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万箭齐发!近十万支箭在距离燕军四百米之时斜指南天,密密麻麻的箭雨,遮蔽了天空,太阳仿佛一瞬间失去了颜色。燕军抬头观望,高空之上,阴暗的阳光之下,的箭雨像复仇的蜜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涌向他们。
“噗!”
一个燕国士兵被穿透眉心,死不瞑目,缓缓地倒了下去,然而,落地的却远远不止一个声音。
“御!”一个燕国将领大声喝道。
“嗬!”一万燕国士兵立刻举起盾牌,立马结成十阵之一的圆阵,形似一只出海的巨大寿龟。
“咄咄咄~!”数万支箭蜂拥而来,像雨点一样猛烈地击在盾牌之上,发出咄咄的响声。
不时有箭支在盾牌缝隙之中穿梭,圆阵之中传来阵阵惨叫之声,圆阵的缺口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不时有士兵倒在箭雨之中。
箭雨方停,只听得燕军之中一个大将喝道,“刺!”
圆阵前方的盾牌缝隙打开,圆阵突然变得像刺猬一般,长矛从缝隙之中弹出。燕军刚刚部属完毕,晋军骑兵便冲锋而至。
“杀~~!”气势大涨的晋军,像钢铁洪流一般,向着圆阵冲杀而去。
“嘭!嘭!嘭!”一声接连一声的撞击之音传来,晋军连人带马生猛地撞击在了圆阵之上。
“噗噗~!”不时有战马被刺猬一般的枪阵穿透,失去战马的士兵,生猛地踏着战马的尸体,手持长枪,踏着盾牌,生生爬上圆阵,圆阵缝隙打开,几杆长矛穿透而出,毫不留情地穿透士兵的大腿、腹部、胸膛,临死的士兵也不忘将手中的长枪插入盾牌之下,带起串串血花……同样的一幕在不停地上演着。
另一边,晋国轻骑绕着圆阵,不断制造杀伤,企图冲散阵型,圆阵之中,长戈自盾阵下方穿透而出,“噗噗”地收割着马腿,一时间人仰马翻……
为首那个全身铠甲,浓眉大眼的大将恼怒,策马冲到圆阵之前,生猛地一掌拍去,“砰!”盾牌生生被震裂了十余块,圆阵之内的情景清晰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圆阵之内,已经倒地了一大片士兵,有的死不瞑目,嘴角溢着血痕,眼里满是不甘和不舍,或许是想起了家中的妻儿子女,也许是对战争的不满,但在众人的践踏之中,他的身影只是出现了一瞬,便又再次被湮没在了众人的双脚之下。
被那个大将轰开的缺口之中,一个士兵的头盔被震碎,露出苍苍白发,昏浊的老眼之中,带着失落与浑浊的泪水,他或许是没想到,自己为燕国卖命一生,却换来如此下场,被人当炮灰。他手中的钢刀向着那个大将砍去,满是皱纹的皮肤来不及颤抖,就被那个大将的利爪穿透了胸膛,当他最后一行浊泪落下之时,他也随着倒在了地上。
战场上,一个又一个老兵惨死刀下,大都是白发、灰发老者……
“怎么会这样?怎么全是老弱病残的士兵?”胖子皇帝刚开始还替晋国军队的勇猛而感到沾沾自喜,但看到这一幕,他的内心也不禁被触动了,这简直是在屠杀。
“不然呢?燕重喜的士兵这几年身经百战,而你晋国的军队一直养尊处优,就你晋国的军队,根本无法与燕重喜的军队抗衡。”唐喜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是啊,若是燕重喜的主力部队,就晋国现在的冲锋方式,有一万人足矣。”白轩赞同。
“怎么说?”胖子皇帝问道。
“晋国之兵,以轻骑兵居多,主要武器是刀和弓,优势在于速度,对普通步兵和无协防的重骑兵比较克制,其中对步兵拥有压制性的优势,但容易被重弩部队克制。燕重喜不可能不清楚这些,所以这场战斗没那么简单。”白轩解耐心地替胖子分析道:“另外,那个大将根本不懂打仗,依靠轻骑兵排成杂乱的鱼鳞阵,谈不上任何战术,说白了,就是群狼战术,他想用轻骑兵冲击防守阵型,无异于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若不是有修士参与,这场战争晋军的伤亡绝对比燕军的大。”
“这样?为什么燕重喜要故意送给老三一场胜仗呢?”胖子皇帝问道。
白轩没有急着回答胖子皇帝的问题,而是看着战场中那个将军,问道:“那个将军是谁?我从没见过。”
叶依依轻启红唇说道:“那个将军是晋国三门派之一的老鹰谷谷主——鹰不言,没想到晋三王爷竟然有能力驱使一个门派为他卖命,要知道,一般的修行者根本不可能为世俗力量卖命。”
“我想胖兄,你一定知道鹰不言为什么这样做吧?另外,送上这么一场胜利,如果你是燕重喜,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或者说,是什么利益驱使你这么做?”白轩反问道。
“得不到任何好处,反倒平白增添了老三和鹰不言的声望……增添声望?!”胖子皇帝像是恍然大悟。
“或许,你这个皇帝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不可能,鹰不言不会这样做的!他不敢!”胖子皇帝像是自我安慰地说道。
“为什么他不敢?”
“因为……他妹妹是我的爱妃,他就不怕我杀了她?!”
“你太天真了,据传鹰不言是何等残忍之人,他根本不会在乎什么亲人,何况的妻室子女如今全都被鹰不言控制了,其中恐怕少不了你这位爱妃的功劳。”叶依依摇摇头说道。
胖子皇帝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问道“你是说鹰不言与老三也勾结在了一起,要帮助老三称帝?”
“应该是这样错不了,而且还会跟燕重喜联合起来,将晋国带向和燕国的战争之中。当然,这都是我猜测的。”
“我真不明白,他们那么强大,为什么还用的着这样。”胖子皇帝无力地说道。
“什么意思?你说的是谁?”白轩问道。
“当作我什么都没说吧,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反抗对吧?算了吧,我们抗争不了什么,听我一句劝,你还是不要卷入其中吧。”胖子皇帝叹了口气,转身安然地离去。
白轩没有拦他,任他带着几个武士先行离开了。
“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些曾经为燕国出生入死的老兵就这样被屠杀吗?”叶依依不忍心地问道。
“丫头,战争是残酷的,当他们走向这个战场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们这样一群老弱病残的步兵,被十倍于自己的轻骑兵包围,除非有援兵,或者突围至山脉之中打游击,否则没什么胜算了。”
“那怎么办?”
“回去吧,这样的战争不会发生奇迹。”白轩转过身,骑着战马,向着山下走去。
在鹰不言的冲击下,不久,圆阵便被彻底冲毁,散乱的阵型,衰老的步兵,根本经不起修士加铁骑的冲杀,或者说这是一场屠杀。草原中,一朵朵的血花凋零着……
荒野的平原上,染血的军旗孤零的矗立在风中,无力地摇摆着。空气微红,不知是染血的草原给人带来的错觉,还是鲜血氤氲在湿润的空气中。远处几匹劫后余生的战马,鬃毛上滴着血珠,不知是自身的,还是浸染的,它们正低着头,嚼着嫩草,或许死亡对它们而言太稀松平常,也或许它们不懂死亡……
尸横遍野,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横七竖八的尸体,浸淫在血水之中,但是令人悚然的却是这些尸体全部少了一个部位——头颅……
与此同时,九万多轻骑正向着燕国一个边塞的小镇袭去,他们有的马上挂着人头,有的杀红了眼,像是一群嗜血的修罗。
白轩,在营帐之中捧着一本竹卷,悠然地靠着靠椅,靠椅的扶手上,一直白色的老鹰正在缩着脖子沉睡着,营帐外传来士兵热闹的操练声。
“大哥,不好了。”唐喜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说。”
“鹰不言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带人去洗劫燕国的大东镇了,但是燕重喜的军队竟然全部撤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