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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似醉还醒(上)

大二下期,夏欣然在系主任的建议下报考了CPA的周末辅导班。周六白天仍给小姑娘辅导,晚上到市中心的培训学校上CPA培训班,晚上借住琪琪家。

当时的S市已进入梅雨季节。

上完CPA培训课的夏欣然走在干净的人行道上,朝公交站牌走去。琪琪周五临时决定跟几个同学去杭州看周杰伦的演唱会,走得太匆忙忘记把她家的钥匙给她,所以今晚她计划住S大本部的宾馆。

也许是下雨,路上行人并不多,静谧的夜晚,天空飘着零星小雨,空气里充满干净的气息,她似乎能听街边的小花坛里花开的声音……心情极好。

正沉醉在自己好心情的她,在快要走到公交站台的时候,看见前面不远处一个穿得西装笔挺的男子撑在路边的花台上,狼狈的吐着酒水,一看就是喝醉酒了。

都说雨天总充满了浪漫的故事,比如大多的爱情电影和小说中男女主人公都会在雨天相遇。为什么电影里的女主角在雨天遇到的总是自己的男主角,为什么我遇上的就是个衣冠楚楚的酒鬼呢?夏欣然今晚心情实在是太好,竟然在这个时候揶揄起自己来。

酒醉的人多半是不理智的,她脑海里马上闪过电视和报纸上那些酒醉的人闹事的报道。正想快步跑过去,刚弯着腰的男子突然直起身来,她条件反射的退后一步,警觉的看着他。

“唐先生!”在路灯下,在雨雾折射出的梦幻灯光下,夏欣然惊讶发现这个满身酒气的男人竟然是唐少宇。

眼前这个酒醉的男人手撑在树干上,朝声源方向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继续弯着腰,好像是试图把胃里的酒水都倒出来,又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朝四周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他的同伴。她从包里拿出面巾纸,安静的站着,看着他。

“唐先生……”他突然站直了身子,她把面巾纸递了过去。

他用布满红丝的眼睛盯着递过来的面巾纸,零星的雨丝似乎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混沌的大脑似乎影响他的判断和反应,紧锁眉头带着一丝不耐烦,他躲开她拿着面纸的手,踩着还算平稳的步子从她身边走过。

她想也许他没有醉?她应该假装没有看见,早点坐车找住的地方?但他满身的酒气,和树干下的一滩污物,似乎又让她很确定他喝多了?她再次朝四周看了一下,仍没有看到他的同伴。她边思考,边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琪琪,我已经下课了。正在回去的路上。那个……琪琪,我……”她正想告诉琪琪,她遇到唐少宇喝酒醉的事。没有发现前面的他已突然停了下来,并转身抽掉她的手机,掐断电话。

“……唐先生……?……我们见过的,我是姚滨的同学……”好像每次见到他,她都不由自主小心翼翼地介绍一次自己。

“夏欣然……帮我叫出租车吧!”他望着她的方向,眼神有几分游离。

“哦,好的!”她的声音的音调透露了出几分开心。他对她还是有印象,还记得她的名字,虽然上一次见还是四五个月前,这至少让她觉得她的礼貌没有被无视。

夏欣然的手机又响了。

“琪琪,没什么事。我……我刚按错键了。我在等车,马上就回宾馆……”电话自然是刚才通话突然被中断,担心她遇到什么麻烦的琪琪打来的。

她想,唐少宇刚才突然掐了她电话,似乎是不太想有人知道他今晚喝醉酒的事。这也可以理解,没有人愿意自己的糗态被人知道。

下雨天不太好叫车,等了十多分钟,还没有碰上一辆空车。唐少宇两手插在裤兜里,静静的靠在树干上,看着站在路边拦车的她,没有说话。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空车。

“师傅,麻烦你送他到……呃,唐先生,你到哪儿?”夏欣然帮他打开车门。

唐少宇有些费劲的坐进了副驾驶,用手撑住脑袋,脸上有了几分不耐烦:“长乐路。”

“师傅,长乐路,谢谢!”夏欣然关上车门,向路边挪了一下。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他好像酒喝多了吧,他一个人我不送的。”司机看了一眼满身酒气的客人,感觉出他冷峻不太好应付的样子。担心载一个酒醉的人闹上什么麻烦事,都知道长乐路住的都是有钱人,酒醉的有钱人自己还是少惹的好。

“……师傅,你不能拒载呀!你也知道这样的天气很难拦车的……”夏欣然着急了。这天气等下一辆辆空车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小姑娘,你不走的话,找其他的车。我不接的。”出租车师傅无视女孩着急的语气,很坚持。

“上车。”坐进车后就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的唐少宇突然出声,望着站在车外的夏欣然。有了几分酒醉的他,眼睛不是那么的有神,此刻望着她的眼神让她竟然觉得一丝无辜和……无助……

她奇怪的看着他。

“小姑娘,走不走,我要做生意的。”出租车师傅不耐烦了。

夏欣然机械的坐进了车。

车在雨中朝目的地驶去,车里很安静。

“啊切!”夏欣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让上车后一直假寐的唐少宇睁开眼。

“小姑娘,感冒咯!搞不懂你们现在的小姑娘,晴天喜欢撑伞,雨天却不带伞……”出租车司机突然说。

夏欣然揉了揉鼻子,有几分不自在。

在这个多雨的季节,她出门自然是带了雨伞的。在见到唐少宇前,只是飘着零星的雨丝,雨是在等出租车的时候,才慢慢变大了些,她想把伞拿出来但有不知道怎么分配,伞并不大只能遮住一个人,她独自用也不太好意思,也许都不用就避免了尴尬。

“啊切!啊切!”接连又打了几个喷嚏……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大姨妈好像要来拜访了,这个时候抵抗力本来就弱,看来这次是感冒定了,只祈求不要太严重。

“把在前面的药店停一下,让她下去买点药!”也许是习惯了,唐少宇对司机说的话也带着命令的口气。

司机的确被他的冷峻的气势折服,在看到第一家药店时很自觉的停了车。

“不用了。没事的!师傅,走吧!”夏欣然现在只想把唐少宇送到后,快点回到宾馆,洗个热水澡,捂着被子好好的睡一觉。

见旁边的男客人没有吭声,虽然感觉他似乎酒喝得有点多,但这并不妨碍他散发出来的冷峻气势,司机不敢开车。

……安静的僵持着。

“小姑娘,你还是下去买点感冒药吧。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这么任性,我家的囡囡也这样……”最后还是司机打破这个僵局。

背上任性的标签的夏欣然,最后不得不下车去买了感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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