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是“威德先生”白自在的大寿了。
白家“凌霄城”的大门口,一如五年前一样,张灯结彩,锣鼓乐声喧天震地,吉庆满门,好不热闹!
白自在一脸笑容,他是由心笑出来的。因为,就在今天,他那个名震天下的儿子白玉京也要回来给他祝寿。
看这厅堂中的人,多为武林人士装扮,个个虎背熊腰,双目炯炯有神,佩剑悬刀,看他们的气度举止,就可以知道他们的身份,绝非泛泛之辈。
这厅堂的中央,有一大大的“寿”字,四处布置辉煌灿烂,堂皇冕丽;而厅中的数百名武林人士,莫不是一方之主,从这点可以看出,“威德先生”白自在于武林中也是泰山北斗似的人物。
大厅首席旁的还摆放着三张太师龙雕檀木座椅。这三张座椅上,坐着三个气质非凡的老人。
为首的一个,银眉白须,容貌十分清灌,常露慈蔼之容,眼光耀如闪电,身材魁梧,威猛无俦。此人正是当今西域大地,声望最高,武功也登峰造极的武林名宿,“威德先生”白自在,据说他的“雪山剑法”,天下一绝,可惜年事渐高,乃归隐江湖,封剑多年了。
第二个是一个白发斑斑,但脸色泛红的老者,左右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功已入化境。身材粗壮,就像铁罩一般,一双粗手,也比常人粗大一二倍。这人身上并无兵刃,但一手“万古神指”,据传已有十一成的火候,不但刀剑难伤,就算一座山塌下来,只怕也给一指头点碎了,正是威震武林的“长空神指”梅剑花。为人刚正不阿,**中人听到梅剑花的名字,真的是闻名丧胆,走避不迭。
第三个看面相好似三十上下,实则已年过半百。只见此人眉清目亮,面如冠玉,三缕长髯,含笑而坐,风神更是潇洒已极。正是江南一带,这些年出的最了不起的人物,乃是燕南天之后江南第一个当得起‘大侠’二字的英雄——江别鹤。近日携子游历天下,途经雪山,听附近的江湖人物谈起“威德先生”今日大寿,慕名前来贺寿。
突如其来的惨嘶声,自两侧楼阁处传来!
而在这偌大的厅堂里,本来正是兴高采烈、喝酒猜拳之际,都给这数声惨嘶,唬得呆住了。
众人闻声正想举步出门,斗然间,十数名家丁如断鸢般给抛了进来。
十数名死了的家丁!
众宾客乍见那些家丁们血淋淋的尸首,不禁哗然尖叫!
白自在心中一寒,他一眼已瞧出这些家丁都是死于高手之手,出手者既快且狠,全是一招致命!
惊愕之间,数道人影已骤现门前,来者面罩黑巾,身穿黑衣,步履沉稳,显见都是一流高手。
为首黑衣人,大步上前,向白自在咧嘴“嘎嘎”笑道:“恭喜白先生大寿之喜!”随即又转调,哭丧着说道:“更贺喜白先生灭门之喜!”说罢突然举掌发劲,向众宾客身上轰去!
掌法霸道无伦,宾客中有不谙武者,掌风扫过他们身上,顷刻之间,惨号撕天!
白自在眼见他出手如此凶残,怒道:“你们只是冲着白某而来,休要滥杀无辜!”
为首黑衣人冷声道:“白老头,敝上早已下令要把白家杀个鸡犬不留!今天白家的所有人,绝对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去!”
白自在的目光移往众黑衣人身上,问:“观诸位的气度,宗师风范,一定都是闻名江湖的高手了?”
为首黑衣人冷笑,答:“不错。”
“江湖中人,只为恩怨杀人,绝不杀害无辜,不知此话是否有理?”
为首黑衣人冷冷地答:“有理。”
白自在深深叹了口气,道:“那白某今天当可放心,诸位决计不会伤害这里的宾客们,这只是我白家与你们所谓主上的恩怨!”
为首黑衣人摇头道:“你错了!”
白自在一愣。
“此处所有人头都有价,敝上说,一干人等,头颅均值纹银三千两!”黑衣首领道。另一黑衣人插口道:“而你——,白自在,你的头颅价值黄金三万两!”
“两”字出口同时,这黑衣人已腾身而起,又再冲向人群,挥掌便要将众宾客击杀。
白自在怒道:“好狂妄的贼子!我到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看剑!”
白自在惊怒之下,匆忙拔出佩剑,奋不顾身地挥剑抵挡黑衣人击向宾客的攻势,岂料在旁的为首黑衣人同时出手!
刀光一闪!
这一刀,逼开了白自在的一剑,旁边众黑衣人没了阻挠,迅速齐出手轰攻向众宾朋!
瞬息之间血花四溅,凄历异常!
白自在心中顾虑众人安危,心神一分,“刷”的一声,差点给为首黑衣人一刀划中……
白自在一边抵挡为首黑衣人的攻势,一边怒吼道:“凌霄城”三代以下弟子,迅速保护不会武功的撤离,其他门人护派退敌。”
“长空神指”梅剑花双手十指连点,接下了两名黑衣人;“江南大侠”江别鹤也挥掌劈向最近的黑衣人。
白自在的师弟廖自砺、梁自进、成自学、齐自勉等忙各自劫下一名黑衣人厮杀起来;
“风火神龙”封万里与白自在长子“气寒西北”白万剑这对“雪山双杰”联手攻向一名黑衣人。柯万钧、耿万钟、花万紫等其余若干弟子围住剩余三名黑衣人恶斗起来。
片刻之间,大厅中,便鲜血四溅,断肢折足,惨呼之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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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家“凌霄城”杀戮连场的当儿,白愁飞正在距“凌霄城”不远的雪山小岗伺伏着。
他在等,静静的等。
静静的等,似乎是他最大的专长。
今天,他只是在等另一样的东西——一头毛色雪白的灵狐!
白愁飞每日均会在此小岗上静坐练气,每逢月圆之夜,总有一头毛色雪白的狐狸总会在此岗上出没,今夜恰逢月圆,于是他今天便藏身在雪堆内,静候着它的出现。
这头白狐,将会是他送给白自在的贺寿礼物!
白愁飞如此作,并非希望白自在在宾客面前称赞他,而是希望他能在宾客面前以孙为荣!
就在他想得出神之际,那头灵狐已施施然踱至。
它一边闲踱一边觅食,犹不知自己已招囚身之祸。
蓦地,一道指劲从雪堆中飞出,正中那头灵狐腰腹之间,它登时惨嚎一声,四足发软仆跌,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
白愁飞此时便从雪堆中跃出,脸上弥漫着一团喜气!
他本不想下手猎狐,可是为了使白自在高兴,也顾不得这许多!
就在他走去抓狐时,不远的“凌霄城”忽然烈火焰冲天,漆黑的夜空恍似飘荡着血红的流苏,就连白愁飞所处的雪岗亦给照得通红。
白愁飞极目远眺,只见“凌霄城”白家已陷入熊熊火海之中!
天,怎么会这样的?
当下刻不容缓,随手掮起那头白狐,疾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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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凌霄城”大厅之中的这场恶斗。
封万里与白万剑齐名,具是雪山派二代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剑术之精,尚在成、齐、廖、梁四个师叔之上,此刻双战一名黑人竟是守多攻少,连连后退。
那成、齐、廖、梁四人就更岌岌可危了。
成自见对手黑衣人手中弯刀砍自己的臂膀,忙挥剑挡开,这一剑守中含攻,凝重狠辣,显出了雪山剑法的真功夫来。
黑衣人怪声道:“这一剑才像个样子。”话一说完,手中刀忽然“飕”地旋斩凌空劈至。
成自学暴喝,欲运剑格挡,刀似有灵性,半途转斩成自学后脑。
成自学猛一伏身,刀锋擦发而过,又回到黑衣人手中。
成自学知不能等对方再出击,他像一头怒豹般扑了过去。
他才扑到半途,刀光又自黑衣人手中掠出。
势不可当!
成自学见黑衣人刀法诡异,心下忌惮,运剑封住了要害,数招之后,封挡不及,只觉得腰间一阵剌痛“啊哟”一声,刀尖已在他肋下刺入。
成自学口喷鲜血,投剑于地,凄然叹道:““回魂追月刀法”。阁下是‘七泽死神’霍桐,还是‘刀不见血’崔雷,抑是‘一刀千里’莫三给给,或是‘无刀叟’冷柳平?。”
那人不作声,良久才轻声道:“杀你者,莫三给给。”
成自学轻叹一声,仰面栽倒,似是觉得死而无憾!
与此同时只听“咔嚓”一声廖自砺的脖子处响起,廖自砺的咽喉被交手的黑衣人凌空捏碎。
梁自进、齐自勉则双双中掌,但结果却又不同,梁自进的脸迅速变成蓝色,连嘴角流出的血也变成蓝色;而齐自勉胸部中掌,背部却忽然爆开,五脏六腑飞溅,死无全尸。
杀戮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