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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流水

12月22日,5点15分。

“老二,醒醒。”裴锦推了推侧睡着的星晏,见星晏摆了摆手臂,便顺势把他的身子翻了过来。

星晏揉了一下有点黑晕眼睛,坐了起来,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道:“啊,到晨练时间了?”

“老二,你昨晚没睡好吗?”裴锦一说,便将已经醒来的王强和沈一笑的视线引了过来。

“还好吧。”星晏回道。

自周一凌晨从武当山回来,到昨晚为止,星晏都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本来昨晚应该能休息的,却因青蛇弗兰帝的周期性幻术惩罚,导致星晏根本无法进入深层睡眠中。

“躺着进入恬静空明状态实在太容易睡着了,昨夜的六次惩罚过程中,我自己就有两次在惩罚开始前就睡着了,结果惩罚一开始,便硬将我一下从睡梦中戳醒,搞得相当狼狈。幸好,似乎并没有打搅到老大他们的休息。”星晏摸着头,一边走去洗漱,一边总结昨晚躺在床上修炼的经验,“一晚上的闭目浅睡,精神应该恢复充足了,只因无法进入慢眼睡眠(注:深层睡眠),所以生理意义上的休息看来并不充分,才让老四一眼看出了我的异样。”

“难道老二一晚上都在想着阿薰,所以才睡不好的吗?不过,他认不出阿薰,梦里大概构造不出这样一个人来吧?以他的性格,估计不会只想身体……”沈一笑心中狐疑,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这想法的醋味似乎过于明显,甚至好像有点荒唐。

“走!”当王强带头说了一声,走出宿舍后,新的锻炼也将要启动。

从这一天开始,星晏还会继续沿用昨天想出来的锻炼方法,只是时间安排上,在惩罚出现以前,会撤掉所有精神念能,一心进入恬静空明的状态。因为身体锻炼的任务耗时通常都是20分钟左右,星晏只要在行动上略作调整,就不会出现惩罚期间必须切换任务的情况,从而减少在晨练中出现异常的可能。

然而,关键是如何在运动中进入静的状态,这是星晏过后的修炼中必须解决最大难题。

“在跑步中要进入绝对的松静状态是不可能的。”星晏边跑边皱眉思考,撤掉了所有念能,因离惩罚开始就只剩一分钟,而长跑任务才刚刚开始,所以这次惩罚看来就必须在这次任务的时间段中完成。

“怎么办?”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星晏也越来越烦躁。

“……晏……没事……?”旁边传来了一股低得根本听不清楚说什么的少女声音。

星晏瞥眼一看,原来是一位和自己并排跑动的女生,女生似乎在偷偷地观察,也许是奇怪星晏一直皱着眉头,所以才自然自语的说一句。

星晏本来就撤掉了念能,自身周围并没有强风,所以,星晏估计那女生应该是并排跑了有一段时间,只是自己一直没留意而已。

“这女生在我身边这么久我都没发现,难道……”星晏略作推测,立马想到了什么,“对!相对静止!我以前所理解的静,只停留在身体静下来时的一种意识状态,那实在是太片面了!”

星晏眉毛猛松,跑动的步伐也立变轻盈起来,抛离了那位女生。

“就是这样!节奏!一秒两步,等过20秒惩罚开始后,让身体的状态在每个‘笨蛋’爆开时都保持一样,掌握那个状态下最放松的心境,就等于进入相对静止的境界!”

时间无多,既然了然,就必须及早调整和练习。

星晏将呼吸的频率调整成一秒一次呼吸,跑两步,每两步微变身体方向一次,在原本是椭圆形的运动场上跑出了一个近圆形的轨迹。

三秒,两秒,一秒——

“笨蛋!”星晏右脚踏地,轻呼了一口气。

“笨蛋!”第二个袭来,星晏依旧呼气踏地,动作与前一模一样。

有着魔术师那动作迅敏根底,时间观又极强的星晏,仅用不到20秒已经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现,故本来作为惩罚的周期性‘笨蛋’攻击,此时竟成了犹如军队操兵时指挥员所喊的“一二一”指令,尽管还是会痛,但却影响不到星晏那节奏运动的进行。

“看起来,星晏君应该没什么问题。”刚才被抛离的那位女生,其实就是碧川薰。因昨晚见过星晏突然晕倒,故薰今天一早便跑到了星晏的身侧静静观察,初见星晏老皱着眉头,以为星晏病情又发,于是担心地咕隆了一句,却没想到会引起了星晏的注意,无意中又助了星晏一把。

这样的事,或许真如古训所说——“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阴”。

然则,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十多分钟过去,星晏挺过了‘笨蛋’惩罚后,早已忘却予己灵感的这位不明容貌的女生。

也许,面容失认症的最大弊端,是让患者不知道向着谁去感恩图报。但同时,因为它摒除了患者脑中对他人的杂念,让人能集中精力于该做的事情,所以,孰是孰非,也难作定论。

到了早上八点多,第一节文化课刚结束,所有一年级学生都被要求暂时留在教室,因为校长准备经教室的广播向学生们传达话语。

“中学一年级的学生们!”喇叭中,传出了韩京校长那温和而又坚定的声音,“自人类大涅磐时期以后,我们人类,因武力不足,饱受怪兽肆虐。其时,极限武馆,雷电武馆,相继崛起,培养了大批强者,保我人类,生生代代,传衍不灭。”

声音回响,撼动着所有听者。

韩京顿了顿,继续道,“你们,在此强身读书,乃国家未来之栋梁!他日,均有机会,进入武馆,成为强者,造福人类!所以,我校决定,于本周六,12月26日,中一学生,乘坐战机,尽到极限武馆总部,观光修学,以作鼓舞!”

欢呼雀跃之声顿时四起,学生们都充满了期待,毕竟,能到世界闻名的英雄培养地观光,是多少人自小就会怀有的愿望。

“详细安排,请各班班主任妥为布置,登机名单,周五前发到我那。”说到这里,广播咯噔一声便结束。

学生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有说带相机去拍照的,有说带海报去赚签名的,还有说怕第一次坐飞机不习惯的,各种各样,莫衷一是,教室里的气氛一下便热闹了起来。

而星晏则深皱眉头,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与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说要去极限武馆总部?那只烂飞船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有诈?”尽管星晏并不知道,这次去观光的所谓总部是指洪宁基地市的精英训练营而并非洪的飞船大本营,但似乎对极限武馆的计划大体摸到了点边。

“老二,你不想去?”首个察觉星晏神情的沈一笑,转身走来,问话也引起了碧川薰的注意。

“啊,我只是奇怪,那极限武馆总部不就是一艘生锈的宇宙飞船吗?竟惹得这么多人想去。”星晏并没道出自己烦恼的真正原因,因为他知道,即使道了也没多少用处。

“啊?飞船?老二,你有去过?”一笑奇道。

“好厉害啊,星晏君,竟然知道极限武馆真正的总部是一艘飞船。”碧川薰打断道,“其实,那飞船是极限武馆总部办公和居住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人们说的极限武馆总部,所指的是每年培养出大量战神级武者的精英训练营,换句话说,是一所学校。”

“既然阿薰这样说,应该是没错的了”一笑道。

“啊,原来是这样。”星晏似乎并没怀疑薰所说的。

“凡是能进入精英训练营的武者,就已让世界各大势力富豪注意,只要加入极限武馆,则连亲人都能得到极限武馆的保护。”薰继续解析道,但语气中却似乎丝毫没有羡慕的意思。

“哼!父亲走遍的洪宁基地市,连个能教我的精神念师都没有,什么精英训练营,怕是培养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精猪训练营吧!”星晏心想,眼神中带着比薰更为浓厚的不屑,“说会保护亲人,那洪对我爸已经起了杀心,我难道还期望他让我加入极限武馆?荒谬!”

“那你的决定?”听完薰的解释,一笑向星晏问道。

“听起来是满新奇的,我想跟老爸商量一下再作决定。”尽管星晏心里不太想去,但他也清楚,父亲与校长是生死好友,商量过后会有什么更好的提议也说不定。

“阿薰,那你呢?”一笑转头向薰问道。

“我也想跟爸妈商量一下,虽然他们反对我去参加那个精英训练营,但是如果我坚持的话,只去个一天应该会允了我吧。”薰回答道,同时瞄了星晏一眼。

一笑顿时愕然,不单是因为薰的回答跟星晏差不多,更因为这和他所知道的,在薰与极限武馆关系匪浅这一层面上,薰却是因为父母不允许才不能进入精英训练营这一点!

而从星晏的角度看,那是难得有人跟自己有着相近的想法,他是连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作更深入的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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