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准备重新找个位置的时候,他看见了她,就坐在他来时坐的位置上。是不是所有的好事今天都遇到了,回去是不是该烧几柱香,感谢佛祖保佑?
“这里有人坐吗?”他假装有礼貌的问,是的,此刻的礼貌是他装出来的,他此时是想就算有人做我也会坐上去的。那张脸笑得非常的欠揍,得意得好像**是他儿子或者李刚是他爸一样的嚣张!
她很“配合”的把放座位上的包拿开说:没有人!他坐下心情就好到了顶点,说:我们是不期而遇,我们好像很有缘的样子!他说完看着她,她只是轻轻一笑,他看她脸色很差,便不好再表现得那么高兴了!“你好像身体不舒服!”他说。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我从没试过用意志来抵抗过这种生理反应,听你说过之后我就想试试,今天是个机会!”
其实他那时少说了一句,那就是适宜的方法,而由他吐出来的胃酸证明这方法绝对不是“适宜”的。他想起那为他的愚蠢而牺牲的胃酸,心有余悸。他忙说:“没想到你那么执著,可是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至少现在还行,我想知道那句话是谁说的!她皱着眉说。顾行舟说:他是我的语文老师,你多半不认识!她蹶起嘴说:你说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认识?“碧水中学的谭维”顾行舟看着她说。女孩嘴角突然划出优美的弧度,那瞬间把顾行舟迷失在她的笑容中,痴痴的从此不识归途!她说:原来我们就在一个学校!“啊!”顾行舟失声喊到,“我在碧水中学四年为什么没见过你啊?”女孩反问:你会对街上擦肩而过的人有印象吗?顾行舟想想也是,就算再漂亮的,三天不再见就不用说再见了,早扔九宵云外去了怎能再见!“那你读几年几班?”顾行舟终于问出了他藏了好久的心声。“开学我就是高二八班了,你呢?”女孩又问。顾行舟说:我高二一班。女孩就不再说话了,顾行舟再看她时觉得那神情自己熟悉极了,直到女孩打开塑料袋他才反应过来。
顾行舟看着她脸上的坚毅被颠簸的汽车一点一点的振散,她脸上除了那个若有若无的疤痕外就只剩下苍白和柔弱,顾行舟高兴的心情如窗外的天气一点一点转阴,看着女孩仰起头来时也是两行的泪花一脸的汗,和着她的苍白,顾行舟说不出的心疼,无意识的就把手伸到她脸上去了,等他发现她的躲闪和脸上出现的红云时他才意识到他的这个动作是多么的大胆,甚至是放肆,他忙道:我不是故意的!像是在解释!
她捋了一下头发,扯出一个四肢不全的微笑,只顾擦汗没有说话。而他又被她的动作牵引了,他脑中闪过一张张被生活麻木了的脸,何曾见过这如兰般半开半涩的笑,不惹风尘!生活总是让一切都变了味,只是庆幸的不是每个人的眼中都只有利益得失,譬如这一刻他就捕捉到了她眼中原始的羞涩与纯真!宝玉说女孩一但嫁了人就肮脏了,其实他没明白让女孩改变了的不是男人,而是生活!
女孩为了掩饰她刚才的害羞,也为了躲避他那炙热的目光,拿起水来漱口,刚喝进嘴就皱起了眉!顾行舟看准忙把自己买的冻成冰棍的水递上去,女孩没有推辞,漱了口喝了两口才说:谢谢,我买的都能煮鸡蛋了,这水一热就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我闻不惯!顾行舟看她脸色好了点就放心多了,说:我也闻不惯,所以我买的时候就拣了两根冰棍说着就举起了上上还漂着浮冰的水,像邀功似的!不过看着她那脸色,他的笑就结出了冰!
现在让她好受的方法无非两种,一是引开她的注意力,再就是让她睡觉。
想了很久都找不到什么话题,何况他本来就不大会和不是很熟的人聊天。弄了半天就说出一句他自己都觉得是多余的话“你很难受吧?”他觉得是个白痴都能说得比他好。女孩能看出他脸上的担心,很勉强的笑了一下说:我还行!顾行舟更心疼,突然他就高兴的说:我有办法了,快把手伸过来!女孩看着他这疯疯癫癫的,不过出于这一路的信任她还是伸出了手。
顾行舟壮着胆地把她的手接过来在她的虎口往上用力一捏,看着女孩皱起的眉,拉着女孩欲挣脱的手,他说:我曾看过一本关于穴道的书,书上说虎口上有一个合谷穴,能治胃痛和呕吐,我给你试试!女孩忙说:我不想吐,试试吧!他看出女孩怕痛,看着她眉毛都扭一处去了,他只按了七八下就没按了,她那娇媚的神态,他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他仍然拉着她的手,他忽然想要是能就这样拉一辈子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只是他不知道要一直拉着一个人的手,会厌,会累,会想换一只手!除非你有比喜欢还更深的情感,像爱,而必须是有毅力的爱--那才可能一辈子!
女孩感觉好多了,不过见他半天没用力了,却还拉着自己的手,她就想抽回来,顾行舟正想得入神,见她缓缓地抽手,他下意识想抓紧,只看见她脸上瞬间布满的红云,最后,还是极不情愿地放开了女孩的手。女孩只是害羞,把脸故意看着窗外,窗外又是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疲倦将困意引来,她竟慢慢的睡着了!在这梦中,她笑了,也不知为何!
顾行舟看着这张脸,脸上的疤痕没有醒着时的坚毅,而那睫毛上还挂着像露水的眼泪,他无限的怜惜,心里的浪潮一扑一扑的向他袭来,他有一种拥她入怀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