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熬过那晚的,蓝夕辰的冰冷眼神依旧在我脑中闪烁着,冰冷的刀锋仿佛依旧立在我的颈间,那心灰意冷的气息依旧在我心中缭绕。
“你杀了我吧”我平静的等待着他的判决,无论是生是死我不怪他,毕竟是我的错,冰凉的刀锋在夕阳的映衬下格外刺眼“为什么要骗我,怕我不帮你吗,怕利用不到我吗?”“不,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让你......”
他最终还是放下了刀,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一光年一样沉重,“我悔过一次不想后悔第二次”
就这么短短几字却将我的心伤了又补让我的心暖了又凉,我看着他远走的背影不知所措。
后来苏黎城告诉我,当蓝夕辰回去的时候锦萱已经挽救不回了,因为匕首上有毒,只是她再坚强的意志也斗不过毒性极大见血封喉的秘制奇毒,她一忍再忍拼命挣扎却还是没能见到蓝夕辰最后一面,终究带着遗憾而归带着盛满爱的种子飘扬散去。
“修月,我们...该离开了”
是啊,白灵的部下已经被飞雀消灭的差不多了,我们也是该回去整顿一下夺回属于我们的权势地位:“可是......”
“修月,人生会遇见很多事很多人很多很多我们无法割舍的,但有些事情却是你不得不放下不得不释怀的,当然除非...你想放弃,否则你就必须去承担”苏黎城轻轻的摸着我的头发,专注的看着我说:“修月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既然拿起来了,就应当学着放下。”
我看着苏黎城的眼睛,心中的一丝丝火焰再也忍不住了,眼里哗的流了出来我紧紧的抱着苏黎城,在这一刻似乎谁都没有他重要。
我写了一封信希望苏黎城帮我送给蓝夕辰,并且传话让蓝夕辰清晨在树林中见我一面,因为我一早就要离开了。
我第一次觉得夜晚的风是冷的,夜晚的黑会让人寂寥,夜晚的月色会让人伤感,原来黑夜竟是这般的残酷让人恐惧,或许只是从前没有感受到罢了。
可是我等了一夜都未见一个人影,我坐在树下抱着双膝,静静的得等着,也许时间会眷顾我也许大地会可怜我,可缘分却离我而去。直到眼泪干涸微微目眩,一束耀眼的光芒揉碎视线,苏黎城带着催促的身影点燃了我的绝望。
“他没有来吗”
我摇摇头。
“他...走了”我茫然抬头直直的看着苏黎城问:“走,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要走?”
“清晨,可我以为你们见过面了,所以...”
我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的感情他的恨他的介意从来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渺小,他的心里装的永远是他所坚持的信念他所认定的真理,而我只是一个片段罢了。
“那我们也走吧”
“...修月...”
“走”我大喊着走到了苏黎城的前面,头也不回的向蜀山方向驶去。
可我的眼神却没有看错,苏黎城心虚的摸了摸他怀里揣着的信......
天祐元年(904年)正月,朱全忠将昭宗迁到由他控制的重建的汴梁。在途中杀害了所有剩下来的皇帝侍从。八月,朱全忠密令朱友恭、氏叔琮等人弑杀昭宗。
现在,所有的一切绕了一圈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就像梦一般虚幻又真是,只是这梦好长好累好美,带着我的所有感情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太匆忙太冲惹来一身伤痛。而如今夺回圣主之位的我又回到了曾经的生活中,每天都在经历着天门黑暗阴冷了一切感受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我与蓝夕辰站在彼此阵营的极端,他有他的大义凛然正义信仰我有我的逍遥自在生活追求,可是我们却活在不同的世界中,偶尔的交汇只是短暂的缘分,可我却把它看的太重看的太美满看的太幸福......
碧游告诉我,他带领着玄阴宫与江湖中正义力量不断的与朱全忠作对不断的挑战着意图夺得天下的势力,结果遭到了朱全忠强大的镇压,最终破败而逃。
天祐二年(905年),朱全忠大肆贬逐朝官,并将三十余位朝臣杀死于白马驿,投尸于河,史称白马驿之祸。天祐四年(907年),朱全忠逼唐哀帝李祝禅位,改国号梁,是为梁太祖,改元开平,定都于开封,唐朝灭亡。
苏黎城还是回到了苗疆过起了自己的生活,可我又能怪罪他什么呢,尽管我知道锦萱是他放走的是他杀死的信他也并没有送去,可我又能怪罪他什么呢,他何尝不是为了我为了天门为了尹家好呢,只是我笑叹这世间的某种缘分某种感情就是那么奇妙。
我抚摸着憔悴的花瓣开的是那么的浓烈,鲜艳精彩,可是谁又知道等待着美丽盛开后的却是毫无情面的枯萎与凋零。
我听到的关于蓝夕辰的事越来越少,他的影子也在我心中越来越模糊,他离开了玄阴宫、离开了灵州、离开了我的脑海、离开的我的呼唤.....
这一场梦终于醒来了,可我越想就越觉得空虚,不知道我的心是否也跟着他的影子一同飘去了呢......
微风骤起,推动着天上单薄的卷云时来时去,忽而隐蔽忽而乍现若有如无中堆叠起层层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