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接连几天的报纸头版都是这件案子,但里边的内容更多的是在指责警察的办案能力,对于媒体来说,向警察开火似乎比直接报道案件要更容易获得人们的青睐,雷蒙德也因为这接连几天的报道和不停的电话铃声烦躁不堪,这股怨气的受害者自然也就是马特。
“这几天附近能查的地方都查遍了,没有任线索,就连垃圾都没有,附近的人也都问过了,没有人看到什么,就连声音也没有,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就像那具尸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马特发着牢骚,“我现在看见雷蒙德都躲着走,被他发现就是一顿臭骂。”
“嗯。”尼尔坐在办公桌后边喝了口咖啡,这种结果和他想的完全一样。
“还是你了解他,永远是在他来之前就走。”
“要保持距离才能和平相处。”尼尔扬了扬眉说。
“这几天都来得这么早,从来没见过啊。”马特对尼尔说。
“一直睡不着,不如来警局喝杯咖啡,看看报纸。”尼尔指着报纸上雷蒙德那张带着尴尬表情的照片笑着说。
“睡不着是因为这件案子吗?”
“应该不是吧。”尼尔歪着嘴笑了一下,然后指着桌子上的档案夹说:“这些就是和死者有关系的人?”
“嗯,对,除了你都在里边了。”马特带着玩笑的语气说。“查这些人快累死我了,死者是保险公司的主管,零零散散的客户很多,接触也应该都是在工作上,他人缘很一般,朋友没有多少,还没有结婚,女朋友比一般人多一个,一个49岁,挺有钱的,是个家具厂的老板,还有一个28岁,在一个公关公司里做助理,两个人都带着一个孩子。是有几辆货车在那附近出现,但是都没有什么可疑。还有,他最后一个电话是城东的一个公用电话打出的,是在前天晚上8点14分,之后就再也没有电话。和凶手打给媒体的电话是同一部。”
“一会咱们先去找一趟那个女老板。”尼尔看着资料说。
雷蒙德打开他办公室的门,探出半个身子说:“尼尔,你过来一下。”说罢又缩回身子把门关上。尼尔推开门,坐到了那张摆满了花鸟鱼虫的桌子前。
“这几天的报纸都看了吗?”
“没有。”
雷蒙德看了一眼玻璃墙外尼尔那张非常醒目的摆着几份报纸的桌子,又看了一眼尼尔,将一份报纸丢过来,说:“这些记者就喜欢写这些跟警察有关的东西,在一点小事上做文章,给它夸大,什么没有头绪,什么陷入僵局,有的写得还算客气,这份最离谱,整篇报导大部分都是在写警察,最可气是还有我的照片!”雷蒙德站在那里气愤的用手比划着,就像屁股上长了东西坐不下去。
尼尔瞥了一眼那份报纸,正是自己刚才看的那份,心里觉得很可笑。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雷蒙德对尼尔的沉默感到很气愤。
“我们正在夜以继日的调查,但是目前得到的消息很有限,暂时没有什么线索。”尼尔像在汇报工作一样一本正经的说。
“验尸报告我看了,杀人手法很残忍,可能凶手有严重的精神问题,你可以从这方面开始查。”雷蒙德手扶在金鱼缸上,一副做过很多工作的神情。
“从杀人的手法和死者的私生活上看,不排除情杀。”
“你说的这点我想过,女人有那么大力气制服一个男人然后再去运尸吗?”雷蒙德故作思考的说。
“所以可能是一个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做的。运尸的话,可以用平板手推车装到小型客车上,把尸体放到案发现场后再打扫痕迹。”
“嗯…好了,你接着去查吧,记住,一定要快。”雷蒙德坐了下来,喝了口茶说。
尼尔走出雷蒙德的办公室,一把抓起椅背上大衣,拍了拍马特说:“走,去见见那个女老板,把资料带上。”马特急忙把手里的半个汉堡塞进嘴里,喝了一大口水,穿上衣服跟尼尔出了警局。
“一会你开车,我睡会儿。”尼尔边往停车场走边说。
“我开得慢啊。”
“没事。”
上了车尼尔调整了一下椅背,两只手在胸前交叉放到腋下,“到了叫我。”说完这几个字便转头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尼尔迷迷糊糊的从一阵颠簸中醒了过来,灼热的阳光晒在身上让他感到很烦躁,同时也提醒了他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他向窗外看了一眼,是一条刚修好没多久的林间公路,路很窄,只能容纳两辆车并排,路上没有任何标识,指示牌也几乎找不到,偶尔会有一两辆破旧的货车从对面驶来。路的两边是种植的很稀松的杨树,再往两边看便是袅无人烟的黄土地,上边看不到半个人影,更不要说有什么建筑,隔一段距离会有一两个面积不大的玉米地,除了风吹打树叶的沙沙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尼尔盯着窗外发了会儿呆,转过头看着聚精会神的握着方向盘的马特,沙哑的说:“这是哪啊?”
“快了快了,从前边拐进去应该就是了。她的这个家具厂挺偏僻的,我也是饶了好几条路才打听出来。”马特忙说。
“都三个钟头了,你还挺实在,我说没事你还真慢慢开。”尼尔缩在大衣里,低头看了眼手表说。
“路不太熟,呵呵。”
转过弯,一个破旧的平房上写着“家具厂前方200米”,下面画着的箭头要比这几个文字加起来还要大。如果不是这个告诉自己身份的牌子,真的看不出来这里会有家具厂。继续往前走,便看到一个很大的院子,是几间平房和一个很小的加工车间,院子里放着一些木材,并不是很多,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站在院子里,身旁的水龙头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光秃秃的立在那里,水不停的从上面滴下来。小女孩很瘦小,头发上泛着油光,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不那么干净,手上沾满了泥,看见有陌生人过来,有些紧张的立在那里,不停地用手蹭着身上的衣服。
尼尔下车过去问道:“你好,请问霍华德太太是在这里吗?”
小女孩抬着头好奇地看了看尼尔,又看了看自己擦干净的手,转头冲屋子里大声喊:“妈妈,有个叔叔找你。”
“不是吧,这是她女儿,看不出像有钱人家的小孩。”马特在尼尔旁边小声的说。
不一会,一个穿着皮衣的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盘着头发,嘴唇涂得很红,有些龅牙,好像一不留神牙齿就会从嘴巴里跑出来,脸上厚重的粉底极力地想遮盖住那些岁月的痕迹,但效果看起来并不明显,身材很富态,这件皮衣的用料和做工虽然很上乘,但在她的身上却感觉很别扭。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像是从她身后刚刚开启的房间里喷涌出来,让人瞬间感到快要窒息,除了长相以外,全都和她的女儿格格不入。
“你好,霍华德太太吗?不介意我这么称呼吧。”尼尔谦恭的走上前说。
“我老公死了好几年了,不过我还是很乐意别人这么称呼我。你们是警察?是要问我乔治的事吧,先进来吧。”霍华德太太说完便转身向屋里走去,态度很温和,不像她的长相会让人感到有些害怕。她忽然转头向正要跑过来的女儿说:“你先在外边玩会儿。”
房间比从外面看要大很多,但里面家具很少,只有一个沙发、几把椅子和一个办公桌,但却显得很有格调,干净整齐,家具全部是红木,墙角放着一台柜式冷气机,墙上挂着两幅水墨画,房间里弥漫着霍华德太太身上浓郁的香水味。
霍华德太太坐到沙发上,并没有招呼他们,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居高临下的态度,看了看两个人的警员证,又看着尼尔说:“尼尔戴蒙德。你是他的儿子吧,我听他说过你是警察,长得确实很像。”
尼尔低头轻蔑的笑了一下,随后便说:“先说一下您和死者的关系吧,你们认识多久了。”
“关系你们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本来打算下个月结婚的,可现在…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我的女儿都已经改口叫她爸爸了。”霍华德太太突然抽泣起来,从她的名牌包里拿出了一包纸巾,“最早我是他的客户,他人很风趣又让人很有安全感,你也知道像我这种年纪的女人,又带着孩子,公司也要我一个人打理,无依无靠真的很难,他对我们母女都很好,在公司里也帮了我不少忙。”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莉莎的女人?”尼尔说。
“不知道。”戴蒙德太太低着头,慢慢停止抽泣。
“28岁,带着一个女孩,比你的孩子小一些。”
“真的不知道。”霍华德太太犹豫了一下说。
“好,那我告诉你,她和你与死者的关系一样,我想应该一样吧,而且家庭方面的经历也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有钱,同样是乔治生前的客户。”尼尔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霍华德太太。
“人都死了,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霍华德太太有些生气的说。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和被害人的关系,好吧,他生前在生意上或者其他方面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尼尔笑着说。
“没有。”霍华德太太显得有些不耐烦。
“如果您想到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也会再向您了解情况的。”尼尔起身将一张名片放到桌子上,转身离开。霍华德太太并没有相送,依然坐在那里。
走到门外,小女孩正用树枝在那块被水龙头滴湿的地面上画着画,是一张女人的脸,用一些线条七扭八歪的拼凑出来,脸上像是还画了一个墨镜,尼尔从旁边走过,低头瞥了一眼便和马特上了车。
“怎么就问了她这么几句?她没有可疑吗?”马特问道。
“有可疑。”
“那怎么不继续问?”
“她有很多事都不想说,至少她知道莉莎这个人。你打电话到局里让他们去查一下霍华德太太的财政状况,最近和死者有没有过钱财上的纠纷。那个莉莎只凭助理的工资怎么买得起房子,又带着孩子,他们之间肯定有钱财上的牵扯。”
“好的。”
“咱们现在去看看那个莉莎,到了叫我,我再睡会儿。”尼尔往上拽了拽大衣,便转头睡了过去。
路程的时间比刚才更长,尼尔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变暗了,伸了个懒腰,转身继续倚在椅背上。马特依然聚精会神的开着车,看见尼尔醒了,忙说:“霍华德太太确实有问题,最近的账目变化比较大,一个多月前刚给死者买了辆车,不过只付了一半的钱,而且她的保险金额也比较大,只是没有一份保险是给自己买的,大部分是她的女儿,父亲,受益人都是她自己,她的父亲已经瘫了几年了,一直和保姆住在郊区,并且他们之间往来很少。最有可疑的是,霍华德太太在这个月撤了几份保险,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每个月固定给死者的账户上转钱,在死者遇害的当晚,她去过死者的公司,和死者吵得很凶,原因就不太清楚了,她一个人走后,也有和死者通过电话。反而死者和莉莎平时联系的比较少,最后一次是在半个多月前。”
“嗯,我刚才都听到了。”尼尔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说。
“那咱们现在要不要把霍华德太太叫到警局问话?”
“先去找莉莎吧,她应该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莉莎的家在郊区,只是和霍华德太太的公司在这个城市相反的方向。这是一个刚建好不久的住宅区,入住的人不多,小区里大多是一些领着狗的老年人。
车停在了她家的楼下,尼尔看了看表,说:“她应该还没下班,你上楼去看看,她在的话叫我。”
“又是我?”马特瞪大眼睛说。
“快点去吧,我再躺会儿。”
不一会马特摇了摇头从楼道里走出来回到车上。
尼尔笑着说:“好了,等着吧,她回来了叫我。”马特看着蜷在大衣里昏昏睡去的尼尔,心里抱怨着:“你的工资倒是赚的轻松,一天到晚就是睡觉,什么事都让我去,买咖啡买早点买水果,连打电话都让我来。”虽然埋怨很多,但在马特心里还是很佩服尼尔的,调过来和尼尔一组也是他强烈要求的,在来到这组之前,他听说过很多关于尼尔的事情,破案最快,只是不是很受大家欢迎,平时话也不多,性格很古怪,总是独来独往。对于尼尔来说,还是喜欢一个人工作,马特是雷蒙德不知道什么原因硬塞过来的。
马特叹了口气,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然后往后靠了靠,坐的笔直盯着小区里进出的人。
不久,一个身材高挑,一头长长的褐色卷发的女人领着一个小女孩朝门口走了过来,身上一件到膝盖的米色风衣,下面是一条窄脚裤和高跟鞋,身材很好,穿着时尚又很大方,小女孩看起来也很干净漂亮,这不禁让尼尔在头脑里和霍华德太太的女儿做了一下对比。
“长相我打80分吧,算是我喜欢的类型,就是脸上怨气太重了,我不嫌弃她有孩子。”马特脸上泛着春意看着窗外自言自语。
尼尔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说:“下车吧,就是她。”马特忙看了一眼资料,开门和尼尔下了车。
“你好,你是莉莎小姐吧,我是尼尔,警察,这是我的搭档马特,我们想和你了解一下乔治的事情。”尼尔走上前说。
莉莎先是怔了一下,像是被突然走到面前的两人打断了思绪,然后将小女孩的头靠在自己的腰上,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嗯,去家里说吧”
“房子刚装修完没多久,里面味道很大。”莉莎一边向楼上走一边说。
“看的出来。”尼尔看着楼道里洁白的墙面说。
进了房门,尼尔看着四周的装潢和家电,一种本不该属于这种类型女人的老派沉稳的感觉,全部是深色的木质家具,让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房子不是很大,两居室,但是对于他们母女两人来说已经很足够了,门口放着鞋架,一双男式的拖鞋在那些五颜六色的鞋里非常明显,看样子乔治并不是经常来这里。小女孩的房间布置得很清新,粉色墙面,粉色家具,还有一台粉色的小电视放在床前,就连空调也被涂成了粉色,只有地板依然是深色的木质地板,玻璃柜子里和床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娃娃。莉莎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像是暗号一样,小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很懂事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
“想喝些什么?可乐?橙汁?或者咖啡?”莉莎站在茶几前很客气的说。
“我要可乐就行了,他要咖啡。”马特脸上依然洋溢着春意盯着莉莎说。
“咳。”尼尔清了一下嗓子,用他半睁着的眼睛看着马特,马特马上收敛了笑容,低着头摸了摸脸。
“不介意我借用一下卫生间吧?”尼尔没等回答就站起身走向卫生间。里面很干净,马桶上一点水垢都没有,尼尔转身看了看镜子,上面也是一点污渍都没有,下面放着一些清洁用品,刮胡刀,杯子里放着两支牙刷,一支显然是男人用的,另一支看起来像新的一样,架子上放着粉色的沐浴球和三条毛巾,两条粉色,一条咖啡色。
尼尔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莉莎已经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拘谨,茶几上放着可乐和刚刚冲好的速溶咖啡。
“你很喜欢粉色吗?”尼尔说。
“女儿喜欢,所以我尽量让房间里粉色多一点,让她开心一点。”
“你很念旧啊。”
“什么?”莉莎抬起头疑惑的问。
“人都死了那些洗漱用具,拖鞋什么的也没扔。”
“事情来得太快,我…根本没有那种人已经不在了的感觉,而且我很害怕。”莉莎显得有些紧张,用手比划着。
“害怕什么?”
“一个熟悉的人突然不在了的感觉。”
“你的收入应该不多,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
“还好吧。”莉莎的声音突然变小了。
“他平时会给你钱吗?”
“你什么意思?”莉莎突然抬头看着尼尔,显得有些生气。
“你只要回答就好了。”
“他付了这个房子的首付,家具也是他买的,可房贷是我还的,除了这个没有别的,我不想花男人的钱,可我带着孩子,很多事我无能为力,如果我一个人的话,那所有事都无所谓了。”莉莎情绪激动的往前坐了坐,有意抑制着自己的音量。
“看的出来你很爱你的女儿,你知道他还有一个比你大很多的女人吗?”
“知道,可是我们没有见过面,她上个月来公司找过我,不过我那天刚好出去了,乔治平时不是经常来,我一直以为是工作忙,一直到上个月我才知道是因为什么。”
“你不介意吗?我是指除了你之外他还和别的女人来往。”
“男人不都这样吗,我和他在一起只是想让我女儿多个人疼,不想让别人欺负她,觉得她是单亲家庭。”
“以你的条件为什么会选择他?我的意思是他年纪比你大那么多。”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男人都一样,找个和我一样大的,会照顾人吗,会疼我女儿吗,不还都是为了那点事。我并不是为了他的钱,他有多少钱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这个,我不想花男人钱,想靠自己来支撑这个家,但是…”莉莎红着眼眶用手捂住嘴把头转向一边。
“你对霍华德太太了解多少?”
“上个月那件事之后我问过乔治,他说只是以前的客户,跟他并没有什么,我知道男人嘴里没有实话,我也没有多问。”莉莎用手指抹了一下快要掉下来的眼泪,语气变得平和了许多。
“我们查过,她每个月都会给乔治转账。”尼尔说完后看着莉莎。
“我说过我没花过他钱,他的钱是从哪来的和我没关系。”莉莎很严肃的看着尼尔说,“上个月那件事之后,我本来打算跟他断了,但是我怕女儿会觉得那个叔叔怎么突然不来了,对她会有影响,所以一直犹豫,我想这段关系也不会长,我们见面的机会本身就很少,其实我对他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在生活和家**有个寄托。”
“他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和谁有过节你知道吗?”
“跟他打交道的都是保险上的客户,而且他为人很圆滑,能有过节的也就只有女人了吧。”莉莎把头转向一边说。
“好吧,打扰了,如果想到了什么随时打我电话。”尼尔喝了口咖啡,起身把名片工整的放到咖啡杯旁,马特临走不忘寒暄两句,一边握手一边点头傻笑,尼尔头也没回便下了楼,马特看见也马上跟了下去。
“你觉得她怎么样?”尼尔坐在副驾上整理了一下衣服说。
“挺漂亮的,手也挺滑的,就是脸上怨气太重。”马特傻笑着扶着方向盘说。
“我是问你她和这个案子的关系。”尼尔打了马特脑袋一下。
“绝对没关系。”马特很肯定的说。
“为什么?”
“感觉。”
“我希望你的直觉不是因为她的长相才这么准的。”
“你也觉得跟她没关系?”
“嗯,从房间的布置还有她的态度看得出来,她的重心都在她女儿身上,除了她女儿的房间,其他都是按照乔治的想法布置的,以我对乔治的印象,这应该是她争取来的。她对男人并没抱什么希望,也没什么占有欲,虽然对乔治的感情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淡,但是也不会到因为他去改变自己,或者做些过激的事情的程度。”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马特挺了挺腰说,“多好的女人啊!为什么我就遇不到呢?”
“整整容。”
“你就是这么做的?”马特转过头眼睛打量着尼尔高耸的鼻子认真的说。
“开你的车吧!”尼尔瞪了马特一眼,转过头又蜷在大衣里睡了。
“先别睡啊,咱们现在去哪啊?”马特小声的说,感觉像是尼尔已经睡着了。
“看看表,当然是回家了,先开车到你家,然后叫我,我再回家。”尼尔眼皮都没睁开拉着长音说,“你整理一下,明天把戴蒙德太太带到局里。”
回到家,尼尔脱掉所有的衣服,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像平时一样,盯着天花板发呆,身体像个“大”字,他觉得这样才可以感到没有束缚,让自己轻松一些。直到听到肚子发出的叫声才让他想起来这一天都没有吃饭,他机械地站起来光着脚走到柜子旁,从里面翻出了那个几年前超市抽奖得到的电磁炉,煮了一包他最喜欢的口味的方便面,这种口味他已经吃了好几年了,而且从来没有换过。他习惯的从旁边的冰箱里拿出罐啤酒,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眼睛呆滞地盯着在锅里翻滚的方便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这件案子要比想象中的可怕,凶手的杀人手法,他的做法,这种阴冷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让心中的恐惧变得越来越大,让这个办案多年的警察也感到背脊丝丝凉意。慢慢的尼尔心中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件恐怖的杀人案只是整个事件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