来一枪就解决了。所以我提议李海棠。
“对!”李海棠拔出手枪,却对着门犯难了。
“这门看不到锁呀,我到底该射那?”
“别白费劲了。这不是一般的门。看到门边那个读卡器没有?这是一道电子门。必须用门卡打开。”吴栋程说。
我看了看门边的墙,上面果然有一个读卡器之类的物体。
“你们俩不是精通电子设备的吗?是时候轮到你们发光发热、贡献力量了。”
吴氏两兄弟上去鼓捣了好一阵子才转过身来对我们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我和李海棠同时白了他们一眼之后说:“好消息!”
“好消息是这个读卡器现在还能用,有门卡马上就能开门了。”吴栋程说。
“坏消息是没有门卡的话,我们也开不了门。”吴杰勋说。
接下来,我们有点一筹莫展。几个人围着铁门讨论了起来。
我说:“我们之前不是还列了几个候选的地点吗?要不,我们再换个地方?”
“还要换?我要疯掉了。”吴杰勋嘟啷着。
“你神经比海底电缆还粗,哪有这么容易疯。”
“我也不同意换地方。”李海棠说。
“现在不是考试答题,遇到不会的地方就先跳开。留给我们的选择不多了。重新再去找别的地点谈何容易?先不说其他候选点离这里太远。万一去到又是先被人霸占了的,那怎么办?”
“我同意棠少爷的说法,现在就像抱着一个装满钱的保险箱。总不能就这样扔掉吧?要不我们找点炸药炸开它。”吴栋程说。
“炸药这种东西要上哪找去?就算真找到炸药,谁会控制分量?万一把救助站炸塌了,不就更加得不偿失?拿出点有建设性的建议来行不?”李海棠否定道。
“你们能不能制作一张门卡?”我问吴氏兄弟。
“可以!”两兄弟齐声回答。
我和李海棠立刻看着他们。
“不过这里设备太简陋,没法弄啊。而且就算有设备,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弄出来的。”
“你们这不废话吗?”
“余花有什么意见不?”李海棠问道。余花却没有回答,这时我们才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余花竟然不见了。
我们喊了好几声,余花才应我们。原来那小子爬到了救助站的房顶上去了。
“上面有没有发现什么?有入口不?”李海棠问。
“没有,你们看东面。”余花淡淡地说。
向东面望去,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有一些散落在沙滩上破破烂烂的物件。
“花公子,有什么你还是直说吧,这样猜来猜去太浪费时间了。”我对着屋顶的余花喊道。
“看那几具丧尸!”
我再仔细看去,在东面沙滩的尽头确实有几具丧尸在徘徊。但是丧尸有啥好看的?又不是穿着比坚尼的美女。余花到底发现啥特别了?
这时,李海棠拿出了望远镜。看着看着,忽然打了个响指对我们叫道:“大家拿家伙过去!”
“怎么回事了?”
“快点,边走边解析!”说完他已经跑了出去。
原来,余花看到的这几具丧尸,身上都穿着救助队的制服。它们极有可能是之前救助站的工作人员。门卡有可能在它们身上!
我们一路飞奔过去,在离丧尸大约还有四十米左右时停了下来。我数了数,有四具丧尸。这些丧尸的腐烂程度要比我们在森林中遇到的那具要低,恐怕运动能力也要强不少。
这是我们登岛以来第一次面对复数的丧尸。以手枪的威力,除非正中大脑,否则不足以在这个距离击毙它们,不过我们的枪法不佳,谁都做不到精准爆头,所以必须尽可能地靠近。
“趁他们没发现我们之前先动手,不要等它们跑起来,否则我们便瞄准不了了!”李海棠低声跟大家说。
我们提心吊胆地一步步迫近。在距离丧尸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李海棠示意我们准备射击。有了之前在森林中击杀丧尸的经验,这次我淡定了些。而那两兄弟似乎也学会了认真瞄准。
“三、二、一。FIRE!”李海棠一声令下,我们同时开火。
子弹洞穿了靠前两具丧尸的头,看着“同伴”的倒下。剩下的两具丧尸发出了低沉的咆哮。
“不要让他们跑起来。继续射击!”李海棠大喊着。
又有一具丧尸被击倒在地,但最后的一具已经跑起来了。它奔跑的速度比森林中那具要快得多。我们再也无法准确地射到它的头部。只能边射击边往后撤。
“余花,接下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一杆铁枪已从余花手中飞射而出。枪头准确地穿过了丧尸的身体,把它死死地钉在地上。没等丧尸多做挣扎,余花已上前补上一脚,把它的头踢飞出去。
“好球!”看着在地上滚着的头,吴氏兄弟欢呼了起来。
余花没有说什么。把钉在丧尸身上的铁枪抽出来之后,便开始搜它身上的物件。
我们几个人也各自分头去搜索门卡。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去接触一具丧尸,闻着它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气味。看着它被子弹打得稀巴烂的头,我已觉得胃里有要翻江倒海的感觉。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尽可能快地翻遍了它衣服上的口袋。虽然隔着手套,但是来自丧尸身体那种腐烂的触感还是让我感到相当的不自在。
丧尸的口袋里除了一团烂成黑呼呼的东西之外,再一无所获。我不得不用小刀割开它身上的衣服去继续搜寻。但是衣服早已和丧尸的肌肉粘连在一起,一撕,就带出了一片碎肉,上面还沾着各种汁液、蛆虫。看到这幅画面,我再也忍不住,跑到旁边呕吐了起来。
没多久,附近的吴氏兄弟也到了极限,掩着鼻子远远的走开。最后只剩下李海棠和余花还在翻寻着。
我和吴氏兄弟远远地看着他们,心里祈祷着他们快点找到门卡,好让我们能快点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又过了十来分钟。
“哈,终于找到了!”李海棠高高举起了右手,手中拿着一张沾满丧尸体液的卡片。
原来,门卡从丧尸身上腐烂的穿孔掉到了腹腔里面,他是把手伸进去,从内脏堆里面把卡片给翻出来的。
穿孔、内脏……听李海棠说完,我又感到了胃部一阵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