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涛叫喊了半天,三名护卫也没有任何反应。要知道这三人虽不是李家最强力的护卫,但都有聚气七八层的修为。无声无息的就这么被人定住,他李国涛肯定不是对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顾不得形象,慌慌张张的往家门跑去。
李国涛走后,郑云天也是从震惊之中回过神,连忙走到老乞丐身边躬身一拜说道:“小子多谢老前辈出手相助。”老乞丐却是没有接郑云天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叹息:“哎,我的酒啊,我的酒!”
闻言郑云天对着店门里的小儿说道:“小二,去取上三坛竹香酒给老前辈。另外,如果以后老前辈在店内喝酒,全部都记在我的账上。”小二一边答应着,一边往酒柜跑,为老乞丐取酒去了。
这时老乞丐才抬起头,正眼打量了郑云天一眼。而郑云天也是第一次看清老乞丐的面容。塌陷的鼻梁,凹陷的双眼似乎也有些浑浊不堪。两张薄薄的嘴唇不时抿在一起,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酒水的味道。
而老乞丐看见郑云天之后,眼中先是一喜,然后又有了一些暗淡,看的郑云天也是一阵疑惑。
不一会三坛酒水就被小二抱了过来,而冯婉清也是跟了出来。不等郑云天说话,冯婉清便抢先说道:“小女子王冯氏,多谢老前辈刚才仗义出手,这三坛酒水就当我感谢老前辈了,老前辈若是不嫌弃,以后来我这小店喝酒全部免费。”
老乞丐转头看了一眼冯婉清,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微笑。而冯婉清感觉自己完全被老乞丐看穿了一样。她感谢老乞丐救助郑云天是一个方面,更深一层的意思是看能不能收服老乞丐为家族所用,虽然她因为一些伤心的过往而离开家族,但是作为家族的一份子还是时刻为家族考虑着。要知道一个堪比家族长老级别的高人,而且看样子还十分落魄,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绝对难得一见。因此,冯婉清也是动了心思。
老乞丐也不矫情,拿过一坛酒,拍开封泥狠狠的灌了一口道:“嗯,虽说比不上我的酒,但在这么个地方也算的上是佳酿了。”老乞丐这么说,醉香居的店小二却听的不以为然。别的他不知道,这竹香酒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不说这酒的原料如何,就说酒头密封的竹筒各个都有数百年的历史了。就是到进去一碗水,倒出来也能变成香醇可口的酒水。再加上勾兑之后的酒水在紫泥坛中被掩埋窖藏十年,可以说这竹香酒绝对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好酒。
可冯婉清听见老乞丐这么说,却有些讨好般的附和道:“那是自然,我们这小小的酒水,只怕还入不了老前辈的法眼,只希望老前辈不要嫌弃才好。”
这下郑云天彻底疑惑了,他不知道往日淡然优雅的冯姨,为何今天如此讨好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乞丐。如果非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就是冯姨非常在乎自己。虽说这也勉强算个解释,但郑云天心里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就在郑云天疑惑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小家伙,你是郑家的人?”郑云天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四顾,可是怎么也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对面。你不要声张,等会你一个人前往镇外的山神庙,我在那里等你!”说完,老乞丐还对着郑云天点了点头。这下郑云天也是认清了老乞丐的实力,终于感觉到老乞丐的不凡之处了。要知道,能动用传音之术,除了一些特殊的功法之外,修为必须要达到裂地级之后才行。因此,这老乞丐最低也是一位裂地级的高手。
交代完之后,老乞丐站起身子,对着冯婉清说:“老板娘盛情小老儿心领了,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会上门叨扰的。”说完,老乞丐转身便向背街走去。
冯婉清心思如何的玲珑,自然听得出这是老乞丐的敷衍之语。但思考一番之后,还是没有下令让人去跟踪老乞丐。不说会不会被发现,就算跟恐怕也难以跟上,如果被发现的话还容易引起误会。如果实在要跟的话,只能让店里后堂的那位出手了,不过为了这么一件事是不值得的。因此,冯婉清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
冯婉清转身看着郑云天,发现郑云天表情有些不自然,以为他还没有从刚才李国涛的事情上回过神来,只好安慰他几句。郑云天明白冯婉清会错意了,但又不好解释,于是便摇头苦笑,道了声没事之后便往回走。
等郑云天回府,径直来到自家独院之中,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想着老乞丐为自己传音的事情。
而跟着郑云天的两名护卫待郑云天回府之后,第一时间把这一趟的所见所闻告诉了郑凌坤。听着李国涛居然敢当街羞辱郑云天,郑凌坤眯了眯眼睛。心中想着是不是要敲打敲打李家,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侄子出气,一方面也是告诫李家一番。而听到老乞丐之后,郑凌坤也是皱起了眉毛。从护卫的叙述中,可以看出这老乞丐是一位高手。不管是从他制服李家的三名护卫过程之诡异,还是从冯婉清对他的态度都能看出来。要知道,李家的那三名护卫可都是聚气巅峰,通窍初期的精英。就算是裂地初期地高手想要无声无息的制服,恐怕也很难。
郑凌坤让两名护卫给家族内的一些其他人告知,如果遇到今天的那个乞丐,切不可得罪。而自己则是寻找父亲与其商量去了。
再说郑云天这边,自郑云天回来也有半个时辰了。他脑海中一只在回想着老乞丐告诉自己的话,甚至江茹叫了他几次他也没有反应。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郑云天站起来往外走去,他决定去看看老乞丐叫自己去有什么用意。
走了大约有多半个时辰,郑云天终于来到了位于跃马镇外东12里的山神庙。
庙宇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显得十分的破败了。庙门的台阶上已经长满了青苔与杂草,院子里各种木板与石块散落一地。庙内空气十分的浑浊,香炉与案几倒放在一旁。地板上还有几个熄灭了的柴火堆,显示着这里曾经有人来过。屋顶的瓦砾也无法完全遮盖天空,不时有阳光照射进来。
就在郑云天打量庙宇内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小家伙,你比我想象之中要来的早哇。”起初这个声音也是把郑云天吓了一跳,不过看清是老乞丐之后,郑云天也放下心来。
郑云天走到老乞丐面前,先是躬身一拜然后说道:“前辈召唤,小子自当遵从,只是不知老前辈叫小子来有什么事情?”
看着郑云天不吭不卑的得当举止,老乞丐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颇有些欣赏的说道:“嗯,心性还不错。你既是郑家的人,我又听那个李家的小子叫你废物,相比你就是郑云天了吧?”
听见老乞丐说“废物”二字,郑云天也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这并不是他愤恨老乞丐这么说他,只是这两个字触碰了他内心最深的伤痛。
老乞丐人老成精,自然知道郑云天心中所想。只是他的下一句话立马让郑云天有种如临梦境的感觉。
“小子,想不想摆脱这‘废物’二字?”这句话不亚于魔音,立马将郑云天那深深掩埋的强者之心唤醒。试问,在这个强者为尊,武风盛行的大陆上有谁愿意当一个被庇护可怜虫呢。更何况从小就受到家族影响的郑云天了。
不等老乞丐说完,郑云天立马跪在老乞丐面前。“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因为用力过猛甚至都出现了一片紫红。
老乞丐对于郑云天轻易下跪的做法很不满意,不过联想到他今天的遭遇,想必郑云天这些年没少受到那样的欺辱,因此也就没有表露出来。
看着郑云天殷切的双眼,老乞丐似乎想到了一些过往,最终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就当是还债了。”
“小子,把你的胳膊给我,我先帮你看看为何不能习武。”郑云天闻言,乖巧的伸出胳膊,等着老乞丐帮自己探查一番。
老乞丐也不多话,抓起郑云天的胳膊探查起来。郑云天顿时觉得一股子热气从自己的胳膊上传来,顺着体内的经脉游走着。经脉因为老乞丐的真气游走有了那么一些刺痛。
老乞丐这一探查也是有了一番惊讶,郑云天的经脉宽韧程度远远的高于常人,这样的先天条件按理来说绝对是天赋异禀了。可是为何无法习武呢?渐渐的老乞丐便找到了郑云天无法习武的根源所在,而这个原因也是让老乞丐既惊又喜,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老乞丐之所以叫郑云天独自来到这山神庙,是因为他感应到了郑云天身上的一件东西。虽说是感应到了,但也不敢十分确定。经过自身真气的一番探查,这下却是彻底肯定了。而老乞丐此时嘴里也是呢喃着:“难道这是天意?哎,真是天意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